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天花板上,一盏接一盏灯先后打开,明亮的灯光照进了整个房间。
只是,灯光的色调也过于白了一点,在木质地板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惨淡。
这间房十分宽敞高大,房间里站着一个不算高略有肚腩的中年人。
他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穿着薄薄的太极服,眼睛紧闭,嘴角下翘。
突然,他缓慢睁开了眼睛,似看非看。
他的周围出现了几个精悍凌厉的小伙子,他们穿着日本的武道服,系着玄色的腰带。
没有招呼,没有常人以为的叉手“呼丫“,他们就直接向这位中年人进攻。
一个使用空手道,一个使用柔道,一个使用合气道。
中年人不慌不忙,甚至都没有多剧烈的动作。他双腿弯曲站好桩,同时应对三个年轻人的挑战。使用空手道的年轻人一个高鞭腿,他身体向后一倾倒,随后一个甩手打把他打倒在地。
使用柔道的年轻人伸手要抓他的胳膊,反被他一手抓住肘部,一手握住手指猛地一扭,他惨叫一声。
使用合气道的年轻人把他抓住来了一个反手摔,这个中年人双手一撑,两脚来了一个兔子蹬鹰。
不足两分钟的时间里,他打倒了三个年轻人。
“不错、不错“,另一个年轻人边鼓掌边走出来,“周叔,我的同事们都不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我只好带他们来看看。“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给他一下:“好小子,原来你就是把你叔当陪练的。“当然,我不会真的生气。
小王招呼那三个年轻人坐过来,他脸色严肃:“周叔,很抱歉,但是我确实有要事找你。“
“什么事?“
其中的一个小伙子正襟危坐,他从道服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照片上是一个温暖清秀的女孩子。
“怎么了?“
他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周叔你好,我是王哥的同事。她是我的妹妹,在一所外国语学院读硕士一年级,她谈了一个男朋友。“
“哦?“我笑着说,“这大学生谈恋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她已经这么大了,你作为她的哥哥还是不要干涉太多。”
“嗯,是这样,我知道,周叔,王哥也和我这么说过。她如果和哪个在校学生谈恋爱,我是问都不问的。可她谈的这个对象,着实让我觉得有些不太靠谱。”
“怎么了?他是社会青年吗?”
“社会青年倒还好,问题是他不是那种踏实读书毕业工作的青年。我只听我妹妹说,他好像小学毕业后就到社会上混了。我看过他的照片,人是长得眉清目秀高高大大,女人吃他这套我也能理解。可我们兄妹两个都是普通人,我们都谈不起这样太过于惊世骇俗的恋爱。我也不是多嫌贫爱富,他即便暂时收入不稳定,可如果条件达到一个中等水平,我照样会鼓励我妹妹和她一起打拼。可是,周叔,您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哪会听话呢。“
我抿着嘴,手指弯曲抵着嘴唇,他说的我不是没有同感,因为我也年轻过。可是我觉得,这样的事情似乎不需要我这样的外人参与。
我便如时向他说出自己的看法,让他多和他妹妹聊聊,或者让他妹妹和我聊聊也行。
他说:“如果是这样,我也不来麻烦王哥和您了,她现在不在,她们放暑假,她和她的那个男朋友去了国外,据说是旅游,可我总觉得不像。“
“她失踪了吗?失踪的话赶紧报警。”
“没有,她每天都在和我用手机联络,我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觉得奇怪。”
作为中年人,可不能根据感觉干事情。不过这些话,我没法和他们年轻人说明白。
毕竟他们没经历过,我年轻的时候谈个恋爱,也总是疑神疑鬼的。
不过保险起见,我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晚上回到家里,我打开电脑,倒上一杯牛奶,仔细翻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
单从聊天记录看,他们聊的内容似乎也没什么异状,都是在外地的妹妹和哥哥聊起每天的生活。
他们的聊天记录中有一张他妹妹和男朋友的合影。
照片上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男孩子长得很帅,和大部分年轻情侣并无不同。然而,我仍然能从这张照片读出不一样的感觉。
女孩子戴着眼镜,秀气素雅,但是男孩子让我觉得很是浮躁,这不是大学里的那种荷尔蒙浮躁,而是带着一种颓废与玩世不恭。这种玩世不恭,和学生气的流里流气那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年轻的时候,总是不明白这“读书气”是个什么东西,人至中年才算看出一点。用文字来表述,那便是教养的沉淀,这是社会阅历所没法带来的。
不过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喜欢标新立异,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随后几天,我天天接受到这个姓董的同学发来的微信聊天记录。
可是,我看出了些端倪。
她的自拍背景一会儿是极为豪华的别墅,一会儿是十分荒僻的村落。
这在东南亚也并不多见。
会是什么呢?
东南亚,向来是贫富差距和混乱黑暗的代名词。固然发财的机会都隐藏在风险中,可有些风险是不值得的。东南亚的发财机会,和暴力、血腥、欺骗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二天.我便让董同学把他妹妹的几个室友叫了来,我想听听她们对于这位姓董的同学的看法。
通过几个女孩子七嘴八舌的讲述,我大概用文字描绘出了一个这样的大学女生的形象:
她身高170公分左右,平时喜欢梳黑长略带波浪卷的头发,戴一幅乳白色镜框的眼镜,胸部和臀部都是波浪般起伏。
我其实没有问她的身材如何,但挡不住这些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讲述。女孩子,尤其是大学里的女孩子,对于同性的嫉妒都是写在脸上,不加掩饰的。
董同学的妹妹,假期的时候做过腿模、动漫真人模特还有画室模特。这几个行业都是容易接触到社会上那些有钱又比较脏的方面,还容易带歪一个年轻人的价值观。
可处在青春期的女孩子描述她们同学的话,我也不能完全相信。
董同学的小妹妹,她的信息综合一下,那就是她是一个个子高挑而长相颇佳的女孩子。她是少数又是大多数。
这在大学里,一定是众多男生追求的月亮女神,所以我说她是少数,她也极容易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诱惑。
而能诱惑她的人,身边又不缺如她这般漂亮的女孩子。
人们一直以来都有种共识,那便是漂亮的女孩子总是会比别人轻松很多,这样的说法虽然有其合理性,但是还是忽略了一点,那便是美丽也是一种消费品。
这种消费品如果卖得好,溢价会很高,如果卖得不好,溢价就会很低。
我依稀记得,刚刚问话的女孩子里有一个看我的眼光似乎有点异样。
我这人有太多我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地方,20多年前,我在大学的时候,桃花运就像三十晚上的月亮-怎么想怎么不来。
可是如今呢,我已经是个挺胸凸肚的油腻的中年人了,桃花运却好似春天里的桃花树,一朵接着一朵开。
只不过现在不是贪图美色的时候。
董同学打来了电话,他的语气有些慌张,我连忙安抚他:“怎么回事?”
他的话里有了些哭腔:“周叔,出事了。”
我花了好几分钟,才让他稳定下来,我说:”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她出事的?“
他说:“她和我聊天后,我让她给我打语音电话,可她推三阻四,总是不接。”
这种套路很不新鲜,犯罪分子取得受害人的信任后,便拒绝与其家人通话。
然而事实总是不会按照你想象的来。
次日一早,董同学便又打电话给我,说没事了。他的妹妹又和他恢复通话了。
事情是一出接一出,我却觉得越来越有劲。
我让董同学把他妹妹的通话录音内容转过来给我听听,我稍一听听便发现了端倪。整个通话就是他的妹妹在唱独角戏,而他几乎插不上嘴,纵使他问了几句,他的妹妹似乎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出现这样的事,有两个可能:第一,有人已经控制了他的妹妹,胁迫她,所以她用前言不搭后语的方式说话。第二,那就是小董同学听到的根本就是录音。
我摸了摸我的下巴,尽管它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连根杂毛都没有,不过作为一个男人,这种习惯是刻进我们的身体里的。
我实在不愿意把事情往坏的地方想,可是江湖险恶,我一个40多岁的老头是有些感触的。我不愿意视江湖尽是深潭,可是江湖处处都是沟渠。
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有些焦急,我不能像年轻的时候那般冲动了。
我在家里走来走去,实在没有头绪,便换上了太极服,练起了早就已经滚瓜烂熟可每次练起来仍然有新感觉的武术。
练完一套,身出薄汗,轻风吹过,我冷静不少。我仔细想想,我从头到此,都是只知道这个女孩子的情况。而她那个在所有人眼里都和她不般配的男朋友,我是一无所知。
我便找了她宿舍里的其他几个女孩子,问问她们有关这个男孩的情况,结果是一无所知。
这就很令人匪夷所思,小年轻谈恋爱再低调,腻歪一阵子,周边人或多或少都该知道点情况,网络恋爱也不例外。朝夕相处的室友对她的男朋友一无所知,我在大学那会儿也几乎没有碰到过。
从她们那里一无所获,我便又去问了董同学,甚至还去问了小王。
小王想了想,他的右侧眉毛略微上翘—这是他想事情的习惯。
他思考了有好几分钟:“周叔,小董他妹妹的对象,我见过一次,当时这小白脸有点油腔滑调,我问他几句,这小子就有点恼,想和我玩两下,不过我朝他膝盖一下,就让他半天弯腿走路。我觉着这小子应该在女人堆里挺吃得开。”
我和小王认识很久了,他说的话完全可以信任。他的几句简短的话,我在内心深处已经勾画出一个形象,这个形象是瓜子脸、比较潮的发型,玩世不恭,五官很不错。这种男人,我年轻的时候叫他女大学生杀手。
这些女大学生杀手大多有些社会阅历,当然他们也不会有多深层次的社会阅历,毕竟他们能接触到的人有限。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我的意料,小王很快又打电话,他说:“周叔,那个小白脸在认识阿董的妹妹前,在酒吧混过一阵。”
这几句话一出,我不由得手捂住了脑袋。哦天,酒吧,我在年轻的时候也去过,我对酒吧的印象一直不好。在我看来,这是一个交织着社会各种层次的欲望的地方,任何人如果控制不好欲望就会被反噬。社会青年见识过酒吧里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难免会向两个方向跑偏:第一、他们会不择手段接触能在酒吧里大肆消费的有钱女孩子,以达到他们不必经历过残酷就能生存的目的。第二、他们会把有钱公子哥在酒吧里的经历移花接木,哄骗大学里的妹妹仔。
无论哪种情况,都让人不寒而栗。
问清楚酒吧的地址,我便去了那里。
我已经是中年大叔,身上的学生气相比从前少了许多,哪怕我还戴着这幅近视眼镜。我换上白衬衫,系上一条看上去不是那么正经的腰带,走了进去。
进去后是我见怪不怪的各种场景:台上的歌手在疯狂嘶吼,台下的年轻人乱附和;幽暗而有小资情调的灯光下,有钱的公子哥的手在胸部丰满的女酒保身上就像蚯蚓一样滑过。
读者诸君,纵我已经经历多事,这些我还是下意识觉得膈应。
我来到酒保那里,拿出一副老江湖的腔调要了一杯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酒,这是小王教我的,要在酒吧一个年轻人为主的地方让人快速记起,要么你得很有钱,要么让人觉得你很有钱。
这杯酒价值不菲,也几乎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因为我从来就不喝酒。我的直观感受是仿佛有一杯发酵的陈年老辣椒汁从喉咙到胃部来了个飞流直下,随后而来的是胃里火辣辣的疼。我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想是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下,我扶了扶眼镜。
“兄弟,可以啊,你这个时候来喝酒,嫂子不介意吗?”
我看了一下,是我旁边的一个大汉,他约莫比我小五六岁,不过他有胡茬子,外人未必会注意我们的年龄差。
他见我没说话,便又开怀畅笑:“理解理解,哥,肯定是背着嫂子偷摸跑出来喝酒的。要不然,”他扫了一眼那些裙子拉到膝盖上,整个后背光洁如玉的卖酒女“哥你也不应该干喝呀。”
我仍旧没回话,手指扣动着桌面,这意思是“再来一杯牛奶。”
他见我不答话,原本已经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我看到场中有人争吵,原来是一个小毛贼偷了人家的钱包。我二话不说,上去一个小手扭,他疼得龇牙咧嘴,连连喘着粗气说:“哥,哥,放手,要断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汉见到我两下就解决了手脚不干净的家伙,谈话的兴致又上来了:“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我说:“哪里哪里,看这样子,您经常来吧?”
他点了点头:“也说不上经常来,倒是我和这里的老板玩得来。”
我压低了嗓子,从兜里掏出照片给他:“您认识这个小伙子吗?”
他瞟了一眼,说:“啊,他以前在这个酒吧里呆过。他是个驻唱歌手,在的那阵子,还挺受欢迎的。我经常见到,这有女孩子围着他转。后来,也不知道他去干了啥,楞就没消息了。”
“唔,那他后来去了哪里?”
“这我不知道,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个正经八百的落脚之处呢。不过,他倒是和我说过,他要去做生意。”
做生意?这年头的生意能有多好做?我觉得有些可笑。
只是这些话往往是毒药外面的糖霜,让女孩子仅注意它的甜美而忽视它的剧毒。
走在路上,脑海里冒出这些说不出理由的胡思乱想,我自己也忍不住嘴角上翘。
“抓小偷!抓小偷!”一声凌厉的呼喊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等我回过神来,肩膀便被狠狠撞了一下。一个穿夹克的高个男子从我身边快速跑过,夏日的晚上要穿外套,这人穿这么怪异还要做小偷,是真怕别人不知道。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师傅教过我:纵使会被人误解,但是男人绝不会对黑暗袖手旁观。
这小子跑得挺快,我绕了一个近路截住了他。
他嘴角抽动着,欲进不进,最后下定决心超前冲。
只是他的战斗力太差劲,我用了一个脚后跟绊,然后加一个反手扭,就把他摁在地上。
“哥 哥 ,疼。”他满头大汗,我手上是一点没放松。
“卡 卡!”有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男人走了过来,他身边围着一群长枪短炮。
看这阵势,他们正在拍电影, 我是无理取闹干扰人家拍电影了。
我连忙放开那个演员,赶紧道歉。
“没关系,兄弟,嗯。”他眼光扫了我一眼,“今儿这个意外来的值,遇到个不错的。”
他的年龄和我差不多,是个导演。
他在我身上捏了两把,眼光把我浑身打量了一圈:“兄弟?做什么的?有兴趣拍电影吗?”
我没来得及拒绝,他就立刻自作主张决定了:“你稍微等一下,我这条很快拍完了,我想和你谈谈。”
由于是节外生枝,他选在了剧组旁边的小餐馆,弄了些薄酒淡食。
他让助理拿了一部平板电脑过来,让我快速打一份简历。他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我简单说明一下我不会拍摄很多,因为我本来也不愿意参与娱乐圈的事情。
酒过三杯菜过五味,他问我:“兄弟,你这功夫哪里练的?”
师傅已经去世多年,我不必隐瞒。我告诉他:“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一个警察教我的。后来,我又学了点其他流派的,很杂,也不成体系。”
他点了点头,“这样也不错,视觉效果挺好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我往旁边看了一眼:“可以,但我事先说清楚,我只拍你现在的这一部。”
“OKOK!”他比着手势,有着替我做决定的味道。
话正说着,他瞟到我放在旁边的手杖,问:“兄弟,这是什么?我看你几乎不离手。”
我打开布套,取出这根手杖给他,他两手接过去。
“哟,感觉挺实的,却没多重。”他握着我的手杖掂了两下,手指在手杖上擦了两下,“这黑色还不是涂上去的,不错。”
吃完这顿饭,他们很快收工回到了摄影厂。
剧组的人见到导演带回个生人来,本能有些排斥,对我言语也不好看。
一个身强体壮而长相俊朗的男演员听导演说我是他从大街上拉回来的打戏群演,十分不屑。
我们正要动手,导演上来把我们分开:“既然来了就是同事,有啥话好好说。”
导演这么说,仍旧无法打消他对我的不满。我便提出,让演打戏的几个家伙和我过过招。
没上手几下,他们全龇牙咧嘴捂着胳膊。
“停 !停! 停!”导演让我停下,“点到为止,打伤了他们,下面的戏就不好拍摄了。”
这导演姓刘,还挺热情的。他带我参观了摄影棚,各种类型的都有,科幻片、武侠片、警匪片、当然,也少不了三级片。
我不喜欢三级片,可人性中的本能驱使我去看了三级片的拍摄场景。年轻男女脱得一丝不挂,涂满润肤油在床上释放着本能的荷尔蒙。当情到深处,女性的阴道处就像刚挖掘的温泉般喷薄而出,这怪有意思。
随后便是拍摄恐怖片的场景。
恐怖片的场景让人毛骨悚然却颇有意味。整个布景室几乎是按照中世纪的古堡设计的,外形也很像这种建筑。
里面的房间根据不同类型的恐怖片分成不同的场景。有的是废弃的医院、有的是阴森的殡仪馆、有的则是中世纪的吸血鬼坟墓,我的手掌心里出了汗,可无法掩饰对此的好奇心。娱乐圈的人的破事我不想问太多,布景却实实在在吸引我一个外行。
布景室的很多模型做得相当精致,和人等高的吸血鬼;触感和重量都与真实别无二致的蝙蝠。
拍电影的规矩很多,导演要的是影视效果,我必须要做出一个很有力的姿态而不能真的用力,因为拍摄的时间都非常急迫。仅仅是如此,我还没有微词。可他们连一个体校的武指都不愿意请,我便有怨言。
一套动作打下来,我比平时和人真正对打还累。一些年轻演员明显不愿意真正参与这样激烈的动作拍摄,可他们偏偏是主角,我也不想和他们搭话。
这场戏拍完,导演劈头盖脸地训斥一个剧组人员:“你最近是怎么搞的,找来的群演都这么不靠谱。再这样,我就让你去坐冷板凳!”
被训斥的工作人员比导演还高几公分,此刻却像一个上学迟到被发现的小孩。
“他妈的!”剧组人员转身离开后,导演余怒未消。
“怎么了?”我连忙问导演。
“嗨,老兄你不知道,最近这些拉群演的人,那是只看长相,什么都不看。前两天找的群演完全没演技就算了,今儿个找的还都是些手脚不干净的,顺的盒饭不值什么钱,但是这他妈太让人不爽了。”
群演是鱼龙混杂,我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哪?“
他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些照片,边翻边说:“老兄你看,都是绣花枕头烂草包。“他翻得很快,我突然说:“等一下!”
他疑惑不解:“怎么了老哥?”
我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说:“他的情况您知道吗?”
他说:“老兄,他们即使不靠谱,可他们的信息我是不会乱说的。你只管好好拍戏就中。”
他的话语里带着不容商量的语气,我硬碰硬也不是办法。
之后的几天,一天晚上,我借口要看看剧本,在摄制厂呆到很晚。
我起身离开的时候,发现几个鬼魅般的黑影聚集在摄影厂门口,我原本不想关注,他们的肩膀上扛着一个很粗糙的编织袋,袋子里似有活物在蠕动。大事不好,我立刻上前一步,站在他们面前,伸手一拦:“站住,把人放下。”
这几个家伙没把我放在眼里,为首的那个来了一句:“哪儿来的爱管闲事的家伙,滚边去。”
我没受他刺激,我说:“把人放下,我就不管闲事。“
他们知道没得商量了,便上来和我对打。我完全不害怕,使出招数和他们对打。
我对付他们几乎不用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这是实战搏击。他们几个人几乎不可能做到一起上,我能各个击破。我格挡,侧踢,边踢,没几下,便把他们全部放翻在地。
他们捂着胳膊龇牙咧嘴跑了,我去解开编织袋,编织袋里的东西让我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