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渐渐地热起来,下午两三点,热辣辣的阳光直晒在人身上,路边的行人都少了,偶尔碰见几个,也都从衬衣、长裤换上了裙子或是T恤、短裤。北京人的穿着是讲究的,一眼看去,女人总是那么端庄典雅,男人总是那么精神干练。
在芳玫心中,北京一年四季的变化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自从带着甜甜回到自己家中,便觉得心灰意冷,懒懒地不想说话,不想跟任何人来往。而甜甜却不同,她热情活泼的本性又恢复了,她给爸爸、小姨打电话,恨不得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又回到自己家中了,又做回那个小公主了,再也不用谦让任何人,跟妹妹分享东西了,这也许是独生子女的通病。
周末,丹忱、清阳也来到芳玫家中。丹忱看到甜甜像一个快乐的小天使,拉着自己手撒娇,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清阳先开口了,“芳玫姐,发生这样的事儿我觉得很抱歉,许总是我介绍的,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这件事确实对他打击很大,公司关了,人员也给了经济补偿金遣散了,自己回到银行重新做起了客户经理,真像一场梦,醒了又回到了起点!”芳玫默默地说道:“这样公司就没有任何成本了,只可惜他白白打拼了几年。那客户那边呢,还追究他责任吗?”清阳说道:“许总已按10%全额赔付,客户没有追究法律责任,只看这起非法集资案法院怎么宣判了……”丹忱握着芳玫的手说道:“姐,已经过去了,人总得往后看,就当这是命吧!”芳玫顿了顿,说道:“现在面对这些事,我已经很平静了,人生岂能事事尽如人意?希望以后,他能很幸福,也算是成全了一个孩子对完整家庭的渴望!”丹忱看表姐,似乎人生已经没有了大喜大悲,又坐了会,劝了一番话,便作辞而去。
对清阳而言,周末的时光是过得最快的,那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是多么珍贵。眨眼的工夫,又是周一。她以最快的速度起床、化妆,出门。地铁的高峰期总是挤得刚刚能关上门,人贴着人,将将有两脚站立的空间,有时候一脚踩下去都是别人的脚。
清阳来到公司,拿着抹布擦着自己和子煜的办公桌。正在这时,桌上座机响了,来电是经理的号码。清阳拿起听筒,“来我办公室一趟!”清阳挂掉电话走了几步便敲门进去了。经理笑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这几年正是信托业的黄金发展期,公司要设立济南业务平台,派我去负责筹划建立,将任命你为业务一部的经理。公司也是看中你业务能力强,具有管理能力,以后要好好努力,方不负众望!”清阳打心里高兴,对经理的提携也是千恩万谢。
任命还没下来,公司已经传开了,关系好的同事一再恭喜,关系差的同事便嫉妒地议论道:“她不过在一部业绩好,整个公司排名下来,也数不到她,不过是年轻漂亮,入了领导的眼罢了……”清阳也深知业务领域的勾心斗角,恶性争抢渠道、客户的事时有发生,便不理会他们,随他们怎么说去。
几天后,清阳的任命下来了,经理临走前召开了最后一次会议。会上先是读了公司的任命文件,而后又说道:“信托资产规模的迅速扩张,在一定程度上完善了中国金融行业的结构。信托业的崛起,改变了银行业一家独大的局面,促进了储蓄向投资的转化,提高了金融体系运行效率。相信在以后几年,公司将在广州、深圳等地逐一建立业务平台,你们年轻人也要抓住机遇,好好努力,都有机会实现人生最大价值!”会后,几位同事也相继表达了对于经理离去的不舍,但人终以事业为主,新建平台既是对各方面能力的锻炼,从零开始开拓市场也是新的挑战。
经理带着笔记本、行李踏上了开往济南的高铁,子煜开始帮着清阳把东西搬进了经理的办公室。屋子不大,一张办公桌,两把对面而放的椅子,墙角放着一个实木衣帽架,所剩空间已不大了。清阳指着衣帽架笑道:“以后我的包就挂这里!”子煜说道:“你那各式各样的包,五个工作日都能一天换一个了。以后也该节省些,别都花在衣服、鞋子、化妆品上!”清阳坐在转椅上,转了一圈说道:“我那每个包都是搭配不同衣服的,我就这点爱好,还不能满足我吗?”子煜笑着把清阳腮上一拧,“小可爱又开始撒娇了!”两个人看着彼此笑了。
清阳把书、文件整理完,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她发微信给子煜,等会儿来我屋里一起听CFP课件吧,我昨儿刚买的书!微信刚发出去,子煜就已经推门进来了。清阳说道:“以后下班就陪我在这学习吧,反正你回家也没事做!”子煜笑着答应着,把椅子推过来,与清阳并排而坐,两人一边听着视频里老师绘声绘色地讲课,一边看书,遇到难点,便单击鼠标按下暂停,一起讨论,等完全掌握了再开始继续听讲。两个人看着彼此浓厚的学习兴趣,都觉得很满足。
充实的日子像流水似的,转眼已到9月中旬,又到了季度末的考核期。这天,子煜垂头丧气地拿着**系列**号合同放到了清阳桌上,说道:“早晨额度都约上了,刚才去送合同,李经理说客户改做其他公司产品了,又丢一单!”清阳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先别着急,这段时间在信托QQ群我看到有人高价收单,项目正是咱们公司在发的产品,我也新申请了一个账号,以第三方理财公司名义加上了他,还没套出是谁你就来了。”子煜生气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像这种小人,真是令人鄙视!”清阳说道:“你把早晨约的客户姓名、金额给我,我去找客服部问下,这个客户打款必定得预约!”子煜答道:“王凯歌,200万!”清阳匆匆地去了客服部,半小时后在部门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11点临时开部门会议,请大家准时到会议室!
清阳带着怒气坐在会议室领导的位置上,厉声道:“近一月内,各个信托QQ群里频频出现高价收单的信息,作为一位销售人员,工作时间庸庸散散,不以积累客户为主,反以打游戏为快乐。季度末自己贴钱收单,不但给部门带来了恶劣影响,还破坏了业务领域健康平稳的发展。公司责令,立即停止高价收单行为。在此,进一步严肃工作纪律,上班时间禁止利用电脑、手机及其他电子通信设备从事网上聊天、购物、浏览非法网站、玩游戏、看电影等一切与工作无关的活动……”大家看清阳怒色非常,都不敢说话,只待会议结束,才一个个走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