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着旅行团的团友们出去逛街的时候,到了一位团友的房间里,左翻右找,终于找到了一个日记本,正经人显然不会有人写日记,可罪犯从不是正经人。
我闭着眼估计了一下时间,翻开一页,上面写着:“
Xx年xx月 xx日 星期一 天气 晴
我第一次知道我居然是一位富豪的后代,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像是在做梦。男人都是些不可信任的臭家伙,不过有了钱我就可以好好捉弄他们了。所以我无论如何要得到它。
Xx年xx月xx日 星期四 天气 阴
世界上没有自知之明的臭男人太多了,这个家伙仗着自己有几分长相就敢来追我,不过他对我言听计从,这倒是可以利用。
…….
还有很多,我无法一一翻看,跳到了最近的。
Xx年xx月xx日 星期三 天气 晴
我离朝思暮想的财富越来越近了,只要拿到它,我就远走高飞了。所有没用的人,都将会被我处理掉。“
言简意赅,不寒而栗。
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取出小型相机把它们拍了下来。
事情紧急,容不得我继续耽搁。
是夜,万籁俱寂也是鬼魅频出之时,我穿戴好,拿起我的手杖去了别墅。
夜晚的别墅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古墓,或者说它原本如此。原本斑驳陆离的树影更加恐怖,风不大,却夹杂着很可怕的呼号声,似是怨气甚重而不得超脱的鬼魂。本是夏天的夜晚,我却觉得有些寒意。
此时此刻,我已经知晓这里面没有鬼魂作祟,我抓紧手杖,推门上楼,直奔有油画的房间。
我从包里掏出一支小手电筒,打开拧亮,随后戴上一个防毒面罩。黑夜对于高度近视来说是较大的困难,我亦不畏。仔细盯着那幅少女甜笑的油画,我照例碰了碰油画,它也照例将两个清澈有神的眼珠换成令人发怵的黑洞。
它喷出一股白烟,我无动于衷。白烟散去后,一切没有什么不同。
那句话“少女不仅会眨眼,还会笑。”既然会笑,那就说明机关在嘴巴上。
我用手杖碰了碰少女画像的嘴唇,只见她眨了一下眼睛,随后朱唇微启,也喷出了之前的那阵毒雾。设计这个机关的人既小心又残忍,我想。
毒雾彻底消失干净后,我取出一个很小的香薰蜡烛头点着了,用它熏熏残存的难闻的毒气。
为了避免麻烦,我戴上了塑料手套。轻轻摁一下嘴唇里的牙齿后,油画轻轻震颤,随即向里面缩进去几公分就不动了。
我看到比较震惊的一幕:油画所在的墙壁,本来以为天衣无缝的一块,开了一道门,这道门与墙成一体的时候,我居然一点缝隙也没看出来。年久失修的别墅能做到这样,我的心里生出一种对对手的叹服。
门后是一道狭窄黑暗的楼梯,这样的场景我在恐怖片中也是看过的。我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害怕也无济于事。师傅在我毕业前告诉我的话清晰地回响在我的耳朵里:人的正义感和职业无关,和心有关。
我握紧手杖,腰上别着电筒,顺着楼梯向下走。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此时已经无比潮湿,好在我穿的鞋子防滑。楼梯的简陋与别墅的豪华不相匹配,显而易见,它是临时修的,屋主人也必有特殊的目的。
这段楼梯没有多长,在楼梯底端同样有一幅巨大的少女油画。然而不同于楼梯入口处油画上少女的青春美丽,而是丑陋可怖,眼珠翻出,面色惨白,脸上皮肉似脱落。如果非要找出相似之处,那便是这幅油画上的少女也会笑,只是令人作呕。
与密道出口的油画一样,我摁了一下两嘴之间的牙齿,这次油画不是向内紧缩,而是打开,里面有个箱子。我把它抱出来,十分沉重。
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的东西是各种各样的珠宝,对于我这样的没钱人来说,这些珠宝仅仅是传达着“有钱”的概念。鸽血红、祖母绿、夜明珠对我来说也只是代表着宝珠的名字。
珠宝上面有封泛黄的信件,这或许能吸引我。
我打开信件,上面是这么写的: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过去一直不相信,我觉得我沉浮商海数十载,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见过。然而,我还是在一个女人上栽了跟头。具体的过程我不想赘述,已经毫无意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努力一生的财富就这样不明不白给让我痛苦的人后代,我在我生命的最后关头把她也毒死了,没有人可以找到证据。她的尸体我私下里找人运到了一个堆满垃圾的废弃厂区给烧了,骨灰找了一条河沟扔了。按理说,做这样的事情是会折寿而遭天谴的,只是我已经靠近坟墓。我希望能找到它的人妥善处理。
我与一位艺术家相交甚好,他告诉我,欧洲有个古老的传说,一个少女长得花容月貌,可她心肠歹毒,用媚惑之术蛊惑人心。直到有一天,一个巫师破解了她的巫术,人们才发现,她的脸早已经腐烂生蛆,半死不活。
我深有感触,便在临终前的这一刻请他画了这两幅油画,并且设置了机关。
一切都该结束了。“
除去信件,还有一本薄薄的书。这本书的内容记录了郑先生的家谱,它补上了这个故事拼图的最后一块。
我把财富拿走了,然后写下了一张纸条。
走出别墅后,我迅速回到了老彭的家里,打了几个电话。
做完所有安排,我一头睡下,睡得很香很沉。
野兽即将入笼,就等我来收套。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就直奔废弃的别墅。正如我事先所想,两个穿着紧身衣的家伙在殴打辱骂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很快就发不出声了,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会明白,这是想杀人灭口!
绝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情!
我抓起手杖,看准以后一个飞甩扔过去,不偏不倚,手杖击中了其中一个家伙的后背。二话不说,我立刻冲了出来,挥拳和他们对打。他们的对打能力实在不行,没几下便将他们打倒。
其中一个人是个男性,我不认识。
另一个人我很熟,因为准确点说,她就是我们这个旅游团的导游小姐。
我说:“果然没错,是你,我该叫你郑小姐呢还是叫你陈小姐呢?”
她脸色有些慌张,但是仍然保持着镇定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哼”了一声,随后说:“首先呢,你通过发快递的方式让我接下这件事,因为你不想让我注意。其次,你利用导游的身份将我安排在你的旅行团里,这样一来可以掌控我的行踪,二来你可以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你知道这座别墅里有闹鬼的传言,所以你就利用这一点布下疑阵,至于目的嘛,我想那一定是把所有人都赶走,你可以放心找财宝。
但是我如果就把你往这方面想,那真的就是低估你的聪明了。你和你的男朋友商量好,你用肉体之欢诱惑你的一位追求者,让他也帮助你寻找财富。这样,即便到时候有人怀疑,你也可以把矛头引导同样对这些财富有想法的人身上。而你已经决定好,无论谁找出这笔财富,你都会把我们处理掉,我相信你一定已经做好了打算,一旦拿到这笔钱就想办法把我杀掉,当然我的两个小伙子也不例外。
你的计划还是出现了一些偏差,你了解到追求这笔钱的人不止你一个,郑先生后代众多,大部分人的血缘关系已经相当淡薄,除非家谱这种证据,几乎不会有人想到。但是他们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你为了独吞这笔财富,便挑唆你的追求者,让他把他们都处理掉。警方查找,也只会从近期发生矛盾的人中查找。你的这些亲戚们平时几乎没有走动来往,警察想到这一层也需要花点时间。证据嘛,就在郑先生的家谱和你的日记里。”
她说:“哦,是吗?看来我应该把日记给烧了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掠过一阵苦笑。
“不!”我挥了挥右手,“不仅仅是这样,其实没有你的日记和家谱,我也有别的证据证明你和之前的及其伤害案件有关。”
“那我倒要请教请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这得感谢你啊,郑小姐,你向我献身,原本是想打消我的怀疑,可是你不知道,你这么做却将你一个很重要的特征暴露给我。”
我拿出正在读大学的男孩子小郑的照片给她看:“这是警方拍摄的被害人的照片,他的左胸上部有一颗黑痣,因为男生平时喜欢穿篮球衬衫,这颗黑痣很容易被看到。至于你的,我当时解开你的胸罩,发现在同样的位置有一颗黑痣。家族遗传无论隔了多少代,总还是会有一点留存的。别墅里的机关是郑先生安装的,你便加以利用。你的算盘算的真好,不过这场戏也该收场了。你的日记、家谱我都已经拍照发给了警察。下面的事情,就让警察处理好了。”
这起并不复杂的事最后就这样结束了,正如我经历过的每一件事一样,我或许能找出事情背后的真相,我却永远也无法参透人性。经过治疗,在这次事件中受到伤害的人最终都康复了,警方经过调查,将郑先生的财富交给了那个正在上大学的男孩子小郑。小郑将这些钱的一部分拿去做了慈善。我没有精力去批判评价更多,仍然要继续前进在人生的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