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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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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2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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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谷》连载

第一十三章

这段时间,懒王和狼的食物及其充足,他们除了自己捕捉一些食物外,还有那些被相继执行死刑的不法分子,再加上各族的敬献。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由于横谷的苦心驯化,以及这段时间他所受到的触动,懒王已经从浑浑噩噩的生命状态中解脱出来,他想,他应该做一个真正的大王,可是,横谷……横谷的确是个仙人,上能通天,下可入地,做事令人敬佩。在野狼谷都知道我是他的傀儡,他才是山民心中的王。我怎么办?吃掉他?不可能,这样会引起野狼谷所有山民们的愤怒,如果山民们群起而攻之,恐怕我倾孤身之力也难以抵挡。再说,如果横谷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我无故杀了他,那我也就活到头了——关于上天,他不知道是什么,通过横谷的描述他隐约感觉上天是高高在上的神,是时刻关注人间的仙人,是天地之间什么都在他眼里的神仙。要不小小的狐狸怎么那么神通?懒王虽对横谷的身份有所狐疑,但是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他决定尽量躲避横谷,他不能再让横谷扯着耳朵走了,他一定要摆脱横谷,自己独立做事,他要独自把野狼谷的事情做好。如果真的有上天的话,上天会看到他的成绩,会支持和赞赏他的。如果没上天的话,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走自己的路,那时他会毫不留情地清除横谷。

懒王默默地躲避着横谷。故意不按照横谷为他划定的范围活动,神出鬼没地到处躲藏,只几天的时间就走遍了野狼谷。

懒王这样的举动,使横谷陷入深深的不安之中。他吩咐辉鸽密切监视懒王,准确掌握懒王的动向,及时汇报。好在这一段时间懒王没有滥杀生灵,他辛苦地捕捉鼠、鱼之类的食物,也不像过去那样贪吃,身体强健、走路生风。

横谷猜测着懒王变化的原因,他弄不懂懒王怎么会这样。如果野性复发,怎么没滥杀生命?之前是言听计从,为什么不服从我的安排故意躲避?他为什么总是满山遍野的游走?横谷真弄不懂懒王的心思,他想,懒王一旦失去控制,不但以前的努力付之东流,其后果更不堪设想。是我横谷让懒王看出破绽了?如果这样,懒王就会毫不留情地把我吃掉的。怎么,懒王没行动?看来我还没有暴露。既然懒王不愿见我,那好,我就不去找他,让他随兴。我在静观中找到破解方法。

辉鸽不断反馈懒王的信息,横谷知道懒王还没有过分的举动。

又过了几天,懒王在灌木丛里休息,几只乌鸦偷偷地落到他头上的矮树上。“喂,醒醒,尊敬的大王!醒醒……”

懒王被叫声惊醒,他看到几只乌鸦在树枝上正在唤他。懒王一看到乌鸦就气不打一处来,“该死的乌鸦,叫唤什么?离我远点!”

“大王,不要激动,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过去我们从没见面。”一只叫精灵的乌鸦说。

“该死的乌鸦,没有好东西,快滚!别扫了我的雅兴。”懒王不耐烦地说。

“大王,我们知道,您把野狼谷治理的很好,特意来祝贺,但我们发现您们这地方没有我们乌鸦家族成员居住,我们是大家族,这里却没有我们的影子,这不是太可惜了吗?”

懒王没好气地说:“不可惜,因为你们乌鸦道德败坏,就知道骗人,害苦我了。我不愿看到你们,快滚!”

“大王,您对乌鸦的怨恨太深了,我们知道一个叫黑鬼的乌鸦害你不轻,可是黑鬼那伙人已经受到了我们家族的惩罚,已经被撵出这百里大山,现在下落不明。您就别生气了,不是所有的乌鸦都不好,哪个族群里没有败类啊?”

听到黑鬼被惩罚的消息,懒王气消了不少,乌鸦怎么说都消除不了黑鬼在他心里的阴影,他厌烦地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地方能不能容我们几个住下。”

“做一个守法的山民,我欢迎你们,如果就想动些歪脑子,做伤天害理的事,小心脑袋!”懒王冰冷着脸提醒道。

“谢谢大王,我们会做好的。”乌鸦精灵说。

“离我远点,我看见你们乌鸦就心烦!”

“大王,我们不惹您生气了,您好好休息。”乌鸦见懒王非常懊恼,就没趣地飞走了。

第二天,他们看到懒王在草丛里辛苦地捉鼠,每只乌鸦都叼着一只老鼠丢到懒王的眼前,惊得懒王立刻向四周环顾。

几只乌鸦落在树上,乌鸦精灵说:“大王,您这么尊贵的身份怎能吃这个苦啊?”

懒王见是昨天的那几只乌鸦,立即怒从心头起,他气愤地说:“你们又来干什么?不想活了?”

“大王,我们是心疼您,您是这个地方唯一的头人,手下有成千上万的子民,您拼力地保护他们,竟然连点吃的都得不到,您当这个王图什么?您这个当王的有什么乐趣?”

“你们懂些什么?一帮黑心肝的家伙!”

“大王,您别动气,您不能因为黑鬼害了您,就认定我们乌鸦都不好,这对我们不公平。您作为大王要认真听取他人的意见,您认为对的就采纳,不对的就当没听到。这样可以避免偏听偏信走弯路。”不管懒王怎么敌视他们,这只乌鸦都心平气和地开导懒王。

懒王想,乌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能用印象观点去看问题,应该用批判的心态去接纳别人的意见,当王的切记不要一棒子把人打死。我倒要看看这几只乌鸦怀揣着什么伎俩。想到这,他的态度缓和起来,他说:“你们为什么一再烦我?说说你们的目的。”

“大王,您以为我们是想从您身上获得利益,对吧?您想错了,我们接近您,一是看到您错误地理解了人生观。您不知受到什么高人的指点,变得不食人间烟火,过上了苦行僧的生活,风餐露宿、饥寒交迫。本该尽享王者的富贵荣华生活,您却委屈自己,所谓为他人活着,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啊!生命短暂,还是为自己活一回吧!我走了很多的地方,看到的是王者们都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他们在丰富的物质生活中享乐,您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吧。精神不当饭吃呀!”

这只口齿伶俐的小乌鸦饱含激情的演讲,让懒王的心产生了波澜。他不能不说乌鸦说得没道理,尽管他理解的人生很暗淡,可是还有些人生的本真,他对这只小乌鸦的话好像感兴趣了,他问道:“方才你只说了其一,那么二是什么?三又想说什么?都讲出来。”

“那好,谢谢大王赏脸!我们不是像黑鬼一样的败类,我们能找到很多食物,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树上结的,都是我们的食物,我们吃的应有尽有。我们不会指望从您那获得利益。我们就是要您活的实在点,让您随心所欲的在自由富贵生活中,享受生存的乐趣……”

“好了,本王自有自己的活法,不用你胡言乱语。”懒王正处在苦于无法摆脱横谷束缚的烦恼之中,他怕又陷落到乌鸦的囹圄中,他还是认为乌鸦是有目的靠近他,我不能重走覆辙,“你们走吧,我自有主张,今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乌鸦见懒王刀枪不入,就悻悻地飞走了。乌鸦虽然走了,可是乌鸦的话却总回荡在他的耳边,“为自己活一回吧……”他抑制自己不去想他,可是就是不能消除,杂乱的思想在头脑里相互碰撞着,懒王寝食不安。

第二天,懒王精神恍惚地来到草地上,他懒懒地盯着草丛,等待着野鼠的出现。因为他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他的肚子里空空的,好像肚皮都要贴到肠子上了。

一只野鼠在草棵里蠕动,懒王悄悄地匍匐过去,扑向草丛,可是他扑空了。他失望地自语道:“这野鼠比老牛都难抓啊!”他又想起横谷,要是横谷在身边就会按时给他安排食物,可是他绝不再过那种没尊严的日子。他宁可饿死也不再接受横谷的恩赐。乌鸦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唉,我这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吗?”这时,几只美丽的梅花鹿慢悠悠地向这边移动。他们看到懒王就快步走近懒王,礼貌地跟懒王打招呼道:“大王您好!”

懒王看到肌肉丰满的梅花鹿,思想的堤坝彻底地崩溃了,他想,这本该就是我的食物,我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美味去饿肚子呢?他眼睛狰狞地盯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只梅花鹿,起身迅猛扑上去,没等这只梅花鹿醒过神来,他的脖子就被虎口掐住了。其他的几只鹿本能地跑出十几米外停下,惊慌地看着懒王在屠杀他的同胞。一只梅花鹿不解地惊叫着“大王,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了?”

懒王见嘴下的猎物已经死去就松开嘴,平静地说:“我实在太饿了,你们应该义不容辞地为我奉献,这只鹿就算你们家族的敬献。”

鹿说:“你的食物都是横谷大仙按期为你提供,你怎么滥杀啊?”

“回去告诉你们的族长,我不用横谷安排,从今以后我要自己选择,你们要积极奉献。”

“大王,你变了,我们对你今天的行为非常痛心!你不是我们心中值得敬佩的大王,你变了!”梅花鹿哭着走了。

懒王迫不及待地动口,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一只梅花鹿被他吃的一点没剩。吃完后他满意地躺在草丛里。他想,看来乌鸦的思想是正确的。一觉醒来,他感觉过去受到了横谷的欺骗。横谷不是说有上天吗?不是上天时刻在看着我吗?怎么没来惩罚我啊?我今后绝不再上当受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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