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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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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2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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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谷》连载

第一十二章

一连几个晚上,横谷都断断续续地听到微弱的哭声,他不相信地问妻子:“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妻子仄起耳朵听了一阵,说:“好像是人类中的小孩子的哭声。”

横谷又静听了一会儿,然后起来:“声音不远,一定是哭声。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去去就回,”横谷边说边循着声音摸去。他边走边探听着,声音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这是野兔的声音,为什么哭啊?他的神经越来越紧张。他来到了一棵灌木旁,发现一只白兔正守着一堆骨头在哭,月光清冷地洒在白骨上,嘶哑的声音划破静夜。一只猫头鹰落在树梢静观了一会儿又飞走了。

横谷要去看个究竟,他走过去,野兔看到有动物走来,惊恐地止住哭声。正要逃跑,横谷喊道:“白兔,我是横谷,不要怕!”

听到横谷的声音,白兔镇静下来,看着横谷走近。

横谷问:“白兔,你怎么这样伤心啊?那堆骨头是?”

白兔说:“唉,也没什么,我的伴侣死了,很伤心。”

“怎么死的?”

白兔沉默了,这时,方才那支猫头鹰看到横谷,又飞回来,落到横谷身旁的树枝上。横谷和猫头鹰打声招呼。横谷继续问:“白兔,我听到这几天晚上一直都有兔子的哭声,都是你在哭吗?”

白兔还是闭口不言,横谷想,这里一定有巨大隐情,我要打消白兔的顾虑,让他把实情讲出来。他先给白兔吃上定心丸,他说:“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我是上天派来拯救野狼谷的,懒王都被我教化好了,野狼也被我制服了,昨天我们又清除了不守法纪的野猪。我降临野狼谷的目的是让野狼谷的山民们过上美好生活。你不要有顾虑,放心说出实情,我会公平地为你讨回公道的。”

猫头鹰急忙说:“白兔,你就和横谷大仙说吧,否则还会继续受害的,快说啊!”

听横谷和猫头鹰这么说,白兔心里顿时有了底,他打起精神说:“横谷大仙,你是知道的,我就是参加你婚礼的那支白兔,还记得不?当时是两只,其中一只就是我。”说着白兔的眼窝又湿润了。

“那另一只?”横谷似乎明白了,他指着那堆骨头问。

“他是我的丈夫,被害了。”白兔抽泣起来。

猫头鹰着急地说:“害她丈夫的人是你的二叔。白兔你就说吧,横谷会公平处理的。”

“二叔?”横谷的头轰的一声,说:“怎么是他?为什么?快说!”

白兔见已经隐瞒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讲实情。她说:“昨天下午,二叔假惺惺地来到我们的洞旁说有事,唤我俩出去,丈夫一出洞,就被你二叔一口咬死,然后二叔喊话给我,让我不要声张,并恐吓道:‘现在野狼谷是狐狸的天下,我是横谷的二叔,野狼谷的动物都要积极地向狐狸家族人奉献,因为横谷为野狼谷做了巨大的贡献,各位山民理应尽力报答’。最后二叔放话,不要把这件事报告给您,如若报告,他会杀我们全家的。”

“胆大妄为!”横谷气氛地吼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他又问:“这几天不断有兔子在哭又是怎么回事?如实说。”

猫头鹰抢话道:“都是您二叔做的孽,这些天他都强行到野兔家族,逼迫野兔奉献年轻的兔子,每天都要叼回兔子给自家人吃。已经有六只年轻力壮的兔子被您二叔一家吃掉。其中,有两只被吃的母兔还遗留下吃奶的孩子。”

“太不像话了,残忍!”横谷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报告?”

猫头鹰伤心地说:“您二叔扬言,报告给谁都没用,因为他是您的叔叔,所以没敢报告给您。”

横谷说:“白兔,你节哀吧,我保证,今后此类事情不再发生了。”说完横谷告别了白兔和猫头鹰回去休息。

晚上,横谷翻来覆去睡不着,二叔对他的好处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二叔那么有正事,有修养,有爱心。家族的事情他都一马当先地担起来,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甘心扶持爹爹多年,从无二心。特别是对他的帮助更大,主动把族长的位置让给他,并把家族的事情担起来,无怨无悔。如果他不去追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是又怎么向野狼谷的山民交代?整个晚上横谷都在矛盾中思索着……

第二天,横谷急忙去找懒王汇报这件事,懒王轻描淡写地说:“既然是你的叔叔,就不必处理了,下不为例就算了。”

横谷说:“大王,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事必须处理,就因为他是我的二叔,我才要严肃处理。不因是我的亲属就可以为所欲为,否则你我的形象就会在山民面前大打折扣,给大王你的事业蒙上阴影。好吧,你看我怎么处理吧。”

横谷吩咐山丹通知所有山民,立刻到野狼谷中心的演出场地集合,横谷和懒王随即向集合地走去。

山丹和辉鸽边飞边高声广播,很快消息传遍整个野狼谷。山民们知道有重大的事情,都急忙向目的地聚集。等辉鸽和山丹飞回时,横谷和懒王也到了。山民陆续到场,会场上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鸟类落在周围的树上,叽叽喳喳地唠着,他们在猜测今天聚会的内容。

横谷和懒王走上台,懒王坐在一块山石上。横谷看看山民来的差不多了,就让山丹去核实人数,山丹飞回来汇报了出席情况,横谷知道除了老弱病残的没行动能力的之外,山民都来了。

横谷开始讲话:“各位山民,大家好!现在开始开会——野狼夫妇上台来,二叔、二婶到台上来。”

听到横谷吩咐,野狼夫妇忐忑不安地跑上讲台。二叔趾高气扬地领着二婶慢慢地走上土台。

横谷高声说:“今天,我们在大王的英明领导下,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人心振奋。可是,有一些山民道德滑坡,私欲膨胀,歪风邪气滋长,仗势滥杀无辜。昨天大王仗剑处理了祸害庄稼的野猪,阴影还没有消除,就又发现有人仗势欺人,以身试法……”

下面鸦雀无声,都齐刷刷地注目土台上。“这个以身试法的人,就是我家族中位高权重的二叔——”

“啊?”“哦”……下边骚动起来,不断传出惊讶声。

二叔惊呆了,他怔怔地看着脸色阴沉的横谷,不知所措,二婶吓得哭起来。

“二叔,您就当这大家的面,说说您是怎样无辜残害性命的。”

二叔立刻镇静起来,他想,横谷怎么也不会要他性命的,二叔满不在乎地说:“是的,这一段我是杀了六只兔子……”

下面一片唏嘘。

“可是,那是他们应该奉献的。横谷为了野狼谷立下了汗马功劳,各位理应向狐狸家族奉献食物……”

“歪理邪说!”横谷气氛地截断二叔的话说,“为山民做点事,就是为了索取山民性命的吗?”

二叔激动地说:“我是为了家族才这样做的。”

横谷追问道:“都谁吃到了你的猎物了?你说的家族就是你一家吗?”

二叔一下子被问得哑口无言。

“二叔,我问你,你承不承认你杀了六只野兔?”

二叔傲慢地说:“承认,怎么样?”

“那好,事实已经清楚,没必要再费时间了,大王请你决定。”

懒王看到二叔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也很不满意,但是考虑到横谷,懒王又压住了火气:“大仙,你代替我行事。”

“好,现在我替大王宣布:二叔仗势欺人、滥杀生灵,认罪态度极差,罪不可赦,立刻处死。野狼听令!我命你立即执行!”

“混蛋,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竟敢不遵礼数,竟敢杀你的长辈?”二叔火冒三丈地大叫道。

野狼愣住了,不知所措地傻看着横谷。

二婶哭着跪倒在横谷的面前,哀求道:“孩子啊,他是你二叔啊,你高抬贵手放他一次吧!放他一次吧,孩子……”

“二婶,您起来,我先不说您的罪过,您去兔窝看看,那两窝正在嗷嗷待乳孩子,您们犯下了惨绝人寰的罪孽。二婶您起来……”

横谷把二婶扶起来,这时,妈妈从台下边喊边冲上来:“四儿——不要杀你的叔叔!”

横谷愣愣地看着妈妈,妈妈从没要求他做过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说:“妈妈,您这是?”

妈妈喘着粗气说:“孩子,那是你亲叔叔啊,你可不要忘记你叔叔对我们家的恩德啊!”

横谷说:“妈妈,公私不能混淆啊,不能拿山民的生命来为我们家报恩哪。妈妈我会好好照顾叔叔一家的,二叔的罪不可饶恕,野狼——立刻执行!”

公狼见无挽回之意,扑上去,一口咬死二叔。二婶、妈妈以及狐狸家族哭声一片。

“野狼,把他叼回去吧。”横谷指着已经死去的二叔,吩咐野狼说。

公狼领命叼着狐狸二叔回了狼洞去了。台上台下翻腾起来,哭的哭、说的说、笑的笑……

横谷吩咐妻子和族人把二婶和妈妈搀扶下去,一群族人围着妈妈和二婶安抚。过了一会儿,场子上稍稍安定下来。横谷高喊:“大家都静静!静一静!”

下面静下来。

“二叔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希望各家族的成员要以此为戒,害人必害己。我们的大王现在都节衣缩食,为了减少伤害,他作为大型的肉食动物,每天辛苦地找野果,捉野鼠,下河捉鱼,每天都吃不饱。可是,我们的山民们却不去效仿。有些人公然残害弱小的生命,一些不法的行为也相继发生,是该到好好整顿的时候了,我们要铲除一些屡教不改的不法分子。各位族长回去后要认真调查,一定要把这些害群之马找出来,严加处理,以此来净化我们的队伍。三天内一定要把你们族中的不法分子报上来,报给辉鸽。另外,今天的事件还没有处理完,二婶由于并不掌握二叔的行径,只是被动地接受,免于处理。但是,二婶要用此反面案例教育好家庭成员,潜心向善、遵纪守法,做文明山民。我作为狐狸家族的族长,疏于管理应受到应有的处罚,请各位山民提出惩罚办法,请大王降罪。”横谷向各位行礼,面对大王作揖。

“横谷没罪——”“不该惩罚横谷……”下边喊声一片。

白兔跳上土台哭着说:“各位不要处罚横谷,野狼谷不能没有横谷大爷……”

“不能处罚横谷——”“大王,开恩啊!”下面喊声震天。

懒王站起来,走到台前激动地说:“各位山民!横谷无罪!我们应该感谢他。我宣布横谷无罪,无罪——”懒王有史以来第一次说这么流利而有水平的话,从来也没有向今天这样认真地对待一件事。

“大王英明!大王万岁!”下面立刻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就连二婶都欢呼起来。横谷被这场面深深地打动,泪如雨下。

场子上的欢呼声仍在沸腾。

横谷激动地站起来抱拳转动一周。又过了一会儿,下边稍稍平静了些。横谷站起来高喊道:“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我今后一定要把这种感情深埋在心底,更好地为山民服务。虽然大家赦免了我的罪过,但是我作为一个执法者不能按规矩办是不对的,按照处理野猪族长的方法,我恳请大王免去我狐狸家族族长的职务。请大王按规行事。”横谷抱拳立于懒王面前。狐狸家族喊声不断:“我们不同意——”“横谷是最称职的族长——”

懒王一时无措,横谷说:“大王,这是上天的旨意,上天让我全心全意地帮助你。”

“那好,按横谷说的去做,这就算对他的惩罚。”

“今后我以一个普通山民的身份,帮助大王。”横谷对着大家说,“狐狸家族回去后要立刻选出一位品德高尚、品行端正的族长,明天报给我和大王。”他最后说:“你们回去后要认真落实,争取做合格的野狼谷的山民。散会!”

山民都散去了,辉鸽按着早晨的安排,来给横谷指引路线。横谷说:“大王,我知道你已经饿了,现在我就领你去后面的灌木丛里,吃上天为你安排的食物——一只野羊。”

懒王兴奋地说:“谢上天,我真的饿了,现在抓野鼠也真没有精神了。真的感谢上天。”

“我们都是上天的孩子,上天会照顾你的”横谷领着懒王去了后面的灌木丛。他俩走到时看到一只野羊静静地趴在那,横谷说:“你放心吃吧,他已经变成了圣物。”

懒王走上前,看到野羊微微睁开眼睛,身子动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他伸嘴咬断了野羊的喉咙,野羊挣扎了几下就没命了。懒王说,这又够我吃两天的了,于是大口吃起来。

横谷去一旁的草棵里休息。等懒王吃饱了,他才过来捡几块碎肉,吃饱后离开懒王,这时天已经接近傍晚。

之后的几天,又有一些败坏分子被揪出来,横谷认真地核实后,把这些不法分子记起来,定期清除,然后分配给懒王、狼、狐狸、老鹰等食肉动物。就这样,大大地震慑野狼谷,从此野狼谷的风气好转,风清气正,人心向善。野狼谷迎来史无前例的大好局面。横谷为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狐狸家族的族长也报上来了,是二叔的长子,已分家多年,年龄比横谷大。他品质很好,办事沉稳,深得族人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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