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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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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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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连载

第五章 初见

我的姥姥是在进城后的第二年走的,可能是因为不适应城里的生活吧。

那段时间主人一家才搬到城里,对周围都很陌生,哪也去不了,哪也不敢去。主人妈妈在为生计奔波,很多时候主人都是独自一人待着,这也养成了他喜欢独处的习惯,即使什么也不做,呆呆的坐着或者躺着任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溜走。

在新的环境里,人生地不熟,没有可以爬的树,也没有小伙伴们一起下海摸鱼抓虾,在这里他没有朋友,慢慢的主人开始愈加不爱说话,他只有在不上学的时候和我姥姥待在一起时,才会跟我姥姥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他讲的漫不经心,但讲的很细,讲起别人的事情就像是他自己经历过似的。

主人到城里是从五年级开始上的,学校由于考虑学生路上的安全,那时每个班级都会在放学时统一由班主任带队,排成一排往各自的家里走。那时主人住的地方离学校其实不远,但主人都会先跟着队伍走到很远的地方然后再自己返回来。我姥姥说:

“喵喵~喵呜~(我每次在巷口等着主人放学回来,但是每次主人都会从那条巷子路过,可他并不走进去,而是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有一次我跟上去,听到主人跟他的同学们说:我有东西落在学校了,我要回去拿一下。然后他就离开队伍再独自返回那条巷子里)。”几乎每次他都会找各种借口离开,但没有人知道当时主人真正的居住地所在。

“喵(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妈妈问。

“喵啊喵(在他的内心深处当时是自卑的)”姥姥回。

后来每当主人放学路过巷口时,我姥姥就会随在主人身后走上一段路,然后跟着他再一起返回来。

姥姥说虽然主人内心封闭,但毕竟是个小男孩,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还是会变得温柔起来。就主人在上小学六年级时他喜欢上了一个也是转学过来的女生,可惜主人那时不爱说话,对于他的这段“爱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时表达自己对一个女生的爱慕之情,不是去说“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也不是送礼物,而是去捉弄她。比如拿她的橡皮檫、拿她的头绳等等,反正能引起对方注意的一切事情,但这些动作都是让女生反感惹她不开心的事情。所以那时的喜欢是“让你不开心”。明明喜欢人家,可是就是要捉弄对方,那时候的“爱情”真有意思。

“喵~(额~~,主人也有这么幼稚的黑历史!)”

很快小学毕业后,大家分道扬镳,去了不同的中学。也就是在主人上中学的第一学期,我的姥姥不在了。因为城里环境的改变使她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再加上我妈妈的出生让她身体再度虚弱。在我姥姥生病虚弱时,主人抱着她到处寻找医生,可惜还是没能让我姥姥活下来。姥姥走的那天主人抱着她哭了很久很久。主人看着我姥姥来到这个世上和他成为亲人,又亲自抱着她,送她离开了这个尘世。

那天是星期五的下午,学校是在举办活动,他们提前放的学。主人回到家后,翻出来了一个纸箱子,那个纸箱原本是装着他的书本作业的,他往纸箱里面放入许多棉絮,又用透明的宽胶带将纸箱的四周分别固定,他说这样不会漏水漏风,躺里面会舒服点。弄完纸箱后,主人将我姥姥抱起,轻轻放在棉絮上,侧躺着。他用手抚摸着我姥姥的毛发,什么话也没说,然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将我姥姥本是横摆着的尾巴收到四只爪子之间,自言道:“这是你平时睡着的样子”。

安放好我姥姥,他将箱子顶部封好,用黑色水笔在箱子上写下“去留”两个字。然后抱着箱子,拿着一把铁锹出门了,听说他把箱子埋在了护城河旁边的一颗大树下。

主人说:

“人世一遭,好与坏都不重要,那些都终会失去。唯有心中铭记的会一直铭记,直到自身的消亡。”

在我主人高二时,他遇到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我见过,是一个开朗又爱笑的女孩,每当她笑起来时,就让人感觉特别的温暖,她的笑都会带有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真的让人着迷。她轻声细语,宛若一轮明月。都说爱笑又外向的女生性格都比较直率,话语也带有豪情。可她与人不同,她在乐观带着一丝羞怯,笑容里又含有一份脸红,言语自信有婉转,这是个让人产生矛盾感的女孩,就如曹子建所描述的“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我曾经一度的认为:主人配不上她。

由于主人平时学习努力认真的缘故,他的学习成绩在学校中一直名列前茅。每个学校在学生到达高二阶段时,都需要对学生的学习偏向进行选择,也就是需要进行文理分班。当时在分班时主人选择的是理科,因为他觉得他的理科要比文科好不少。此时的分班是多个班级共同进行的,也就是说班级会进行重新组合,也是在这个时候主人和那个女孩遇见了,他们分到了一个班级中,但那会儿他们还并不认识。

主人说他当时是坐在第三排,而那个女孩跟他不再一个组,他们属于两条平行线,碰不到一块。可缘分就是那么妙不可言,在你以为不可能时偏偏就相交了。那个女孩有个特别要好的朋友,而她的位置就在主人的座位前面。每当课间时间,女孩子之间总有着说不完的话题,由于有着位置距离的地理优势,当她们两在聊天时,那些聊天内容主人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偶尔也会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与意见,就在这一来一回之间双方就慢慢认识上了。那女孩的好友就是两条平行线之间的交叉线。

高中时期是有晚自习的,晚自习有时是学生们自习,有时是老师讲提解答,这也看老师心情。由于主人学习成绩优异,在晚自习期间一般会充当半个老师的角色,给同学讲解习题和疑难解答。而他的解答对象就是他座位周边的一些同学,当然由于他前桌的关系,那个女孩也在这其中之列。

“那天是星期五,阵雨天气,白天阴天无雨,晚上开始下的,好在雨并不大,撑伞走在路上的话,衣服不会被雨水打湿,但那天我并没有带伞。那天晚上自习课是讲的物理与数学。我记得我也给她讲了,我们到晚上九点半下的自习课。”主人回忆道,他喝了一口茶,望了望天花板上的吊灯,又开口道:

“由于我们这些人住的地方都在一个方向,只是有远有近而已。她和她的那个好友是住一起的,她们一起租的房子,离学校也不是很远,平时走路的话二十分钟差不多。我则是骑自行车的,我住的稍微远点。那天下自习后,我们一行五人一起结伴回去的,我推着自行车走在后面,那个女孩与我一起,由于下雨的原因,她给我打着伞,前面是她的好友和另外两个朋友,共三人。我们就这样前三后两的阵型在雨天的晚上走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什么。然后我也记不清什么原因了,我就开始抓着她的手,她的第一反应是想要撤回去,可一个娇弱的女生哪有当时年少的我气力大,我一直抓着不放,她也就没辙了。昏暗的灯光下,我好像看到她的脸红了,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说出口。我就那样抓着她的手走了一路。期间还听到前面有人说:你们两走快点。”

“第二天,她的好友来找我,她那个好友还是比较彪悍的,虽是女生,但脾气就像一男孩。我是上午踩着第一节课的铃声来到教室的,我小跑着进入教室,隐约感觉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我下意识的望向她,正好与她四目相对,不足两秒时间,她羞怯的低下了头,不再看我。当我从前桌位置上走过时,就觉得有点阴冷,是她的那个好友正恶狠狠的盯着我,我对前桌咧嘴一笑:

马上上课了,你这凶狠的样子是要干嘛?

前桌这“哼”的一声,转身坐好,准备上课。第一节课后,那前桌又转身对着我,狠道: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谁?我欺负谁了?”

“XX,“昨天晚上回去后,她在那哭了好久,她说你一直抓着她的手,她又不敢说什么,就那样让你牵了一路,你说你想要干嘛”

“她哭了?我去问问她。我喜欢她”主人回道。

后来主人也跟那个女孩讲了很多,问她是否可以做他女朋友。可那个女孩没有直接回复主人,她说:

“下个月的英语模拟考,只要你分数比我高,我就答应你”她知道主人最弱的科目就是英语。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主人每天抱着英语课本在背书、背单词,课间除了上个厕所,就只能看到他在看英语课本。就这样,一个月后迎来了英语模拟考,这场决定她是否可成为他女友的考试开始了。几天后,主人拿到了成绩,还是不错的,但是否比她高还不清楚,主人知道她的英语成绩一直比他要好。下课后,主人跑到她跟前问她:

“XX,你考了多少?”

“满分,你多少?”

“卧槽!!!不可能,不是吧,我看看。”主人伸手就去抢试卷。

她将卷子覆盖在桌上,用上半身压着,就是不给,这样相互推抢了一会儿,她说:

“我没做,交了白卷。”

“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哈哈哈”主人高兴的笑了起来,要去抱她,但被她推开了。

就这样在彼此的适应与磨合中,慢慢的主人跟那个女孩在一起了,他们两开始如胶似漆的高中生活。由于主人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学校也是禁止学生交往的,一般学生之间的恋爱关系很难有不被老师们发现的,主人更是当时的“风云人物”(仅仅成绩好而已),也就不会例外了。

主人的高中班主任是英语老师,那天班主任找到主人,先试探性的问了主人关于他两的事,主人没有犹豫,他对班主任说:

“是的,我们在一起了,我喜欢她,但我不会影响学习的”

“我也不知道你们两现在这样对你是好还是不好。这几个月观察下来,给我的感受是,你变了,变得不再那么阴沉,你开始说笑,开始变得开朗,我觉得这方面对你是好的,你有感觉自己的变化吗?成绩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我希望你们两的关系还是不要影响到你的成绩,你也再帮着她提升一点。总不能你每次考年级第一的时候,她还有不及格的科目吧。”

就这样主人和那个女孩的关系被老师们默认了。主人的成绩依然稳定于年级第一,那女孩的成绩也有所提升,一方面是主人和她的共同学习与成长,另一方面是每次月考时主人都会提前考完,然后拿着自己的答案去到她的考场,趁着监考老师不注意时给她丢答案。他就等在她的考场外,等着她出考场,她跟他一起回去。

自从他们两在一起后,主人走路的步调都变缓了很多。主人给我的回复是:

“以前走路快,甚至一放学收拾完书包就急着跑出校园,不是我想要早点回家。而是一旦我慢慢走,就看到身边成群结队的同学们在有说有笑的,他们说的,他们笑的,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我觉得自己就是独立的一个人,不溶于那周围的一切,会让自己感到更孤独,所以我走路就越来快。”

“以前也不逛街,有什么需的,就在固定的购买场所或者网上购物,进去,拿东西,付款,回家。流程好像是早就设定好了,因为不想跟更多人有接触,不想去感受别人的热闹,越感受越孤独。在没遇到她之前,我就是这样被设定的一个人。”

“后来跟她一起以后,我开始变了,以前灰暗的天空开始有了光亮,这光亮可以透过那些云层照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受到光的温暖。我想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跟她待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的坐在她身旁,那样也能让我感受到这世间还存有温暖。我开始享受时间带来的慢,开始理解为何原来那些人都走的那么慢,原来他们是在享受时间啊。”

“喵喵喵~呜~喵(当初的你还真是有点人的样子。那情侣之间经常会聊一些肉麻的话题,你们呢?)”我问主人。

“也都是常有的,有次我们周末在学校上习题课。她就坐在我旁边,一开始还认真做题,突然转过头对我说:

“你知道警察抓小偷吗?如果警察抓住了小偷,该怎么处理?”

“当然是抓派出所去了,不然要怎么处理?”

“可我不愿意把他抓派出所去。你就是那个小偷,你偷走了我的心,现在被我抓住了,我要把你关在身边一辈子。”

我看着她,真是可爱又让人怜惜的模样。跟她说:

“下午不上了,我们出去玩吧。”

她嘻嘻的笑了起来”

主人说这样的情景在当初非常多,也非常平常。学生时代的爱情,真的是非常纯粹的,除了爱情,不夹杂任何物质。就这样在各种甜蜜的情景下,高中生活持续到了尾声,他们也依然相爱着。后来主人去外省上了大学,她出了国。

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就是这样吧。夏日冰荷,秋日扫叶,冬日看雪,春日植花。相互爱怜,相互倾慕。

在这期间,主人除了上学跟那个女孩子腻在一起外,就只剩下学习了,白天在学校上课,回家后写作业,写完作业开始练习他师父传授的各种道法,每天如此循环。

主人的师父,就是当初给他取名的陈家村陈大师,其实陈大师确实是位大师,在主人出生的第二年他去杨家村看了主人,然后跟主人父亲聊了很久,后来主人成为了陈大师的关门弟子,在闲暇时间就一直跟着老陈学习道法,这件事也一直没有其他人知道。后来主人离开了村子去了省城,回去的时间也就少了。再后来上大学又出了省,能去看他师父的时间一年也没几天,加上主人的妈妈由于早年的原因,不喜欢主人往老家去,也不喜欢主人跟那些人有接触,所以主人只有寒暑假回去时,会单独给老陈带去点吃的,跟他聊聊天,老陈已经快九十了,独自一人,主人常跟老陈开玩笑说:

“等你驾鹤后,这门道法估计是要没落了,以我这水平也就给人算个命看看风水,唬唬外行人,那些个高大上的技法可是不会的了,以后怕是没的传承了”

老陈心里也是知晓的,主人是他的得意门生,在技法的掌握方面已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主人这么说只是不想哪天老陈就真的不在了而已。老陈道:

“你还有的学的呢,功夫不可懈怠,也不可在外彰显”

“知道了,学是学,用也不用,你说这有啥用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私底下苦练的那个还是主人自己。他也从没在外面展示过。

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主人正上大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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