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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爱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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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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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谣散文集》连载

第二章 我的白老乡

与白老乡相识十六年之久了,我们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异地相逢,我上学的时候与她日益相熟,工作后的交往却稀稀落落,尽管稀落,但感情和关系并未疏远,偶尔相聚,一如从前……余生也该是这样了吧……

在十七年前我来到青岛求学,在这个美丽的城市,我心惬意,但终因人地生疏,有一丝寂寞。上学一年之后遇到了这位老乡,她姓白,但她实在一点儿都不白,甚至是黑的,相貌一般,个子比我高,身体比我宽,显得更加茁壮和健康,经过长年的读书和学习,气质不错;但她是我的老师,可气的是她还比我小一岁,我也是醉了。白老乡的气场蛮强大的,她以老师自居,也习惯于负责和操心,办事有板有眼,极其认真,对我一口一个“小梁”的叫着,本来就习惯当小的我,从心理上完全接受了她的老师身份和大姐形象,此后经年便自在随心当小的,被宠被照顾,丝毫没有一点羞赧。求学期间我总是很饿,也很能吃,白老乡经常请我去吃饭,她说话很直,一点也不含蓄,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是特别在意别人的感受,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再说有吃有喝,有人给操心,听点话有什么吗?

白老乡谈恋爱了,对象长得高,蛮英俊的,总是笑眯眯,表情很温暖,一脸平和稳重,皮肤很白,我就奇怪这白白的帅哥怎么就与黑黑的白老乡看对眼了呢?随着交往深入,逐渐了解白老乡的男朋友家庭条件不错,在军校工作,可见他专业知识扎实,形象正气;但他很有个性和思想,找对象偏偏不挑长相,不选娇小姐,更不喜欢矫情之人,特别看重人品,尤其喜欢农村出生的实在人。白老乡说话直来直去,有时候很驳他面子的,但这位帅哥却一点都不嫌,相反很喜欢白老乡,于是白老乡就与这“白富帅”成就了美丽爱情,走入婚姻的殿堂。

婚后白老乡的日子过得踏实,经常还会请我去吃饭,忘不了寒冷的冬季去她那里吃火锅,热气腾腾,她总说:“小梁,快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多吃点。”我心里暖暖的,觉得天气也不冷了;忘不了周末去她家吃什么菜疙瘩蘸酱,同为山西人,我可没这么吃过,觉得很热闹;忘不了她给我介绍很好的兼职,让我开阔眼界,认识了社会,赚到了小钱;忘不了她说话急躁的样子,总操心别人吃没吃好,自不自在,多管闲事的样子;忘不了她在我面前毫不避讳地斥责老公吃饭总是掉渣渣,觉得她老厉害了,一点儿不给丈夫面子,也觉得她老公脾气怎么那么好,一点儿都不生气;忘不了她要求丈夫洗碗做饭干家务的理直气壮……我由一开始的很不适应,到习以为常,再到不惑之年的理直气壮,才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培养一个具有责任感的丈夫吧!终究她把日子过好了,而我却没有……

待我工作之后,我们的关系逐渐成为真正的老乡和朋友关系,我与她的一家人都成了彼此放心的人,我们之间的交往很平淡,尤其有了孩子之后,更加忙碌,我们常年也不往来,但就是这样也丝毫没有削弱彼此的联系,再相逢,我们毫无生疏之感,继续上次的聊天,一如从前。

白老乡对丈夫总是指手画脚,有任何不满都会说出来,可见是个操心的人,管家的人,曾一度也很辛苦,觉得与丈夫格格不入,有些郁闷;有了孩子,与婆婆也有些矛盾,但这都是很正常和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努力坚持自己,并不失去自我,终于完成痛苦的蜕变,丈夫有责任感,家庭和睦幸福。

在照顾和教育孩子问题上,白老乡除了吃喝拉撒细心照顾之外,对孩子投入很多情感教育和金钱,既非常人性,又不乏严厉,孩子很乖,既有艺术特长,学习也好,身心健康。

白老乡终究成为我眼中成功的妻子和妈妈,同时她还是好老师、好朋友、好老乡。

白老乡对人很实在,对任何人几乎都是这样,萍水相逢的学生,朝夕相处的同事,偶尔见面的老乡、朋友,她都会尽自己可能给予帮助和关心,力所能及的帮助,不给彼此造成任何物质和心理的负担,虽无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交往安心和满足,就是最好的境界吧!我去她那里总是很随意,很自在,像在自己家,甚至比在自己家还轻松,什么都不用干,很放松;我有任何秘密,也不想对她保留。

记得我刚毕业那一年偶尔回学校,她便撺掇我烫头发,改变形象,享受生活,打扮自己。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烫发,若是别人游说,我肯定是不从的,但就是这位白老乡,她的话我常常愿意听,因为她考虑周到,一切都为你想好了,你只需要配合一下。

记得一个冬日,我带上幼儿园的孩子跑去市里参加一个选拔活动,其中的辛酸和世态炎凉,无情潜规则,冬日的冷风和陌生的街区使我身心俱疲,在黑黑的夜晚,飞驰的公交车上只有灰头土脸的我和疲倦、已经熟睡的孩子,我又一次选择到白老乡家借宿,她说包水饺等我们。那里,成为我此时最温暖的地方,也是我迫切向往的地方,在社会上总是很冷,很受伤,而白老乡那里却很安心很踏实。又饥又饿的母女俩一进门就吃上了久也没有吃过的水饺,心里顿时特别温暖,我就不知道除了家,哪里还能感受到如此温暖!

我家常地吃过饭,孩子却是矫情不吃水饺,白老乡问我:“孩子吃什么?”我说:“炒大米吧。”她迅速做了一碗蛋炒饭,孩子还是不吃。我很生气,在自己家,我也不曾这样伺候过她,“不吃算了,”我说,“这孩子就这样,她不吃,我也就不管了。”白老乡却心急如焚,坐不稳站不定,“要不煮点面条,西红柿面?”我一听,孩子平时是爱吃西红柿面的,便又轻微点了点头。一会儿功夫,一小碗西红柿鸡蛋面端上桌,可孩子又不争气,只吃一口便不再吃,我十分不好意思,但也不愿过多指责孩子。这人就是奇怪,当别人对你越好、越宠你的时候,人就越矫情和做作起来,更加无从选择似的……见孩子不吃,白老乡又拿了牛奶、豆奶、八宝粥、饼干等零食,我也是醉了,孩子在自己家也不曾被这样宠惯呀!

记得一个炎热暑假去白老乡那里玩,带了孩子,吃过大餐,回到家中,甚觉炎热,也不忌讳什么,我跟孩子在她家又是洗澡、又是玩水;夜间睡觉,白老乡给我找件睡衣,便各自安睡。睡到半夜,却因为太热又醒了,正愁如何继续睡觉,听到白老乡也起来了,她到客厅开了空调,一会儿室内凉快起来,又渐渐入睡,在老乡家睡觉过夜,总是像在家里一样踏实。

记得我买房子,白老乡毫不吝啬主动借钱给我;记得她整理很多孩子的衣服和书、玩具给我;记得我赶不回家,多次带着孩子在她家住宿;记得她常带我们下馆子,一大桌子的菜,代表了她的感情啊!

白老乡就是这样一个急性子的人,急人所急,只有她感到的舒服给予别人,方能安心;但她又坚持着自己的本心和原则,并不去一味曲迎奉承,忍耐苟且,保持着一份纯真,把握一定原则,人生,可不就是要这样吗?这样才能安心,才能保持自我,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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