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易者正要群起围攻班离之时,得畅玄楼主解围,顺势从台上下来,那旭函迎上前,作礼道:"请″,带着班离走到幕后,楼主走在最后。三人走着拐了两个弯,来到一间关着的房门前,旭函敲门,一会儿,里面传来枯木般的声音,道:″进来。"
班离进门,一个伏案的老者抬头看了班离一眼,说了一声请,那旭函赶紧搬个椅子到案前,在班离坐下来,低头的一瞬间,感觉有人在窥视自己,抬头一看,对面的老者正在注视着自己,像一株古松一般,纹丝不动,唯有双目有神。
话说修为达到一定高度的人,可以观气。譬如一个屠狗杀猪之辈,经过长年的浸淫,身上沾有一种杀气,即使泡在水里十天十夜都去除不掉,猪狗看到这种人,眼睛变得清明,发出恐惧的哀嚎,即使那屠狗杀猪用的刀,也会沾染这种气息,可用于镇宅驱邪,妖邪遇到这种气息会感受到危险而避让逃离。再譬如将要死亡的人,身体的机能会发生改变,可能凝聚成一种死气,一般人是观察不到的,但有时一些宠物如猫狗能近距离感受的到,做出反常的行动。有些心术不正的邪佞之人,利用这种气息施以邪祟的魇镇,加以害人,这种邪术,极难查觉,使受害人莫名其妙的痛苦不堪,这种魇镇邪术,极难发现,也为人们所痛恨。一旦暴露出来,参与魇镇的人都会受到残酷的惩罚,所以屡屡被禁止使用,但一直没有断绝。班离修为极高,被人窥视,还是心有不爽的,像一个少女在洗澡时发现有人在偷窥一样,这种窥探隐私的行为,为人所不齿,不会是高尚品格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其实对在坐的大长老,在班离在外面上台讲经之时就开始关注班离。还没进门之前,通过班离的脚步声,身上衣服磨擦空气的气流,就开始推断班离的修为,进门后的神态和步态及其一动一静间,对班离观察了三四十遍,也没判断出班离的修为,这是他生平之仅见。出于好奇,在班离低头坐下的一瞬间,使用精芒观视班离,阁主自认为在眨眼之间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班离不可能发现被偷觊。但探查的结果令,他大失所望,没有任何异常,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不是修道之人所以气息全无,另一种可能是修为达到传说中的境界,所有的锋芒气息皆隐,所以探查不到。
站在一旁的旭函和楼主那里知道两个高人己经交锋起来。旭函心里琢磨着,此人除了讲经时神采飞扬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讲的也是骇人听闻,天马行空之类的话,这一看就是以奇异博得人们关注,而想出名的的人,难道此人就是师傅要找的重要之人?师傅五十年没出过远门,不会看走眼了吧。
班离与大长老对视后,通过观察周围的气场余息,确定刚才窥视自己的是对面的大长老,自己也不动声色,这种事物倒也不至影响到班离的心境起伏。大长老道:"敢问道友尊姓大名,家住何处,从那里来,要去做什么事?"
班离听到这话,心有不爽,此人看起来也是个有道之人,怎么尽干出龌龊的事。原来修道之人,喜欢吸风饮露,炼炉结丹,经常在山川湖海间游荡,若是两个修道之人初次见面,都以道友相称,如果不投机各自离去,亦有结伴而行,但也仅仅说一些与道相关的话题,绝少提及俗家之事,如若遇到有大恩、仰慕不已之类的才可能问及家世,也是先自报家门,然后再请问对方,对方回不回答因人而异,是不能够勉强的,这些在江湖间行走的奇异人士,高人亦混迹其间,因此久而久之,成了惯例,只要修道之人,不会先问对方俗事。
却说这大长老乃是少和阁之阁主,这少和阁以研究天道为主,隐世居之,外界只有传闻少和山有少和洞,少和洞有少和府,少和府有少和阁,乃是神仙居住的地方。这少和阁主在数月前运转天驱盘,观测到天道异常,异常非常之诡异,使天驱盘直接爆表,损毁了。阁主又使用天相、周天、八卦等诸多道法来研究,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不得已使用了祖传的少和盘来观测,查到的结果是近期在南边五刻八度,也就是在这枝国地界将会发生天道异常,然后再细查,又找不到任何线索。阁主惊诧之余,不得已亲自来到了这枝国查探。少和阁组织严密,按天道设置组织结构,外围组织以地道运行,这畅玄楼是少和阁众多的外围组织之一。
那阁主在枝国两月有余,查不到任何头绪和痕迹,弟子旭函献上这[畅玄洞妙]之策,借畅玄楼百年庆典,邀请天下名道之人来探讨研究,或许能有所发现或转机,阁主无奈之下之下同意。于是动用少和阁之力,邀请天下博学名家,共会畅玄楼,畅玄楼的楼主也是使出浑身解术,竭尽全力的力邀远近各种名望之人,以易经推演为旨,在这十八楼聚会诸国顶级的易道之人,是为畅玄楼百年庆典的压轴之作。
那班离凭借[三生,崩]这三个爻辞之言,就推断出帝俊之妻娥皇身体被砍成三段的结论,台前没一人相信,但这阁主信,因为阁主姓姚名追熹,是娥皇的后裔。娥皇乃是帝俊之妻,上代阁主在临终前告之:少和是娥皇的长子,当年娥皇遭遇不测,惨烈不能视。少和浮舟泛海十余年,创立少和阁,少和阁的历代阁主都是少和的子孙,娥皇的后裔。这个隐秘只有少和阁明堂的石刻碑文有记载,只有历代阁主知道。
班离道:"我姓公孙名班离,家住在一条河边,从很远的地方来,给人看病的。"
阁主道:"多远?"
班离不想说出违心的话,哄骗这阁主,但这阁主从进门开始,一直干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自己,又以上位者姿态对待自己,于是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数百年后,畅玄楼兴盛发达,遍布各地,有好事者在总结后感慨的写道:"荒蛮的虹武畅玄楼,成立百年之际,离子和师追熹子在此畅玄洞妙,这是多么伟大和令人激动的划时代事件哪!″
阁主一听,这是有玄意的话,知道班离和自己斗法了起来,于是道:"走了多远?治的什么病?"
班离道:"一路走来,给有疾的治病,没病的谈天。不知大长老想要治病还是要谈天?"
那弟子旭函站在一边,先听班离说是个行医的,略有失望,师傅有意召见他,这可是天大的荣幸,这人倒不领情,师傅怀天忧地,不会跟这种人计较,但不给这种人一点教训,他是不会知道天高地厚的,于是道:"刚才在那幕前台下,听道友高谈阔论,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道友?"然后瞄了一眼师傅,见师傅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于是也不管班离有没有回答,继续道:"道友高论[三生],又是个行医之人,想必对生死之道是有着至深的见解,我想请教的问题就是,这生死之至理到底是什么?"
好家伙,还是年青人犀利,一来就放大招,询问生死至理,生死那里有那么容易参透,不要说自己不知道,圣人、至人、神人想要参透生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旭函自认为这个自己纠结多时,苦思想不明白的事,应该是世界上最难破解的难题,正好奇班离怎么作答,于是盯了过去。那楼主即便见多识广,听到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也来了兴趣。阁主此时还没最终下断论班离的修为,是误打误撞说中[三生]之本意,还是仅凭看似毫无相关的几个事件,经天纬地般的洞悉其中玄机,进而推演出真相,于是心想何不先看看此人对生死的见解,再来确定也好,于是也看向班离。
三道目光投射而至,班离不以为意,只是想到了年青时的自己,当年在太伯面前讲出了自认为天下间最重要的至理,要去改变世界,让世界自由而公正,太伯问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公正?班离又讲出一大堆自认为自由和公正的至理。
"毕竟当时太年青,眼前这个楞头青,倒有点像我当年激扬勃发的模样。"班离心中暗暗寻思。于是向盯着自己看的三人道:"这个世界那里有什么至理呢?如果天地间非要找出一条至理来,最接近的就是道,如果道是至理,至之则道无缺,无缺之道就会绝对封密,完美的运行,对外绝对静止于无,不会受任何事物影响,也不影响任何事物,那么道虽然存在,但超脱了己知世界,不影响到已知世界,那这个至理还有存在意义吗?反之,如果道不是绝对静止于无,就有了前后上下,阴阳乃生,这正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么道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怎么能够又完全的重合呢?不能够完全重合能叫至理吗?正反论之,道无至理,世上无至理存在。"
旭函急了,道:"天下人都在探索和寻找至理,你这人却说至理不存在,莫不认为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
班离道:"地轴自旋一周为一天,有人分之为四,曰宵朝昼夕,有分十二曰时辰,有分二十四曰小时,有分六十,或分三百六十亦有之,此人观地之运行也。地绕日转一周为一年,此人观天之运行也。极星与天俱游,而天枢不移,此地观天之运行也。"
那旭函觉得班离之言就是鬼扯,地轴还有自转?人观天和地观天还能不一致?正要发难。此时,少和阁主道:"道兄高论,愿闻其详!″旭函见师傅如此说,心有忿忿不平,但不好发作。
那阁主可就不这么认为,当年少和阁创始人自中土浮舟泛海而来,周历十万里,以磁石指南,到了这大荒南,磁石有轻微的抖动,所以就在此地安生,少和根据一路来,三光隐现的变化,以天为经,以地为纬,制作少和仪,天如盖转,地如球旋,日月星辰随而东西,乃图画形体行度,参以四时历数,欲为世人立纪律,以垂法后嗣。
后世的子孙没有少和相似的经历,都没能历行数万里,观测不到地旋,只是根根少和的学说制作了更大更精密的天驱盘来观测天象,于是乎,地如球旋之说,慢慢被人遗忘。随着天驱盘观察的持续进行,观测的数据堆的比山还高,像海洋一样广阔,天驱盘也经过历代改进,其方圆有数百丈之广,使用火灵石才能驱动其旋转,每年春分、夏至、秋分、冬至这四个时间点运转一次,来主动观测天象,其余时间被动记录天象,己经持续了数百年时间。
随着持续的观察,发现五行星(金木水火土)也有着炫丽的理纹;发现恒星也有远近,位置越远变动越小;发现恒星蓝快红慢,颜色变化与运行速度相关;发现不可见光处也有天体运行,进而制作泛光仪观测暗体;发现天相幻影像海市蜃楼一般,很多天体其实并不存在,进而发现这种现象很普通;发现了一种速度,比光速不知快了多少万倍,取名叫辐速。数千年后有人获得了少和氏书籍的残卷,痛心疾首的写道:"在那么久远的数千年前,少和氏记载的天道规律八千条,发现以亿数计,留存到现在确定的只剩三条,其中一条天转地旋,数千年后才被确定,现在世人不承认这是少和氏首先发现的,还攻击少和氏的学说是近代人伪作,托以少和之名。天哪!天相幻影和辐速连现在人都还搞不清楚,怎么就说成是现在人的伪作呢?少和氏至少浮舟泛海数万里,现在有人没出过远门,却对数万里远的事手手如蹈、头头是道,这不更荒谬吗?"还有人脑洞大开,想到即然天体的任何现象都有规律,那自转必然也有规律,进而发现,天体的自转与其大小相关,越是大的天体,自转的概率越大,大到一定的临界值,都会自转,只是快慢和角度有所不同,于是开辟了一门旋学,不能自旋的天体叫残体,能自旋的天体叫旋体,旋体可以计算和推演形成过程和演化状态,成为天文学的一大支柱。
那阁主在天枢盘内发现星体有细微的扰动,一直疑惑在心,尝试解决这个问题,也曾怀疑过地旋的可能性,在一本《天枢盘记》的书中看到,前代阁主也发现过这个现象,还制作了地枢盘,参之数十里,观测三十余年,没有发现地旋的迹象,于是作罢了这个想法。数千年后有人看到有关地枢盘的文章,叹惜道:″好可惜哪!在相对静止的地面观测地球的自转,这是怎么观测的到呢?"
班离接着说:"天转地旋,其运如麻花相缠互绕,曲弦而行,所以人观天旋和地观天旋看到的是不一样的,观测的角度不同,所得出的结论就不同,这就是道无至理。"
旭函不无崩溃的道:"人观天,与地观天还不一样?按你这么说,那地观天一周是多长时间?"
班离对旭函有惺惜之意,一个年青后生才俊,如果能点拔一二,也是一件幸事,乃笑道:″我有一指法,一指可以测量天地间的距离,以眼比作人,以一指两边比作天地,天地人成鼎立之势,盖之以物测距,此三角成像法,又以目轮分视之,一指不动,乃有三像,相互参照,近如日月,远如星辰,均可一指而测也。
以冬至之日影和月望之月影长度的变化之差,测量出日月与大地的距离,以月食和日食加以参合修正。又以日月为参照物,求出五星的距离,以此推演,求出星宿的距离。以周天划分刻度秒,天纲一万二千四百一十七。地纪二万七千七百五十九,纲纪流转,运而复始,大乘得三亿四千四百六十八万三千五百零三,是为大周天道。
周天之法,如果以眼视之,光之所及,能够看到眼前的左右为一百八十度,上下一百二十度,周天三百六十度是看不全的,切割堆积,是可得三百六十度。天分九野以度其广,天覆九宵以度其高,周天以经纬贯之,计六万亿道,星宿如蚁聚,散落其间。地与日月星俱以经纬,纲纪参合阴阳五行,数以十计之,纲之下有维、有系,有统,故纲之统以万数。纪之下有历,有律,有法,故纪之法亦万数,天道张之为纲,理之为纪,运之于无穷,流之于无尽。因之,地与天旋一周,乃三亿四千四百万年。"
旭函和楼主面面相觑,听的是云里雾里,再看看那阁主不动声色,要不是阁主在此,这两人很想上前暴揍一顿这个满口狂言的人,天地万物在他嘴里变成像陀螺仪这种三岁小孩的玩具一般。旭涵愤然道:"那天观天呢,一周多长时间?"
班离道:″道友老弟,逆水行舟和顺水行舟,若有人使出相同的力,行舟速度是一样的吗?所以人观天与地观天,观测到的也是不一样。我的一指法乃是三角形,它的特点是固,而堆积周天是一个圆,圆的特点全,三角形简便,圆周全,但三点也可成圆,它们均可象法周天。形而上学,天与天旋应该存在,但具体是什么,我也探查不到,仅凭猜测,或许天就像一朵浪花,天与天俱流,向往何处,不知道。总而言之,连天道都会变化,天道的纪,也就是老弟所说的理,那里还不会变化呢?地不足西北,星辰俱移;势不满东南,以海为池;日中而昃,月满而亏;连天地都有缺而变动,岂有全圆的理存在?光可见而不可握,水可循而不可毁,道运无穷,岂有至焉。"
阁主在少和阁明堂石刻碑文上,的确看到过[天如盖转,地如球旋]的记载,当时还以为是隐喻,也没有在其他典籍中再见过,所以,也疏忘了。如果按照班离的学说,己观测到的许多天象疑惑或许有解。阁主浸淫天道数十载,正在按天转地旋来演化周天,如鱼得水,以前种种疑惑迎刃而解,眼中不自知的露出一道精芒,稍纵即逝,暗叹道,天下居然还有如此精通天道的高人存在,能把天道讲的如此简明精要,又仅凭只言片语就能推断千年前[三生]的真相,其经天伟地之才,似能倒转乾坤,那不世之天道异常或许可解,于是道:″道兄之高论,有如拔云见日,亦似醍醐灌顶,在下实在倾佩不已,在下有一疑问,万望道兄赐教解惑。"
班离对这大长老(阁主)没有什么好感,道:"你有疑问,我为什么知道?
我如果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如果不知道,你知道吗?"
阁主道:"若要取信于人,必先言而有信,老夫先回答道兄一个问题,若是答对了,再请教道兄,如何?"
班离道:"你也是个奇人!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你却要我回答,我没有问题请教你,你却有问题要回答我!我现在只想把生死至理与你的高徒讲清楚,怎么样?"
阁主道:″好,但讲无妨。"
旭函道:″虽然,至理或许不存在真正的至理,但至少生死是存在的吧!人的一生,有三动,才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人。其一胎动,胎儿从父精母血中孕育而生,感应天地而自动者,始为人;其二息动,离之母体而顺应天地,吸清嘘浊,始是人;其三窍动,囟门闭而,断绝精神与天地的直接联系,魄魂得以固位而报应天地,始作人。人之三动而生,乃天行陶冶造化,人之七归而死,才算真正的死。因此,我还要请教你,何为生死?"
班离道:"生死者,始终也,天地与我并生曰始,而万物与我为一曰终。你讲的感应天地、顺应天地和报应天地的这三动,其实也可以说成是生死当中的三个小节点,而生死就像地如球旋一般,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是两个大节点,可分成三份,先天、中天和后天,先天始于命运终于窍动;中天始于胎动而终于脑澌;后天始于魂散而终于神归。
精神者,灵之合也,合则为生,离则为死。形体者,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形动不生形而生影,声动不生声而生响,无动不生无而生有。形,必终者也;天地终乎?与我偕终。终进乎?不知道。道终乎本无始,进乎本不久。有生则复于不生,有形则复于无形。不生者,非本不生者也;无形者,非本无形者也。生者,理之必终者也。终者不得不终,亦如生者之不得不生。而欲恒其生,画其终,惑于数也。精神者,天之分;形骸者,地之分。属天清而散,属地浊而聚。精神离形,各归其真。
道友老弟,如果你想更进一步看清生死,需要先领悟[真],知真乃求道的第一步。天道横流,而人力终归有限,我辈求道之人,当以道心为舟,浮舟泛天,去践行、探索和求证天道的运行,才能优畅于天地之间,而逍遥于天地之外。物生灵,此三源者,谓之三坟,言大道也。若枢九转之渊,御六合之质,唯逍遥与之游!下面这段话,是我对真的参悟,希望对你的修道之行有所帮助,也算是我们的缘份。
噫,在我讲出这段话前,请让我再啰嗦几句,有人言,文章乃是糟粕,我非常赞赏这句话,我要讲的话,也是糟粕,因为我要讲的精髓,也不可传其神,连我自己也没有办法说的清楚,那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一定听的明白呢?因此,只能靠你自己去参悟,如果你遇到了久久的迷茫,而不能解决,可以想想接下来我说的求真之言,如果你觉得对自己的确没啥帮助,你就忘了我说的话。"
那楼主在这枝国也是巨挚级人物,连枝国的国主对他也得礼敬三分,其畅玄楼座下的业务,涉及到很多的行业,特别暴利的行业都有抽利提成,枝国最好的学宫,万松书院都是其赞助开办的。他的话在枝国都是言轻若重,各方势力都还得听一听的。倒是今天,一直站在一旁从听,此时,道:″刚才函老弟讲到,人之生死有三动七归,又听先生讲,人之生死有先、中、后的三天之分,戎之前尝闻,人之生死有三关九会七归,当时觉得诡异而荒涎不经,敢问先生,如何看待这三关九会七归?"
班离刚想说出自己的领悟要旨,这要旨乃是班离数十年来立言之始,如果说这数十年来,班离都是在学习领悟,那自浮舟泛海以来,班离历经死离生别,其感悟突飞猛进,其境界溢满自成,天地间还有什么能比之更酣畅淋漓的事呢!一个人的结晶,最最令人神驰的宝贝,如果仅仅自己孤独自赏,而没有人与之分享,即便是至人,也做不到淡定。这楼主冒出此问,打断班离一吐为快的倾泄,皱皱眉头,道:"三关九会七归之说,与食古记岁又有什么区别呢?日影千里差一寸,有人测得相差了两寸,疑惑的道:‘典籍上记载,上古之时,先圣织组了万人,以冬至日、子月朔、甲子日,立晷侧影,准度三光。测量用的绳子就有两千余里长,三丈长的标杆就用了三百六十余根,日影一里为量,地方千里为重,度量衡准,以法天地。现在测出了两寸,什么原因呢?为了显示自己的正确,那得说古人的记载是错误的,但还是有人忠实的记载每次测量数据,久而久之,出现很多相互之间有冲突的数据,又有人为了解释这些数据的矛盾之处,就有了三关九会七归之说。
今有一物,能够洞悉八风六合,它的名字叫作冇,冇看到地球在自转的同时,邀请月球一起伴游,当与五行星接近时,路径有了细微的偏差,它们一起围绕着太阳在天空邀游,从它后面观察,太阳系内的路径就像丝卷,地球的路径就像纺于丝管之上,从侧面看,是一条长波,看起来跟直线很接近,因为它的波长是地球上一年的时间。太阳快乐的游呀游,数千个与太阳相似的同伴与之同游,太阳身处同伴的潮流当中,相互荡气漾质,地球的轨迹跟一条河流一样弯曲了,游了很久,地球的轨迹己如同一团乱麻,只有冇了然其具体的形态。
人之生死比之一日,日出日落,周而复始,生死是其中两个节点,曾有人大声疾呼:[天道循环,无往不复]。其大言天道,而疾言攻异伐非,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但真就变成假,或者不见了吗?欺之一世,岂有欺之万世乎!天道岂会因为人有不可一世而改变?这跟飞蛾见到火光扑上去烟灭一般,改变了自我,而以为拥有了世界!然而,冇从太阳系的视角看,地球上的一日,就是一条短线,每天虽然相隔了数百万里,但路径仅仅为一度的弧长,从更远的视角看,虽相隔了亿万里,跟浮萍飘流的轨迹没有区别。
班离接着道:"天生万物,地育万灵,灵动智生。
搏之可得,谓之灵者,搏之不得,谓之物也,盖因天地交合,阴阳含和而参合。
听之可闻,谓之智者,听之不闻,谓之希也。
灵感外物乃性,灵感外灵乃智,故智者处世,如东溪之水,智者隐世,如西山之石。
视之可见,谓之亮者,视之不见,谓之夷也。
物遇亮而明,不遇亮乃晦,幽冥之地如永夜,非不明也,乃无亮出。亮遇物或明,亮遇亮或晦。晦非不明也,或视之不见,或不能自亮也。
搏彻而微,听彻而昧,视彻而曒,此三者玄通者,可入真也。"
此求真之言,后来经过涵子的记载和传播,百年后,成为一个时代的潮流,去伪存真之说大显于世,出现了一个万圣齐出,圣人如璀璨星空的伟大时代。又过了数百年,世人认为离子之言,乃是世间一切邪恶的源泉,如洪灾猛兽般加以销禁,于是乎百家之言流传于世,离子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像五帝一般成为传说。万年以后,有人听说万圣横空的现象,写道:圣人存而不论,论而不议,议而不辩,辩而不诠,诠而不语。
又有人受到启发,灵光闪现,根据太阳系运动复杂轨迹的启发,闭门研究起灰尘的运动规律,居然略有小成,于是乎开辟了一门尘学,研究万物之间的联系,再后来,通过尘学计算的天气预报,能计算出一场雨的雨点数量,每一滴雨的落地时间,比其它天气预报的准确率提高了数十倍,有尘学的专家写道:"闭门观尘,这与马顿思考梨子落地一般,难以被当时的人理解,一呼一吸,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而被当成理所当然。为什么当时的人不思考一下,一个呼吸之间,是如何影响整个房间灰尘的轨迹,哎!当时的人以谈论虚妄的数亿光年远的新发现为荣,却对眼前细小的事物视而不见,不辨真伪的狂热时代,想要拥有求真之心何其艰难!"
阁主道:"道兄高论天旋地转,纲纪流转,犹如万古长夜当中,皓月横空出世,孤者看到了同行,寡人不再独绝,思想的牢笼被破除,一切变得皆有可能。"
于是阁主吩咐旭涵和楼主退下,现在房间里只剩阁主和班离。
且说班离解与阁主对座,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