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湖南湖、西湖和内湖属沿湖以打渔为生的各渔村所有,分支的小湖汊则归沿湖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各村所有。生活在湖乡的人们推门见湖,劳作湖边,摸透了鱼的性情,都知道什么季节捕什么鱼,什么水域下什么网。“世上什么苦,打渔人最苦,蓑衣当棉袄,船破无力补……”这虽然是旧社会对渔民的真实写照,也反映出捕鱼是件苦、累、险的活儿;“闲捉鱼虾,忙种庄稼。”对于偶尔捕鱼,给家人打打牙祭改善伙食的人们来说,捕鱼却是件既刺激又开心的事。
“高天春讯降,大地万物鲜。燕子衍泥湿,鲤鱼打仔欢。”每年的清明前后,鱼类繁殖进入高峰,雌性鲤鱼开始草上产卵,人们都会成群结队在春雷滚滚的雨后聚集到湖汊浅湾草洲边观看鲤鱼打仔。只见许多鲤鱼在水里时而成群,时而分散,时而钻进水里,时而浮出水面,在草洲浅水里穿来穿去,用它们的背脊在水面上犁出道道波纹。有几条肚子圆鼓鼓的鲤鱼看上去足有十来斤,游动得极为笨拙,几条身段灵活的“愣头青”鲤鱼围着“大肚子”鲤鱼像吃了兴奋剂上串下跳。围观鲤鱼打仔的男女老少都有,就像钱塘江观潮般田埂地坎上参差不齐地站满了人,大家说说笑笑等待“好戏”上演。就在大家说笑间,突然一条“愣头青”鲤鱼猛地“哐当”一头撞向一条鲤鱼的“大肚子”,水花四溅。“噗嗤”一声,“大肚子”鲤鱼尾部喷出一大泡如芝麻果冻的稠状物,人群中立即一片惊呼。还没等惊呼声停下来,水里又接连“哐当”、“噗嗤”起来……人群开始沸腾起来。待鲤鱼们一轮“精彩表演”结束,再看看那几条“大肚子”鲤鱼都很快瘦了身,静伏在水草间,显得很虚弱,其它的“愣头青”似乎完成了使命,甩甩尾游向深水。有些昏头昏脑的人这时会疾步跨到水里,一脚按住还在静养的鲤鱼,伸手扣住鱼鳃把鲤鱼提起来。岸上观看的老人和妇女见了都会齐声唾骂:“作孽、造罪哟……母鲤产仔你也下得了手?你不放生,死了阎王都不放过你……”被骂的人一般都会很不情愿地抖掉鱼上岸。小时,看鲤鱼打仔是看热闹,后来才知道,因为有些大母鲤怀仔难产,只有借助雄鲤对其肚皮撞击,鱼卵才能产出。每一种生命的孕育、出生和生长实属不易,有的甚至是悲壮的,就像珠湖的银鱼闻名遐迩,但银鱼产卵异常悲壮。据说银鱼产卵时游向浅滩碎石“剖腹产子”而后亡。我只听说过,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