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前一天,林轶来了上海,在南站下车后乘地铁到了郑雪工作室。
十二月份的上海,夜晚已经让人感到一丝丝凉意。
郑雪来到工作室时,已经快九点。
郑雪进来后,放下包包就扑进了林轶的怀里,低声说了一句“我想你了”就不再言语。林轶顺势把郑雪的头放在自己的臂弯上,柔声说“雪,我不是过来了么。”
过了一阵子,俩人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说了一会LLQ公司业务上的事,不知不觉已是十一点。林轶说,明天是平安夜,想郑雪今晚不回去,留下来陪他。郑雪将右手食指含嘴里轻轻吮咬了一口,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幽幽说不可以呀,今晚她丈夫在家。
林轶理解郑雪的难言之隐,她和她丈夫虽然没有了爱,就等签字分手,可是毕竟名义上还是夫妻关系。
“见亦难,分亦难,男女之间的爱真的是一种折磨啊!”现在林轶懂了,自己暗暗叹息一声,没再要郑雪留下。
郑雪临走时,从包里拿出一件羊毛衫递给了林轶,说:“照着你的身材买的,试试看合身不。”
出门后,郑雪又叮嘱说:“天凉了,外出可别忘记穿上哦。”
林轶的眼角有点湿润,一种被遗忘的温暖慢慢回到他的身上。
郑雪回去之后就发信息给林轶: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你!今生,你不负我,我绝不负你!
林轶看完郑雪信息,心生悲悯,却分不清是为了郑雪还是为自己。
第二天中午,林轶坐长途汽车回去。
客车出站后,郑雪还在检票门挥摆着手送他,林轶依稀看到了郑雪噙含在眼眶里的泪水。
一会,林轶收到了郑雪给他的信息:轶宝,我忍不住流泪了,不想分开。
林轶的心里一阵阵发酸,自己和郑雪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最终不离不弃?如有三生轮回,自己只要今生今世一往情深地陪着郑雪走到老,哪怕是到白发苍苍、步履蹒跚。
当林轶坐的客车消失在郑雪的视线之后,郑雪才回到自己的车子里。
郑雪在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了自己的脸,神情恍惚间觉得林轶的脸也出现在镜子里。“抱我……”郑雪呢喃几声,就伏在方向盘上哭了。哭自己的得而不拥。
郑雪此时明白,其实从当初林轶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和自己结下了不解之缘。俩人在茫茫人海相遇,似乎是上天的注定,命运的安排,而自己那时候,正需要一个宽阔的肩膀和温暖的怀抱。可这半年下来,患得患失却是如此让人肝肠寸断,俩人今后还要面对多少离别?这就是命运吧,郑雪在心底唏嘘。
郑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抽出几张面纸轻轻柔抹了眼睛,用手指头理了一下几缕散垂在耳畔的头发,就发动了引擎。
郑雪松开车子离合器的瞬间,含着泪冲着车内后视镜中的自己莞尔一笑。
过几天就元旦了,林轶的单位放三天假,林轶打电话给在南京打工的女儿文文,问元旦放假去哪里,女儿说去上海同学那边玩。林轶心想,郑雪年末的事情很多,一定走不开,自己去上海算了,正好见见女儿。林轶和女儿约定好元旦在上海相聚,自己在元旦节的前一天来到上海。
文文说乘坐高铁来上海。
当晚,林轶和郑雪早早就驾车来到高铁站接文文。
林轶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大老远地就认出了女儿文文,急忙迎了上去。文文穿着一件大红外衣,系了一条浅红色围巾,长发披肩,落落大方。
父女俩人见面,相互问候了一会,女儿自然在他面前少不了一番撒娇。
来到郑雪面前时候,林轶和女儿说,这就是郑雪郑阿姨。
文文向郑雪盈盈一笑,就伸出两手轻轻地握住了郑雪的右手,同时甜甜的叫了声“郑阿姨好。”
郑雪以前在林轶的手机里见过文文的照片,说文文长得好漂亮,今日见到文文,觉得这孩子比照片还要好看可爱。
郑雪等候文文之前心里还有点忐忑,被文文的一声郑阿姨好叫得踏实起来。
看着她俩相互搀绕着臂膀一见如故的样子,林轶只好落跟在她们身后走出车站。
在上车前的一段路上,就听俩人叽叽喳喳没停说话,但是声音小,林轶也听不清楚说些什么,心里犯嘀咕:第一次见面,哪来这么多聊啊?难道女人都这样子?
上海的车多,但是少有堵车,这个和上海交管部门的现代化科学管理有关,也得益于城市地铁和内外环纵横交错的高架交通枢纽。
郑雪开着车还一边和文文聊着,速度自然也不快。
林轶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感慨沪上地区和苏北地区的差异真大,就问文文,上海和南京哪个好。文文说:“上海是大都市,南京自然没得比,不过差别也不太大。我前几年在上海工作过,就是让人感觉节奏感太快。”
“文文以前在上海工作过?”郑雪微笑着,问文文。
“嗯,是上前年吧,我在上海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的。”文文应了一声,又说:“上海人很精明,做事情很分得清的,也很有责任感。”
林轶点头赞同,郑雪附和认可,其乐融融,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郑雪的工作室。
晚上,郑雪听说文文喜欢吃川湘菜,就特意去了一家特色湘菜馆,点了好几道菜。文文倒是一点不生疏,净是捡喜欢的吃,最后一盘大虾也拉到自己面前,津津有味地剥着吃。
林轶偷偷地看了郑雪一眼,见郑雪一边跟文文说着话,一边帮文文剥虾壳,心里一阵宽慰。
“文文,这么大女孩子了,吃东西要注意点吃像喔。”林轶故意说。
文文吃着虾没搭理他,郑雪倒是接过话题,说:“这有什么啊,又没有外人,喜欢吃就吃呗。”
郑雪笑盈盈的继续说道:“阿姨喜欢文文这个性格,现在的女孩子,像文文这么不做作的可很少哦!”
林轶讨了个没趣,心情却特别的好。
瞥了一眼眼前的两个女人,大大咧咧有滋有味的吃着,也就不再和郑雪争辩,就一个人要了一瓶石库门,自斟自饮。自从和郑雪相识,郑雪就不让林轶喝白酒。郑雪说白酒伤身,喝黄酒保健,林轶知道郑雪一番苦心。不过,郑雪也知道林轶有点阳奉阴违,俩人不在一起时,林轶的应酬往来白酒肯定不会少喝。
郑雪说让文文晚上住她家里,文文点点头说好啊。
已经初冬季节,虽然上海在华东地区相对暖冬,林轶三人出来湘菜馆,还是感到丝丝风寒。
郑雪把林轶送到工作室后,文文和林轶说了声再见、晚安,随郑雪走了。
元旦那天,林轶,郑雪,文文三人一同坐地铁来到市区。
在南京路,文文和他们分开,文文说去见同学。临走前,文文和郑雪说,阿姨你们逛逛街后去影院看《隐入尘烟》,我前几天在南京看了,很好看。
林轶待女儿离开,才陪郑雪一起闲步。郑雪问林轶经常来上海吗,说南京路是上海市区最繁华地段之一。林轶说以前来过,说不是认识你郑雪,我无缘无故来经常上海干嘛,发神经啊。
林轶故意问郑雪,知道南京路上好八连是怎么来的。郑雪看到林轶捉狭的眼睛,忍不住轻轻瞪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笑了。
商场里的衣服,贵的叫人乍舌。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一件上装好的二、三万,最差的也要五千以上。郑雪看了这件要试穿,看了那件要试穿。林轶看在眼里,就说让郑雪买一件喜欢的。郑雪说我才不要你买呢,现在自己好衣服多着呢,够我穿一辈子了。
林轶说衣服穿的是时尚,还是买一件好了。 郑雪把嘴放到林轶耳边,柔声说:“你那个清水衙门工资,先省省哦,以后需要的时候再买好不好?”
中午,郑雪本想吃牛排,林轶说不喜欢吃牛排,俩人就选择了一家复合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