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国与莱国的争端,是人口膨胀以后用地紧张导致,最初是双方边民的小摩擦,因为没有处理好,越演越激烈,导致仇恨加深,矛盾难以调和。莱国多次以武力胁迫,棠公亦多次恳求齐国援助,虽然棠国并不是齐国的属国,但两国的关系很友好,不过,齐国虽然想帮助棠国,每次在关键时刻,都因为晋国的战争需要而不得不推后。
齐灵公说:“莱子以强欺弱,这不允许也。”
但最终,莱国还是攻陷棠邑,灭亡了棠国。
棠公只身逃亡到齐国,请求齐灵公主持公道。齐灵公大感愤怒,这个问题相当严峻,棠国被灭亡不仅涉及到棠国,还涉及到齐国的其他几个属国,如果齐国不对莱国采取行动,他们对跟随齐国还会有信心吗?
齐灵公说:“须灭莱国以济棠也。”
大臣们也都支持他的想法。
晏弱说:“灭莱救棠,以救齐之属也。”
崔杼回齐国的时间不长,对齐国与莱国近段时间以来的关系纠结了解并不深入。因此,他虽然是齐国大臣,仍可以像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上去客观思考一样。在他看来,齐国不能拒绝晋国的要求,不能冲动,实力的差别决定了不能感情用事。所以,在时彭城之战时,他建议暂时放下莱国,出兵支持晋国。战后当晋国意欲讨伐齐国时,他强烈建议齐灵公送人质到晋国息兵。此时,晋国方面的问题解决了,他也完全支持齐灵公的想法。
崔杼说:“臣愿领兵讨灭莱国也!”
但齐灵公任命夙沙卫为主帅。
当收到齐国组建伐莱大军的消息,莱子并没有太在意。每次有消息说齐国组建大军救援棠国,最终大军都是去了西南方向帮助晋国应付楚郑的。他以为这次还是一样,直到夙沙卫的大军抵达至齐莱边境时,他才慌张起来。
王湫说:“寡君勿惊,齐军主帅乃夙沙卫也。”
莱子说:“吾闻其作战勇猛,手段凶残。”
王湫说:“传言不假,但吾有办法也。”
莱子说:“愿闻之。”
王湫说:“夙沙卫为人贪婪,若君集宝物赠之,其兵自退。”
作为国佐昔日的亲信,王湫对齐国将领的情况和特点都十分了解,但却莱子却泄了气。
莱子说:“吾国小民穷,弗有浮财可赠也。”
莱国并不发达,毕竟经济落后,也不会造青铜器,王室可以称得上是宝物的器皿,都是在外购回来,并非独有之物,对夙沙卫来说也不会觉得珍贵。
王湫说:“只能尽力表心意也。莱国之兵虽亦可战,但与齐国硬拼不智也。”
正舆子说:“或可索马牛于国也。”
大夫正舆子提出了另一条思路。
王湫说:“虽非名贵之物,但有特色,可赠夙沙卫也。”
于是,莱子命正舆子到各村去挑选马、牛,作为送给夙沙卫的赠礼。
王湫来到夙沙卫的大营。两人是老相识,夙沙卫带他参观自己的大营,倒是不介意把自己的实力暴露在王湫面前。而是显示出他的自信,他知道王湫了解齐军,不需要有什么秘密,就是完全的实力碾压。
夙沙卫说:“难得大夫探望,观吾军何如?”
王湫说:“不失当年国子风范也。”
齐营内金戈铁马,秩序井然,依然是王湫当年熟悉的味道。
夙沙卫说:“吾子见笑也。怎敢与国子相比耶。”
夙沙卫谦虚地说。
王湫说:“实不相瞒,此番齐军,比国子时代,更觉犀利也。”
王湫的称赞让夙沙卫很受落的,这是他第一次作主帅,很想听一些好听的说话。两人转了一圈,一路上夙沙卫谈笑风生,回到他的营帐后,双双席地而坐。
夙沙卫说:“吾知大夫前来,非为观吾大营,必有话说也。”
夙沙卫倒是坦诚。
王湫说:“此番征战,齐必胜无疑。莱国虽弱,但仍有可战之兵。棠只一小邑矣,齐为棠伐莱,倘若士卒牺牲,有何益也?”
夙沙卫说:“吾奉君命,只为达成,不作判断也。”
王湫说:“若莱子愿归顺于齐,不亦达使命也?”
夙沙卫说:“莱子愿归顺于齐乎?”
王湫说:“此吾所以来也。莱子希望与齐修好,息兵停战,以利百姓。正舆子正备礼矣,不日即送赠于君也。”
几天后,正舆子把从各村精选而来的马和牛各一百匹赠送给夙沙卫。夙沙卫亦信守承诺退兵而去,这可能是第一桩记录在史册上的受贿卖国案。
当然,说夙沙卫出卖了齐国的利益,不一定完全公正,他受齐灵公厚䘵,应为齐灵公办事,但只是没有为齐国争取到更大的利益,表面上看并没有损害到齐国的利益。当然,对夙沙卫而言,不管怎样说,道德不仅不重要,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一个寺人,相当于身体上有残疾,道德只是对正常人来说的。对于他,有利益落袋才是根本,他在朝中是受到正常人士的歧视的,而不择手段获取利益,是他战胜正常人士的内心所需要。
夙沙卫一箭未放就撤兵回来,当然在大臣中间引起了非议。而他收受贿礼一事,也是众所周知,这么一份大礼,秘密不了的。而齐灵公对夙沙卫也确实是喜爱,当初让他领兵,本就是为了让他有机会建功,不再受人歧视。现在他也没有去追究,既然莱子愿意归顺齐国,这也是夙沙卫的一份功劳。
夏季,鲁成公夫人齐姜去世。
鲁襄公派臧武仲出使齐国,通知齐灵公这一不幸的消息。
齐灵公说:“天命乎?”
内心不免悲戚。
臧武仲说:“御医已尽力,无奈回天乏术也。”
齐灵公说:“惜也,但天命,谁又能避之?”
臧武仲说:“天命之事,神管之。人君者,管人之事也。”
五年前,叔孙侨如迎娶齐姜到鲁国,成为鲁成公夫人。那时她是年青的,对生活充满了幸福的期望。而嫁给鲁成公四年,为鲁成公所宠爱,生活也确实过得幸福,鲁成公甚至不惜动用人力物力为她建了一座鹿囿。不想鲁成公就突然过世,也是过于悲伤的原因,两年之后,她就随之而去。但她还是在很年青的时候,因为意外,也实在是令齐灵公感到悲伤。
出于对齐姜的怀念,也是对她的早逝的惋惜,齐灵公使诸姜、宗妇到鲁国送葬,就是齐同姓之女以及嫁与齐大夫之为妻者。《礼记·檀弓》说:“妇人不越疆而吊人”,越疆送葬,这是非礼也。但齐灵公哀悼齐姜心切,也是哀悼一位年青女性的早逝。不仅使诸姜及宗妇越疆送葬,还召莱子来齐国,因为他刚向夙沙卫表示愿归顺齐国,齐灵公也想正好让他来做护送。
齐姜因为年青,还没有想过为自己准备身后事的安排。好在鲁成公的母亲穆姜已经为自己做好了内棺和颂琴,还是她亲自选用的上好的槚木。季文子就先拿来安葬齐姜,这也是非礼的。“礼无所逆”,媳妇是奉养婆婆的人,亏损婆婆以成全媳妇,就是大逆了。
孟献子劝他说:“《诗》曰:‘其惟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
季文子回答他:“‘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偕’,此理吾岂有不知乎?而事有轻重缓急。事重与事急,何者为先?实难选也。今之事矣,唯有急者为先。”
齐灵公久候莱子不至,不觉恼怒起来。
齐灵公问:“莱子何意也?久而不至。”
本来,所谓莱国归顺之言,不过是王湫为说夙沙卫退兵而故意编造的。所以,莱子在接到齐国使者的知会时,先自不高兴了,觉得齐灵公故意轻侮自己,尽管没有发作,也是冷漠地让使者离开。王湫知道内情,建议莱子加强边防,以防齐国来袭。莱子就派他带兵在齐莱边境一带布防。
晏弱说:“须再次发兵伐莱也。”
数年来,晏弱一直聚焦于筹划如何征讨莱国的战争。齐灵公闻言就再下决心,这次,他派晏弱为将,崔杼佐之。
晏弱和崔杼来到莱国边境,发现王湫已经加强了边防,而且准备得相当充分,若在此时发起强攻,齐国的牺牲太大。他需要的是彻底灭亡莱国,而不仅仅是打一场胜仗,惩罚一下。所以,他没有攻击莱国,但也没有退兵。而是在齐国与莱国边境齐国的一侧修建军事基地,然后于此屯兵,以等待最佳的进攻时机。因这片地方称为东阳,所以,这座基地也就叫做东阳城。
晋悼公因参加周简王的葬礼而暂停了对郑国的军事行动,郑子驷松了一口气。晋悼公这一波行动,攻势凌厉,致使郑国受到不少损失,正好可以借机休整一下。不料楚共王却认为这个空档期是个进攻时机,派使者来新郑,要求郑成公再次出兵伐宋,力争把彭城夺回来。
但郑成公病了,他身体虚弱,只能躺在病床上,不能随军出征。
郑成公对子驷说:“且依楚之令,伐宋也。”
子驷却请求与晋国讲和。
子驷说:“数年征战,郑已疲堪,不若与晋媾和。”
郑成公精神不太好,闻言努力抬起手,虽然动作缓慢,仍是很明确地摇摆了一下,表示不同意。
子驷说:“若再伐宋,必又再遭晋讨伐,如此永无止息,百姓苦也。”
郑成公要支起身子,子驷连忙扶着他。郑成公半倚靠着子驷。
郑成公说:“楚君以郑故,眼受箭伤,非为别人,为寡人。吾若背之,不德也。”
子驷说:“吾知之。”
郑成公说:“楚之付出不可忘也,吾之誓言不可弃也。若君侯不德,百姓何从?”
子驷说:“寡君放心,吾谨记也。”
郑成公说:“能免寡人于过错者,唯二三子矣!”
郑成公的人生也算波折,但人无完人,人生的经历,同样如此。郑成公能做到不忘恩负义,在做人的份上,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人。子驷遵令率军侵宋。七月,郑成公病重不治。嗣君郑僖公守孝,从战场上把子驷召回。暂由子罕当国,子驷为政,子国为司马。
晋悼公在成周一直待到周灵王登位,在此期间,先后拜会了刘康公、尹武公等长辈,也一一拜会了自己幼时的伙伴。
老朋友会面,让晋悼公感到开心,一起怀旧、共同回忆童年的趣事,他们那时,也是有做恶作剧的时候,当然,接着就是挨教训的时候了,但他们就这样成长起来。大家称赞晋悼公,因为他登基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没有一件可非议。
晋悼公是谦虚的。他说:“唯望不辱没先祖也。”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先祖当然值得骄傲,但他的小伙伴们,哪一个祖上不值得骄傲?
这也是中国文化传统一个独特的文化现象,一种内涵独特的“血统论”。当一个人要说他祖上是怎样的光荣,这不表示就理所当然地对他人拥有特别超然的地位与权利。这没有不公平,因为这权利与地位,已经给过他的祖上了。当人为自己的祖先感到一份骄傲与自豪,那是要为自己立下一根道德高标杆。他光宗耀祖了吗?还是辱没了祖先?
自夏朝以来,中国人对国君的道德要求就一直是高标准的。像晋悼公的父亲晋灵公,虽然为晋国作了不少贡献,因为有道德瑕疵,也只能谥称为“灵”。以祖先为镜,就是这样一条标准,尽管对国君的高要求不能保证每个国君都能做到,但至少对后任国君是一个有益的警醒。
周灵王说:“晋侯不愿多呆些时日乎?”
晋悼公说:“非吾之不愿,实在是收到这消息,已有多日矣。”
晋悼公与周灵王告别。他们两人是童年伙伴,都受教于单襄公。周天子比晋侯年长几岁。
周灵王说:“吾之过乎?招呼不周也。”
晋悼公说:“岂敢也。本亦想多待一些日子,唯郑侵宋矣,宋公求救,无法置若罔闻也。”
周灵王叹息了一声。他说:“昔郑武公护平王迁都,功勋彪柄,不想其后归附于蛮夷,世事变幻也。”
单顷公送晋悼公他出成周。这两位国君,亦师亦友。但晋悼公更多地把单顷公看作是自己的兄长,因为,这也是实际上的情况。
单顷公提醒他说:“君欲伐郑,而郑有国丧,且嗣君守丧中,伐丧非礼也。”
晋悼公说:“兄之提醒,敢不留心乎,吾兄请留步也。”
两人再又告别。
郑国侵宋,晋国怎么可以不作出反应?晋国理所当然是诸侯的表率,但守礼不能仅只是对晋国的要求,是郑国自己选在这个时间点上侵袭宋国的。单顷公之言值得尊重,但是,晋国也必须对郑国自己的无礼行动以行动去回应。
晋悼公对韩献子说:“郑再侵宋,应坚决给予武力回应。顷公所言在理,应当尊重。但伐郑之事,亦不可拖沓也。”
韩献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因为这想法是矛盾的。
韩献子说:“吾即率军伐郑也。”
晋悼公说:“非耶。子不宜也。晋之公卿,皆不相宜也。”
韩献子说:“吾不明矣。”
晋悼公说:“寡人不伐丧。”
韩献子这才明白。
晋悼公让韩献子在诸侯中选一位大夫为帅领军伐郑,韩献子就推荐卫国的甯殖,当然,主力只能是晋国和宋国的部队。
晋悼公又召荀罃到跟前。
晋悼公说:“郑已成蛮夷,惩罚无用,灭之何惜哉?”
荀罃说:“欲亡郑也,须诸侯合力也。”
晋悼公点头称是。
甯殖率领大军杀向郑国,一路至虎牢停下。因这里地势险要,甯殖未敢贸然冒进,而是依山势扎营。面对汹涌而来的诸侯大军,郑国大夫必须考虑一件事情,应冒郑国被灭亡的风险,永远与晋国斗下去吗?不是为了郑国的利益,而是服从楚国的需要。
他们作出了选择,联合去找执政子驷。
大夫们说:“今番晋师再次侵郑,虽止于虎牢山,而郑晋屡斗不止,郑已疲弱不堪,为郑所虑,应与晋平也。”
子驷说:“官命未改矣。”
大夫们说:“然先君已经故世。”
子驷说:“遗言不可逆也。”
郑成公未下葬,嗣君未免丧,遵循先君意旨才是最好的政治选择。若要改变,待嗣君正式登位以后再说,这也是他对先君应有的忠诚。
荀罃通知各国大夫于卫国戚邑会盟,共商灭郑之事。到会的有鲁国孟献子、宋国华元、卫国孙林父、曹国人和邾国人。
荀罃主持盟会。
荀罃对孟献子说:“崔武子为何缺席也?”
齐国刚到鲁国送别齐姜,荀罃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孟献子应该了解齐国的近况。
孟献子说:“据吾所知,近期齐忙于备战伐莱也。”
荀罃说:“这是理由乎?即使崔武子不能来,还有其他人也。”
孟献子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沟通一下他所知道的情况,而为齐国辩护,那不是他的事情。
荀罃说:“郑屡次侵犯,宋、卫患之,不灭也,中原难平。今甯殖之兵,止步于虎牢山前。此地,昔穆王牢虎之处也。山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深入郑境,仅其之力不足也。”
众大夫各自发表了一下意见,华元和孙林父均表示希望诸侯能够加大援助力度,普遍认为要灭亡郑国的话,甯殖目前这点兵力肯定不够。也需要考虑楚国的态度,因为楚国是肯定会帮助郑国的。这样一来,战事不会是一天两天可以结束的,必须要有长期化的准备。
孟献子说:“今日灭郑,未成时机,可城虎牢以逼郑也。”
在虎牢山下修筑军事基地,这是荀罃听到的最有价值的意见,他个人也很造成这个计划。但修筑一座城池,牵动的资源不少的,还要涉及城建起来以后的后勤保障。
荀罃说:“寡君之忧不唯郑也。鄫之会,吾子已闻崔子所言,而其今终不至,滕、薛、小邾亦不至,此皆齐故也。望子请于齐,罃亦将回复寡君。为筑城虎牢,诸侯须再盟于戚也。若子请齐得而告,吾子之功。若不得请,吾将战于齐也。”
孟献子说:“必将转告齐侯也。”
荀罃说:“吾子之请,诸侯之福,岂唯寡君赖之。”
孟献子说:“武子勿须客气,吾当履是行使命。”
孟献之出使到齐国。
崔杼不在,齐国国政暂由庆封代理。孟献子先拜访他,他告诉孟献子,崔杼随晏弱伐莱,目前正在东阳筑城,孟献子则向他转告了荀罃的说话。庆封从政经验不足,对这特发事情不知如何处理,也不能给孟献子描绘一个大概。
庆封说:“孟子言重,同盟之事,齐断不会轻视也。”
孟献子依礼拜见齐灵公,把荀罃的说话同样转告给齐灵公。
孟献子说:“城虎牢以逼郑,乃诸侯之策也。唯齐已多次缺席盟会,晋大夫甚为不满。今知武子拟再盟于戚,齐若再次缺席,恐要兵戎相见也。”
齐灵公说:“此次盟会齐当会参加也。”
孟献子离开后,大臣们商议由谁去参加盟会比较好。按齐灵公的计划,他是要逐步减弱参与中原事务,而重点放在强化齐国在东方的霸权。但因为孟献子转告荀罃的说话,态度很强硬,齐国再不参加会盟也是不行的,尽管这意味着是要承担义务。
但没有人敢主动承担任务,大家都感到心虚。情况很清楚的,这次出使,弄不好在盟会上就是众矢之的。而以荀罃的态度而言,即使不受到言语压力,要维护齐国利益很不容易。回来之后说不定又要受国君责备,两面难受。
庆封说:“此事非召回崔子不可也。”
大夫们都一致同意:“须召回崔武子也。”
就这次艰难的出使,崔杼有一大优势,他在卫国为大夫时,多次为了晋国的利益而征战,与晋大夫的关系良好,受到尊重,这一点,在齐国只有国佐和高固可比。而且,崔杼和卫国的孙林父又是襟兄弟,关键时刻孙林父能帮嘴说上几句的话,也能减去许多的尴尬。
所以,对庆封之言大家都十分赞成。
叔夷说:“臣愿替崔杼督建东阳也。”
齐灵公也就命叔夷到东阳接替崔杼,协助晏弱继续完成东阳城的建设。
崔杼接到命令后,在工地上和叔夷交接了工作。
晏弱说:“此次出使,任务不轻松。”
叔夷说:“大夫们均惧也,此次使命,欲要平衡,恐实难也。”
晏弱说:“唯有化被动为主动,这才是上策。”
崔杼说:“荀罃胁迫,欲看齐之服从也。”
崔杼回到临淄,仍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孟献子已经离开,齐灵公命令他到戚邑参加会盟。崔杼稍事休息之后就启程出发,崔杼准时到达戚邑参加会盟。同时,他亦通知了齐国的几个属国,滕、薛、小邾派大夫参加。
荀罃很高兴。
荀罃说:“晋之盟,齐岂能缺也。”
崔杼说:“同盟之事,亦齐之事矣。若非不得已,岂会缺哉。”
荀罃没有再在会上发表针对齐国的言论,崔杼也主动承担齐国该承担的义务。虽然在一些具体的细节上有争执,崔杼在努力争取之余,也会适当作出让步。会盟后,崔杼亦积极到虎牢参加筑城。有了修筑东阳城的经验,崔杼就像是个建筑专家一样,给了荀罃很大的帮助。
两个月后,虎牢城修建了起来,从此,这个军事基地就成为一个重要关隘,后人称之为虎牢关,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战国时,六国在此驻兵对抗秦国;楚汉相争时,刘邦与项羽在此大战;三国时,此处更是三英战吕布的古战场,尽管是小说中的虚构。
虎牢城修建完成后,郑国的大夫们感到危险逼近了。因为,这里攻守兼备,既是拦截郑军进入中原的基地,也是入侵郑国的前进基地。他们再次提出,要与晋国讲和,不能再与晋国无何止地斗下去了。
子罕说:“若不与晋媾和,未久之日,恐会发生大战,郑国危矣。”
郑僖公已经登位,子驷没有必要再坚持遵守郑成公的遗言,可以坦率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郑僖公说:“善!”
就派子驷前去晋国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