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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场 你不用蹦哒，你就是再蹦哒
你们的太阳旗也过不了洛阳
一
五百多八路军将士同火力、兵力占绝对优势的船木剑次郎第七旅团的苦战了八天八夜，他们硬是顶住了敌人猛烈的空袭、炮轰、火烧、多波次、大批量的轮番进攻，击毙鬼子四百多人，重伤三百多人，胜利完成了战斗任务。船木剑次郎的第七旅团损失惨重。
鬼子攻占了浙阳。
硝烟还未散尽，船木剑次郎来到了浙阳。他想不通，他要来看一看，浙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是钢打的，还是铁铸的？
望着这一片又一片废墟，说不上为什么，船木的心情多少显得有些惆怅。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吗？正想着，突然他发现有一个老头从旁边的一片废墟中猛然站起，把船木剑次郎吓了一跳。老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衣服被炮火撕成了条条子。跌跌撞撞地朝船木走来，看那样子好像要找他拼命。
一看就是个平头百姓，手无寸铁。
船木大为惊奇，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活的？
这就是我们前面看到的那个李大爷。
他问李大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谁知李大爷一脸鄙夷地说，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有必要跟你说吗？告诉你，你不用蹦跶。你就是再蹦哒，你们的太阳旗也过不了洛阳！
一语中的，这句话就像有一把尖刀戳到了他的心窝子上。强弩之末，他知道自己已经很难再组织力量进攻了。听到这里，船木剑次郎大怒。他拔出战刀，一刀向李大爷的脖子上砍去。
这是一把日本的将官刀，钢口好。刀柄上镶有黄金和宝石。因此可以这样说，这不仅是一把战刀，也可以说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可真锋利，只一刀，李大爷的头颅“呼隆”一声就落了下来，在地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滚。一点不拖泥带水，很痛快。战刀在脖子上骨节的缝隙中间掠过，人头分离。这时李大爷的身子还在地上站着。霎时，从李大爷的脖腔里猛然窜出了一股热血，一下子喷了他一身一脸。可是李大爷的那双眼睛还在地上咕噜咕噜地转动着，在死死地盯着他。
看得出来，那是一双不屈的眼睛。
船木剑次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睛，很复杂。分明带有几分嘲笑，无疑还有几分有鄙视，有愤怒，也有不干。从此以后，他再也忘不了这双眼睛。以至于事隔多年，他还在不断地做着噩梦，还梦见李大爷的那双咕噜咕噜转动的眼睛。
哪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刚刚放下屠刀。透过重重烟雾，船木剑次郎分明看见两个中国军人抬着一副担架，带着两名俘虏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这两名战俘正是欧阳排长俘虏的那两个舌头，即炮兵联队侦察小队长长岛中尉、炮兵侦察员大野太治少尉。
担架上抬的是东方欲晓的遗体。
谁都能看见，两位八路军战士的衣兜里装着手榴弹，手上抓着一根手榴弹的拉环。东方欲晓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衣服被整理很偎贴，脸被擦得干干净净，军帽戴得很端正。无疑，和这两名烟熏火燎的八路军战士相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无论是谁，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无不让人感到诧异！看他们一眼，马上就会明白，他们在这里曾经进行了怎样地战斗。
两名士兵除了牙是白的，脸像黑焦炭，衣服已经被炮火撕成了条条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走在前面的是通讯员王二小，后面的是特务排三班班长韩大牛。王二小的头发中间被一颗弹片齐刷刷地铲去，被铲去的部分光光的，露着了白白的头皮，流着血丝。这样头部中间就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道沟。可以想象，只要弹片再低那么一点点，王二小将是什么结果。
韩大牛的右眼已经被弹片撕去，血在滴滴嗒嗒地淌着。船木惊奇地发现，他的左眼竟然在流泪。请想一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啊？
一生一世，船木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
只见韩大牛一只眼睛泪如泉涌，眼泪在他那黑焦炭似的脸上流出一道有大约有三四毫米宽的沟，沟里被泪水冲得露出了皮肤的颜色，黑白分明；又见另一只眼睛血流如注，血在他那黑焦炭似的脸上也流出一道沟，但那是一道红色的沟。
一道白的，一道红的。
这让这个法西斯强盗深感震撼。船木打过无数次恶仗，在他三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中，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景，一只眼睛在流泪，一只眼睛却在流血。
是两只眼睛同时在流！
两名士兵艰难地走来。他的警卫要开枪，却被船木剑次郎制止了。他走上前去问，你们抬的是谁？我们的营长！王二小答。
船木问，东方欲晓？
王二小答，对！
船木有些不信，不由得走上前去看了看，果然是东方欲晓。随即问，你们要把他抬到什么地方？
王二小答，北山！
这时韩大牛接过了话头说，营长希望等他死后就把他葬在那里，现在我们要去了却他最后的心愿！
船木剑次郎问，北山在什么地方？王二小答，就在你的身后。船木剑次郎看出来了，王二小的话里无疑还有一句潜台词。那就是，你们不可能活捉我们！
你为什么要流泪？
韩大牛答，营长走了，我曾经是他多年的的警卫员，没有尽到责任。我有罪，死的应该是我！接着韩大牛反问，你是谁？
船木答，我是大日本皇军第七旅团司令官，船木剑次郎少将！
听到这里，两个人轻轻地放下了担架。然后走上前去解开了捆绑战俘的绳子，把那两个战俘放了。
看到这里，船木剑次郎一脸惊愕，你怎么把他们放了，就不怕我报复你们？
韩大牛喘息了一下然后愤然答道，怕你报复？笑话！人不怕死，何必以死惧之。教导营那么多的战友都牺牲了，我也不愿意苟且偷生，我要去陪伴我的营长和我的战友。等我去把营长安葬了，就来和你们决一死战。告诉你，对于你们这些法西斯强盗我绝不会有半点的心慈手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剁一双！
船木剑次郎又指着那两名战俘问，他们都对你们说了些什么?
听到这里，两名战俘都很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王二小愤然答道，问他们什么都不说，要是按照我的意见，早把他们毙了，可营长命令我们到安全的地方，把他们两个交还给你军。我是在执行营长的命令。这是我们营长东方欲晓在最后时刻给我下的命令。既然你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现在我把他们两个交给你了，也算是了却了营长最后的心愿。我的任务完成了！
说到这里，王二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凄然的笑容。紧锁着的双眉舒展开了，现出了一些灿烂。听到这里，两个战俘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心怀鬼胎。
他们都笑了。
听到这些话，船木剑次郎的心灵受到了震撼。不要说他就是他周围的副官、警卫也受到震撼。在这种时候，这种的情况下，他们居然想着去了却东方欲晓最后的心愿。
船木剑次郎走到跟前看了一下自己的这位高徒，东方欲晓的双腿已经被炸断，一只胳膊也被炸掉，但都被放回了原处。接着他又问，那么你们最希望把他带到什么地方？
王二小答，当然是交给我们的首长和他的亲人！
听到这里，这个法西斯强盗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触动。不得不说，他和东方欲晓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师生情谊的。东方欲晓，毕竟是曾经跟自己三年的学生。同时他们之间也有仇恨，但那是两个国家的仇恨，那是中国人民同日本帝国主义之间的仇恨，不是他们两个人个人之间的仇恨。可以肯定地说，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他们之间肯定会有特别深厚的师生情谊，永远也忘不了。而船木还是很注重这种师生情谊的。曾经想过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东方欲晓，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可能了。东方欲晓躺在了自己的面前，也许是因为任务已经完成的缘故，他的脸上现出些许笑意。
笑着。
他，笑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此时此刻，船木剑次郎竟然产生了一种怜悯之情，在东方欲晓的手上已经死了两个大队长、一个副大队长、三个中队长。就连自己的女婿中原秀夫中佐也被打死了。因此，他曾一百次一千次地想，要是抓到东方欲晓，一定把他碎尸万段。可是这一刻当东方欲晓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躺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船木剑次郎竟然落下了两滴清泪。原本他以为这两个共军是想利用这两个日本战俘做人质，达到逃生的目的。要是那样，船木一定会干掉这两个共军，把两个共军打成蚂蜂窝。就是牺牲自己的这两个军官，也再所不惜。他就这么个性格。可是人家共军压根没有一点要挟的意思，先放了这两个战俘。事已至此，这位法西斯强盗恭敬地低下头去，向自己的这位大弟子致哀。过了好一会儿，又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他回头命令，放他们走，通知沿途不得阻拦！而这也成就了东方欲晓得以全尸，他是在浙阳保卫战中牺牲的两具有胳膊有腿的全尸之一，另外一具是韩大牛的。他在把营长的遗体交给部队首长以后，因失血过多，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也牺牲了。其他战友的遗体都被鬼子的炮弹炸得稀碎。因此，东方欲晓的遗书被发现，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但字迹清晰可辨。当然，这是后话。
浙阳在地球上被抹掉了，永远地。但是教导营英勇顽强地遏制了鬼子的攻击势头。可是通过一条五十多米的地下通道温加成已经率领四百五十多指战员悄悄地渡过了洛水突出了重围。然后紧贴着洛阳边上，向延安方向赶去。
洛阳守城的国军士兵发现了他们，赶快报告给了长官。长官命令士兵不许开枪，严密监视这支军队的动向。如果他们要求进城，在确认是八路军的情况下，可以放他们进城，好生招待！其实那个长官已经意识到，这可能是八路军教导营。已经苦战了八天八夜，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居然能顶住船木多次雷霆一击。
二
五月十日，船木剑次郎的第七旅团会同鬼子大队人马，进逼洛阳城下。国民党急调15军和14军的94师坚守洛阳。15军军长武庭麟将军为洛阳总指挥。这样洛阳守卫部队实际上是三个师，既14军的94师和15军的两个师。14军的94师参战官兵八千，15军参战官兵一万六，两下相加一共是两万四千多人。
五月十一日，一场惨烈的血战又开始了。
中国守军同日本鬼子血战洛阳十四个昼夜，一九四四年五月二十五日，洛阳陷落！ 三千日本鬼子被击毙，两万三千多中国军人血洒洛阳，其中只有不到一千突围。
再纵观整个豫湘桂战役，历经五个省（河南、湖南、广西、广东及贵州），国军参战士兵一百三十万，日军四十万。历时八个月，结果以日军伤亡七万，国军伤亡七十万，日军获胜。
洛阳陷落了。
日军占领洛阳后，实行血腥的大屠杀，肆意抢夺，受害者不计其数。仅在一九四四年五月二十五日以后的几天里，日军就制造了石陵大屠杀、水沟庙大屠杀、穆册大屠杀、漫流村大屠杀十二次。杀死无辜村民1580人，强奸妇女257人，烧毁房屋2050间，抢杀耕牛416头，还抢走大量粮食、财物。接着日军37师团借山洪暴发之机围攻战时迁移至栾川潭头的河南大学留守师生，未及脱逃的一百多名师生被日军集体枪杀，奸淫。
日军在洛阳东华街建立宪兵队，用酷刑折磨惨杀有抗日嫌疑的中国人，惨叫声终日不绝于耳。然后用刺刀将人活活戳死，把尸体推入防空洞。在孟津县横水乡日军据点，有关押中国人的六孔地狱和水牢，并发现有堆放尸体的万人坑。一九四四年五月到八月，在此遭日本人处决和严刑毙命的中国人有1500多人。
说来洛阳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城市。
公元七五五年爆发了安史之乱，历时八年。唐朝为夺回江山，竟乞求匈奴、回纥帮忙收复洛阳。条件是，任其抢掠三日。三日的抢掠使洛阳成了一片废墟。历时八年的残杀，使洛水流域一片萧条，人烟断绝，兽游鬼哭。中国人口从九百万户锐减至二百万，洛阳十室九空，幸存者以纸为衣，苦不堪言。然而谁也没想到，一千二百多年以后，又发生了这样的惨祸。
有一个数据很能说明问题，公元七五五年，中国人口5292万。到七六〇年，安史之乱还没结束，全国人口仅存1699万，损失率达69％。
三
洛阳是座美丽的城市，其中有一个著名的景致，就是洛阳八小景。八小景中有一个叫“龙池金鱼”的地方。
景色迷人。
船木剑次郎早有耳闻，据说在朦胧中临渊慕鱼别有一番情趣，使人如入仙境。因此他就来到了这里，船木要看一看。他来到了龙池金鱼的旁边。看到一群群鱼儿翩翩起舞，婀娜多姿，宛若仙境。看到如此诱人的景色，上下翻飞的鱼群，不禁让他怦然心动。
“龙池金鱼”是久负盛名的花沟。春天桃李芬芳，夏日荷花满塘，秋季野菊万朵，冬日腊梅飘香。深谷处，有一深潭。潭中有一条清泉，常年淙淙而下，滋润着满沟的花木，气象万千。
这就是龙池。
池内过去有五色鱼，红、白、黄、青、黑，游起来五彩缤纷，令人称奇。潭后边有一个龙潭寺，又称“九龙圣母寺”。殿堂宏丽，绿树掩映，景色迷人。
说起龙池里的鱼，那才叫邪呢！为啥？据说不多不少，总共360条。不见老的死，不见小的生。都一尺来长。那鱼游动开，映着树隙里撒下的缕缕阳光，潭面上自然五彩缤纷。人都知道这五色鱼是神灵，谁捉了就要丧命。因此千百年来，没人敢伤害它们。
说起来，这和九龙圣母的来历有关。
据说，龙池旁住着一户人家。一天这户人家的姑嫂二人来这里采蘑菇。走着走着，嫂子口渴了，就来到深潭旁，拨开水面漂浮，喝了两捧泉水。泉水甘甜无比。嫂子站起身来时，忽然觉得肚子阵阵作痛，就又蹲了下去，紧喊小姑子。小姑子过来一看，觉得嫂子是要临产了。忙飞身跑回家，一边托邻居去喊下地干活的家人，一边取了早已准备好的襁褓，提了一瓦罐杂豆汤，匆匆赶回深潭旁。
到了潭边，就见嫂子生下了九条小龙，一地，到处乱爬。小姑子一看吓坏了。啊呀一声，晕倒在地。瓦罐一下摔碎在水潭边，豆汤流进水里。那豆入水，竟化作游鱼。由于豆有五种，那鱼竟分出五色。
这就是五色鱼的由来。
姑嫂的家里人赶来时，只见潭边一片金光灿烂。正惊疑呢，只见嫂子化作一道金光，飞入潭中。
后来，人们在潭旁建了一座寺庙，塑了嫂子像。在房梁檐柱上雕了九条飞龙，尊塑像为“九龙圣母”。这个寺也因此得名，叫“九龙圣母寺”。
黄昏了。
残阳如血。有几只水鸟在岸边蹦蹦跳跳。
船木剑次郎看到池内成群的鱼儿翩翩起舞，想炸几条尝鲜。于是投下了一颗手榴弹，可半天不见动静。他又投了一颗，还不见动静。就这样，连续投了三颗仍然不见动静。于是船木发怒了，指挥鬼子兵一连投了十多颗，可仍然没有炸到一条鱼。船木剑次郎生气了，竟然迁怒于旁边的九龙圣母寺，下令炸了它。
得到命令，工兵开始安装炸药。
夕阳西下，红红的。
这时就见洛水两岸，血流成河。三千多日本鬼子的血，两万三千多中国军人还有无数老百姓的鲜血融到一起。
洛水被染红了，红得令人心寒，令人心悸，红得瘆人，怎么这么红啊！到处都在涌动着、翻滚着那红色的浪花。
正在这时，一个虚化的画面徐徐推出，如小变大，一点点地逐渐占满了整个屏幕，那是东方欲晓在挥手！
而这个挥手一直贯穿着结尾的始终。
在这个巨大的画面之下，逐渐推出了一个个虚化的小画面，船木拄着战刀沮丧的站着。这一刻，就见洛水两岸的天是红的，地是红的，水是红的，到处都是红红的。接着有一群又一群的逃难人流涌入了画面，车、马、人到处都是。日本鬼子冲上来了，用机枪开始扫射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正在这时，八路军豫西抗日游击队第五支队教导营副营长温加成率领部队冲进了画面，同鬼子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画面里，浙阳、洛阳以至于整个河南满目疮痍，山河破碎。到处是血腥，到处是残肢断臂。说不上为什么，船木拄着他的那把将官刀，目光移向了眼前的一株小花。在他的旁边有一株小花，虽然浑身上下已经被淋上了一片片一层层的殷红，可是它仍然顽强地拱出头来，露出那红色的花蕾。
它，很小，很小。
只有手指肚大小。但是它很顽强，很坚定，义无反顾，面朝着夕阳，努力地伸展着它的花瓣，开始绽放。
虽然到处是血腥，但它仍然鲜，仍然靓，仍然红。
那么，它为什么那么红呢？
是鲜花吗？
显然不是。
是血液吗？
显然也不是。
我们不禁想问一句，那么它的红色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说不上为什么，船木剑次郎看着眼前这朵小小的的花朵，显得很无奈。他想挥起战刀，把它拦腰斩断。可是他明白，如果带到旁边的石头，自己的战刀可能要受损，要知道这可是一把将官刀。投鼠忌器，于是他又打断了这个念头。说实话，洛阳作为国民党的陪都，他一直想拿下来。可拿是拿下来了，又当如何？难道我来洛阳就是为了杀人放火，死了那么多人，毁了那么多建筑，血流得是不是太多了？
正在这时，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九龙圣母寺倒塌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么个当口，突然刮来了一股阴风，一下子把九龙圣母寺旁边的那面太阳旗给刮倒了。看到这里，船木剑次郎不禁一愣。这是他看着插上去的，非常牢固，怎么会倒呢？想到这儿，他不禁神情紧张地问他的参谋横川少佐，这里是什么地方？横川告诉他，将军，您已经问过好几遍了，这里是洛阳！
洛阳……
船木剑次郎沉吟着。嗷，突然他似有所悟，禁不住神情紧张地自语，我们日不落帝国的太阳旗到洛阳落了下来！
下雨了。
紧接着一个炸雷，响彻寰宇。一道红色的闪电咔嚓一声，把一切的一切都染得更红了。一切的一切都红上加红。在闪电中逐渐推出了一个满是血腥的影片字幕，由小变大，风景这边独好！
这时有一个画外音传来，就听日本天皇裕仁在他的《停战诏书》里悲悲切切地说（放日语录音，打以下的字幕）：
朕深鉴于世界之大势于帝国之现状，欲以非常之错置，收拾时局，兹告尔忠良之臣民。朕已命帝国政府通告美、英、中、苏四国，接受其联合公告……
昭和二十年八月十四日（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四日）
国务大臣副署
日本鬼子投降了。
雨停了。
日薄西山，西边的那道残阳还在天空挂着，却怎么也不肯落下去，显得是那样的有气无力……
注①，浙阳，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