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一家很清爽简约的湘菜馆,剁椒鱼头没有了,就点了一份麻辣鲫鱼和两道素菜。郑雪喜爱吃鸡爪,林轶要点一份,服务员说对不起,真的没有了。俩人看了看手机的时间,相视一笑,难怪人家没有,都快打烊了。
服务员端上做好的麻辣鲫鱼,柔软肥腴的鱼肉在香葱碎末煎爆后,香气漂浮,令人食欲暗涌。林轶捡鱼腹的肉给郑雪吃,说这里的鱼肉没有刺放心吃。郑雪吃了几块鱼片,也轻声叫好,说不比天目湖的鱼差,味道好特别,比正宗的剁椒鱼头好吃,林轶点头认同。
出了湘菜馆,已是深夜,俩人依旧漫步街头。
临街的大型商场超市都已经歇业,几家KTV的门前已是人稀影孤,就听得城市的酒吧不时飘过一阵阵摇滚呐喊。在临街的僻静处,几家性保健品商店还没有关门。
“我的脾气你会受得了?我以后会管你,不让你抽烟,不让你喝白酒,不让你打游戏,不让你和别的女人说话,你真的能受得了啊?”郑雪一连串的问着林轶,脸色俏皮神情有点惘然。
林轶的心里有些矛盾,但是绝对不是反感郑雪的这些话,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心念之下,林轶故意调皮地说:“这些都可以做到,就是不让打游戏能不能改为偶尔可以打打游戏呀?”
郑雪笑了,用手指头轻轻地掐了林轶腰眼一下,说:“猪头,这个也带讨价还价啊?”
林轶觉得对不起郑雪,是郑雪一个月前已经和她丈夫办好了离婚手续。记得那天,郑雪打电话告诉他,说今天下午她和他做好了离婚手续,她和他的一切结束了。
林轶当时还婉言劝郑雪想开,说是你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不会离开。和你没有缘分的依旧要走的,看开些。
林轶做梦没想到郑雪回了这么一句话:“我和他离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将来?”
林轶一时间语塞,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对不起。”
林轶知道郑雪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
其实,郑雪和丈夫之间的关系,闹到这么僵局以至于分手地步,是几年前觉得丈夫外面有了外遇。她对婚姻的解读很简单,就是一次只能爱一个人。她也没有想过和丈夫离婚,毕竟这么多年,感情和孩子道理之下,完整的家才是自己初衷。
郑雪很清楚,一年前,丈夫也想过回来,是自己不愿意再接受丈夫。她怪丈夫背叛了她,却不恨他,男人外面应酬没注意出了点问题很正常,丈夫错就错在移情别恋后疏忽冷落了她。
在一个月前,她和丈夫去民政部门办好离婚手续的那刻,依然微笑如初,泪水却埋没在心底。她深深地知道丈夫是个好男人,也很爱她,只是两个人彼此之间的感情已经都无法回去了。
她那时刻的心情,她知道丈夫感受到,而她也感受到丈夫的心情。当时,郑雪暗暗叹息,心说谁让两个人的个性都这么要强呢?再说,自己已经遇见了林轶。
现在,婚姻的破灭,郑雪虽然没什么准备,却不害怕,很坦然。因为,郑雪知道是自己和林轶相处时间长了,才体会到只有俩个人的三观一致,相互适合才是爱的长久。
在十多天前,郑雪来林轶这边的那天,林轶也和郑雪说过,他在中秋节那晚和女儿坦诚过了心思,说和她妈妈还是分手了好。女儿问是不是人家逼婚了,林轶赶紧解释说不是。他问女儿,他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过容易么,女儿无语。
“或许,用我的牺牲换回来你们的幸福,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郑雪言不由衷。
林轶还在反复咀嚼郑雪这番话时,只听郑雪突然问“轶,我们相爱至今,多长时间了?”静心算想,再过二十多天就一年了,林轶想起初见郑雪的眩晕感。
“把我们每次见面时的甜蜜和离别后的思绪记录下来,写成书。等到咱俩老了的时候,坐摇椅上慢慢读,慢慢回忆曾经每一次见面时的甜蜜,和离别后的思绪。轶,你答应过我的哦。”
林轶看着郑雪发来的信息,心头一阵自责。一个夏季过去了,关于自己和郑雪的故事一个字没写。
林轶下决心晚上下班后不出去应酬了,他要写他与郑雪之间的点点滴滴,以做告慰。
晚秋,落英缤纷的季节。 树叶,黄了,枯萎了,片片飘落。
一叶知秋,叶落成殇。
一直的承诺,会在秋天里飘落?
在一起时,总会漫不经心,好像对什么都没留意。离别之后,每一个时刻,曾经的每一句话,都是最珍贵的回忆与执念。
人最惧怕的,就是与所爱的人分离,而彼此的思绪,又会一点一点散落在了风里。
林轶生日这天来到上海,黄昏后,郑雪陪林轶去一家菜馆吃他最爱吃的剁椒鱼头。
郑雪从包包里面拿出一瓶酒,放到餐桌上。
林轶满脸疑惑:“不是不让我喝酒吗?”
“你以为啊,白酒真的不能再喝,很伤身体噢。”
郑雪诡秘一笑:“不过呢,以后喝黄酒还是可以的。”
见林轶尽管还不明就里,一双眼睛却是脉脉含情的盯着她,郑雪就把酒瓶盖打开,递给林轶:“猪头,尝尝我自己酿的葡萄酒。”
林轶倒了半杯酒,端起闻了闻,又吮吸了一小口含在嘴里舍不得立即吞下,一丝丝酸味里带着醇厚的香甜在舌尖缠绕。
“好喝么?”郑雪忐忑地问,像一个小女孩要得到大人认可似的充满期待。
“当然好喝啊,想不到你还会酿酒。”
林轶不是恭维话,一来是这酒酿的确实好入口,二是他知道郑雪最近几年里,每年的这个季节都会买葡萄自己酿酒。
“等你那边事情解决好来上海,我们在一起了,天天让你喝我酿的酒。”
郑雪说完,感觉自己的眼睛里有泪水要流出来。
她的一番感人肺腑话,林轶听了,揪心之余已是热泪盈眶。
晚秋,白天短了,夜晚来的特别早,那弯弯的月亮清晰地斜挂在大厦的楼顶上。
俩人回到宾馆,郑雪把在克莉丝汀买的两盒蛋糕放到茶几上,说:“今年你的生日,我们俩一人一盒蛋糕,我们一起许愿哦。”
林轶在郑雪背后伸出双手,握着她的两只手,放在她胸前抱着,俩人一起许愿。
郑雪在闭上眼帘许愿的那一刻,去年林轶生日那天,俩人在工作室,一起煮螃蟹做火锅吃的情境又在脑海中浮现。
幻想,总会让人满心憧憬,期待着向往着,叫人心醉。日出日落,岁月易颜,多少人的期待如意?
一起等日出,一起看夕阳,一起去墓穴,牵手相伴终老,是人间的一首绝唱,浪漫隽永经典,却也多了坎坎坷坷。而每一道坎,都要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
一念起,风生水起。一念灭,万念俱灭。生命里诸多牵绊,虽然说早有定数,却也是一念之间。
天各一方的三百六十五天里,让郑雪一个人孤独在一个城市,林轶放心不下。
郑雪心里,越来越舍不得林轶一个人过。
郑雪的公司终于组建好成立了,公司在离她家不远处“家乐福”超市的楼上,二百多平米。
郑雪也成熟了,林轶在郑雪的言语间感觉到。
比如,对于保健品的实用性,郑雪就说保健品只是保健,不是灵丹妙药,着重的还是每个人的自身饮食起居嗜好要有规律。
郑雪又是反复强调,要林轶不要抽烟,不要喝白酒。
自然,她也说了保健品的作用和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