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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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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2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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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谷》连载

第一十四章

懒王的行为很快传遍野狼谷,山民们又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野狼谷重又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对懒王的敬爱一下子降到冰点,山民们纷纷向横谷反映情况。

横谷知道了懒王的情况,感到深深的不安。懒王重开杀戮,让他苦心的经营的成果毁于一旦。是什么原因让懒王重归兽性呢?横谷想,食物短缺是主因,其次还有受到别人挑唆的原因。他想到了那几只乌鸦,懒王一定是听信他们的谗言。主要是懒王对我教导丧失信心,也就是说懒王还没有坚定的信仰……横谷翻来覆去地思索着,他不能贸然接近懒王,他要用必胜的把握重新让懒王低头。

辉鸽来报,懒王远涉北部草场捕杀一只小羊。

横谷再也坐不住了,他想,应该狠狠惩罚他一次,让他迷途知返。他想到了牧民挖的那口陷阱,他让辉鸽带路,快步去现场查看。来到陷阱旁,横谷仔细地勘察,他发现两边是陡坡,陷阱就挖在坡中间的一条两三米宽的过道上,陷阱上横着一根木杆,木杆上蓬着细树枝,树枝上铺着一层杂草,杂草上覆盖着沙土,沙土上还点缀着好像是动物的蹄印。陷阱很隐密,不仔细辨认很难发现。

横谷吩咐辉鸽把梅花鹿族长叫来。辉鸽飞去,不一会儿,梅花鹿族长急冲冲地赶来。横谷和他交代了他的想法,然后他俩绕过陷阱去了另一面。横谷告诉梅花鹿怎么做,他俩又进行了彩排,直到横谷满意了才散去。

第二天接近中午时,辉鸽来报告说,懒王起身要去行动。横谷吩咐辉鸽快去通知梅花鹿进入岗位,他飞快地去找懒王。懒王正向北边草场的方向走,发现横谷漫步走来,站下来冷冷地看着横谷向他靠近,他已没往日的热情。

横谷不慌不忙地说:“这几天,上天让我去别的地方参观,我没来照管你,很抱歉!你这几天一定很辛苦,已经饿得不行了吧?”

懒王听出他的行为上天没有发现,就偷偷地乐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这个横谷是个假神仙,根本没有什么上天,都是这横谷在欺骗我。

“大王,现在我领你去抓梅花鹿,鹿肉很香吧?”

“在哪?”懒王阴森森地瞅着横谷,想,我先吃了鹿肉然后在让你给鹿陪葬。

“离这不算远,有三只梅花鹿正在吃草,都是年轻的很胖的,吃起来定会满口香的。”

横谷这么一说,懒王顿时来了食欲,何况这梅花鹿肉的确香,懒王说:“快走!”

横谷小跑着带路,懒王还嫌横谷走的慢,路上一再催促。他俩来到离陷阱不远的地方,懒王看到了三只梅花鹿正在路边吃草。懒王放慢了脚步,“你靠后”他命令完横谷就把腰猫起来,轻轻向梅花鹿靠近。

这时,梅花鹿发现了他俩,惊慌地抬起头,做着逃跑的准备。横谷高喊道:“梅花鹿,不要害怕,懒王刚吃完饭,正和我在巡查路过这里。”

听横谷的喊话,梅花鹿安静了,一只年轻的梅花鹿放心地吃起草来。横谷小声说:“大王,你注意你的姿势,不要让梅花鹿看出破绽。”

懒王立刻停止了捕猎的动作,威严地大步走起来,当走到陷阱只有两三米时,发现鹿有些惊慌,并警惕地往路旁移动。

横谷小声说:“快!鹿要跑!”

懒王见鹿正在自己捕猎半径内,就后腿用力前腿腾起飞扑过去,前脚重重地落在陷阱的上面,插进陷阱里,没等懒王反应过来,就像跳水运动员一样扎进深深的陷阱里。顷刻,懒王醒来,看到阴暗陡直的四壁,知道自己已经落入陷阱,于是惊慌地叫喊着求救。

横谷和梅花鹿放声大笑。听到笑声,懒王才明白上了横谷的当。他咆哮着:“横谷——你这混蛋!为什么害我?我吃了你!”

横谷严厉地说:“你这个不可救药的蠢货!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梅花鹿快去拾些干柴,点火烧死他!”

“是,烧死他!我去找棕熊帮我拾柴。”一只梅花鹿走了。

横谷吩咐山丹找两只野牛来,山丹领命飞走了。

懒王无计可施了,恐惧而绝望地哭起来。他哭了一阵,又逐渐恢复了理智,他不想就这样死去,横谷还会有办法的。于是,他向正泰然地坐在陷阱上面的横谷说:“大仙,我错了,您要救救我!救救我啊,您一定有办法的。”

“我为什么要救你?救你上来残害生灵?我会救你吗?你这个愚顽不化,兽性难改、罪孽深重的杀人魔王!”

“大仙,我错了,您给我一次机会吧,如果我再犯,您怎么处罚我都无怨言,我还要为山民做些事再死也无憾了,求您请示上天放我一次吧!”

“现在你才相信有上天了,晚了,你是个反复无常的蠢货,不可救药,上天已经对你失去了耐心。才命我结束你的生命。”

“大仙,我真的错了,我真对不起上天对我的厚爱,我辜负了你的苦心栽培。我道德水平低下,立场不坚定,仅一念之差就跌落深渊,遗恨千古啊!”说着又哭起来。

懒王止住哭声,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继续哀求横谷救他:“亲爱的大仙,看在过去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您救救我吧,我真懊悔,都是我意志不坚定,偏听乌鸦的蛊惑,享乐主义作怪、良心泯灭,致使兽性膨胀、滥杀无辜……”

“好了,你的丑恶行为不用你说,上天都知道,上天时刻在痛心地看着你,你作为至高无上的大王,几句乌鸦的谗言就使你见异思迁,怎配为王?你贪图享乐,置生命于草芥,滥杀生灵。一只年轻的梅花鹿命丧你口后不思悔过,接着又杀死野羊,这还不觉醒,继续杀戮,你抱着侥幸的心理做事,丧失理性,手段残忍。你总怀疑我是在装神弄鬼,上天一再拯救你,你却始终怀疑上天,你多么愚蠢!你没动脑子想想吗?我作为一个身单力薄的低等动物,为什么什么事都知道?我的每一次行动都能证明我的话无虚言。如不是上天在操纵我,我能知道什么?你还是怀疑,怀疑,你真是愚蠢至极!”

懒王听着唰唰落泪,说:“那是,那是……”

“向你下谗言的那几只乌鸦,在野狼谷实在找不到吃的,就蛊惑你杀生,然后他们好捞到食物,他们已交代完,上帝已命老鹰把他们囚禁起来改造。”横谷继续说:“上天本该命令天狼射杀你,我建议让你死个明白,所以选择这种方式。那几只鹿你认识吗?他们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你还能看到他们吗?他们已经完成使命回上天了。”

懒王向上看看,发现方才的鹿已经不见了,确信横谷说的是真。他突然像鸡鹐米似的边叩头边祷告:“谢谢上天……”

“好了,只要你心存感谢,上天就知道。你想重新为王吗?”

“想,求大仙成全,求大仙成全!”

“那么,假如上天宽恕了你的罪过,你打算怎么做?”

“我听大仙的,绝不敢再有邪念,一心为山民做事……”

横谷看到棕熊和野牛正向这边走来,就说:“既然你真心悔过,我就向上天求情,请求上天大发慈悲,留你性命。”

“谢大仙……”懒王立刻道谢。

横谷紧闭双目,双手合十,嘴里嘟囔了一阵儿。然后恢复常态,他看到懒王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等待上天对他的判决。接着他又闭上眼睛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懒王忐忑不安起来,他身子抖动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横谷。他发现棕熊也把头伸进井口,看他一眼说:“我们已经准备了很多柴草,我的同伴正往这边运。”

“好吧,再去树林子里准备一根粗木头来,”横谷吩咐棕熊,棕熊立即去准备。

懒王一听柴草就彻底绝望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哭着说:“上天啊,你怎么不给我悔过的机会啊?我是真心地悔过啊?天要灭我啊……”

“该死的东西!你就知道怨天尤人,妄自曲解上天慈悲宽容的胸怀。上天已经知道你的悔意,他们决定再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希望你今后不忘苍天厚恩,重新做人……”

“谢上天!谢大仙……”懒王激动地叩头不止。

“上天已经为你安排好了,等着吧。”

这时,两只健壮的野牛也来到,横谷打招呼道:“你们好!招你们来是上天安排的,现在大王有难,上天吩咐你们帮助营救。”

野牛看到陷阱里的懒王,生气地说:“这样的畜生就应该让他去死,不该救他,祸害人的东西!”

横谷说:“上天慈悲,看他确有悔改之意才安排救他,这是天意,不可违呀。”

懒王愧疚地低着头不敢看野牛。

“怎么营救?”野牛问。

“等棕熊回来,上天已经授意我营救方法,听我指挥就行了。”

这时,两只棕熊扛着一截枯木向这边走来,同时,看到三只棕熊各自背着一大捆柴草向这边走来,野牛不知他们在干什么。棕熊们走到横谷跟前把东西放下来,听横谷吩咐。

横谷说:“我们现在开始营救大王,大王你按我吩咐去做,我们要抓紧时间,如果让牧民看到我们,你就没救了。”

“好……”

“我们把柴草扔下去,你就往脚底下垫。”横谷吩咐棕熊开始一点点往下扔柴草。柴草扔完,懒王感觉离上面还很远,他试着往上蹦了蹦,还是不行。

“消停点儿,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出来。”他让棕熊抬来枯木,吩咐棕熊小心将一头插入井底,枯木斜担着上头离井沿还有一米多远距离。懒王立刻把前腿搭到枯木上,只爬一两米就再也爬不动了,爪子一点力气都没有,又滑下去。横谷说:“等着吧,上天都为你想好了。别自不量力了。棕熊,你们是攀爬高手,你们下去一个帮助他。”

棕熊说:“爬这短木头不费吹灰之力,看我的。”说完这只棕熊就顺着木头后退着下了井。

横谷说:“大王往上爬,棕熊用力推,等到离上口近了,大王你拽着牛尾巴,牛就把你拉上来了。”

“太妙了,上天真伟大!”懒王心中立刻亮堂了,他兴奋地说。

按着横谷的安排,野牛掉头把尾巴伸到井里。这时,横谷发现一个牧人正从玉米地那头骑着马向这边跑来,横谷说:“快!”

懒王立即爬到枯木上,棕熊拼力往上推,懒王很快爬到木头上端。

“咬住牛尾,快点儿,棕熊,你也快上来。牧人来了,快!”

此时牧人也快马加鞭,背上的枪晃动着。

懒王、野牛、棕熊一听到牧人来了都拼命用力。懒王被直挺挺地拽上来。棕熊也轻松地爬上来,这时牧人已经越来越近,伸手操枪的动作清晰可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横谷高喊道:“快跑!快——”

听到喊声各位都本能地四散而逃,等到牧人到达陷阱时,他们已经逃出牧人枪的有效射程,牧人气得向空中鸣枪。

懒王边跑边庆幸地说:“天意啊,天不灭我啊……”从此,上天在他心里深深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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