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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ouh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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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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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着罂粟花的玫瑰》连载

第五章

早上起床,我动了动脚,脚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跑步还不行,不过正常的运动已经没有问题了。我撕开纱布一看,原本又黑又肿的伤处已经几乎消退,仅仅有一点淡紫色的痕迹。我喷上药水,贴了新的纱布,换了新的衣服出门了。

上午我逛了这里的小市场,买了一堆特产:干蟒蛇肉、草药、玉佩、香料,下午我便去了健身馆,我练习了慢走、柔道和武术,其实也是让我此刻焦急而不能表现出来的心绪稳定下来,好似电力过多无处释放的发电机。几个练习跆拳道的人来者不善,他们都是华人,身上透露出有钱缺乏教养的粗鲁。

他们这样的人要和我打,我求之不得。跆拳道黑带的人,我从大学第一天学习武术开始就交手过很多,初交锋经常失败,后面基本上黑带我均没有当回事,他们固然有几个,可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实际水平。

三四个人集体攻击,受限于人体和场地的大小,迎到我面前的最多只有一二招。

为了显示我对他们的不屑一顾,我戴上了耳机,耳机里放着一首温和舒缓的中国风音乐,这种音乐是会降低人的动作的紧张度的。

前面两个人的高鞭腿,我左遮右挡挡住了。随后下蹲来了一个扫堂腿,面前的两个人以很整齐的节奏和频率倒地,我二话不说“哗哗”朝面门骨上两拳。另外两个,其中一个对我玩边踢,我左臂一曲就给他硬挡了回去,随后使出我最擅长的崩拳,连续三拳。最后一个朝着我肚子上来了不轻的一脚,我连疼顺力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不过我双手撑地,双腿朝空中一踢,来个小回环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我抢步上前,朝他肚子一拳,一秒钟结束。

收拾完东西回酒店,在路上,我接受到一个压缩文件,名字是“水仙花的种植”,我明白这是小王发给我的。

进了房间,我便迫不及待地接上电脑打开,里面附有小王的讲解视频。

他说:“周叔,这家五星级酒店是绝对的私人酒店,它是华人富商华天瀚建立的,其他股东是他的两个亲兄弟华天浩华天鸿和他的结义兄弟马中翔和冯海,他们或是祖辈或是父辈就已经来东南亚打拼了。

华天瀚身价颇丰,但是和国内的亲友却并无太多往来,而他的亲友或务农或做小本生意,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华天瀚每次寄钱给他们,亦是通过合法渠道。

周叔,华天瀚的爱好极其广泛,高尔夫、马术、收藏、绘画,但是没有听说过他在哪一项上会投入特别多。这家酒店也仅仅是他名下众多资产中的一项,总之,周叔,你要小心啊。“

视频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我立即打开电脑,联系小王,小王没能连接上线,想来他现在正在忙。于是,我便在白纸上写下了要请小王帮忙的事情之后便给他拍照留言。

我没办法接近酒店的高层,就无法找到更多的消息。而我一个异乡人在这里无亲无故,要接近高层无异于痴人说梦。

正在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小王的消息到了。他告诉我:这周周末华天瀚要在一座岛上举行拍卖,这座小岛上面不止有他家的产业,想要到岛上是很容易的。可是他们拍卖的地方是在一座高级酒店里,要进去这里是不容易的。

思前想后,我提前去了那座小岛上。

小岛位于一个内湖之中,我找到了它的照片,单看它的周边风景,会觉得它十分美丽,周边树木葱茏、繁花似锦。可如果从上往下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它的造型很像一只长得有些畸形的青蛙。

我坐在通往小岛的游船上,尽力去淡化这些不愉快的念想。游船两边的湖水湛蓝清澈,阳光洒在水里,漾出一路碎金。几个像是大学生的女孩子拿着相机兴奋地拍照,想来家境不错。她们在这个如花似玉的年龄,当然想不到她们手中乌黑的相机放在东南亚,就要够一个劳苦的家庭吃上一个月。我年轻的时候,刚工作的时候,亦是一腔热血,想自己能力虽有限,但能为一点是一点。光阴荏苒,20多年过去,我不再复有年轻时候的激情冲动,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反而是看着无数的难以想象的事情在我面前发生,而我无能为力。

而我坚持了下来,用我极其微弱的力量去守护着触手可及的正义,不为了任何现实中的回报,年轻的时候,我问过师傅。现在我不年轻了,小王问过我,我回答他的只有一句话:

一支火柴纵使会被吹灭,可它带给过世界二十秒的温暖和光明。

故而,我义无反顾。

靠近码头的时候,我环视了四周,不少渔船、快艇和游船陆续向岛上靠拢,还有一些豪华的四层游艇,我取出望远镜看了一眼,这些豪华游艇都十分精致,可再精致也改变不了它们和古代的“花船”并无二至的本质。

我登上了这座岛,许多人陆陆续续从船上下来。我进了一间公共厕所,放出小型无人机,这架无人机我设定了时间,时间到了它就自动会飞到我的手里。而在设定的时间里,它会尽可能的把它看到的东西拍摄下来。

岛上的高楼不多,仅有几座。华天瀚的拍卖地,毫无疑问就在其中的一座。这座楼的造型有点像一枚光滑的牡蛎上插着一把银质圆头餐刀。像牡蛎的低矮部分是餐厅、道馆、瑜伽馆和沐浴娱乐场所,像圆头餐刀的部分是房间和会场。

造型谈不上多好看,可豪华是真豪华,功能也是真齐全。

我选择了一家高级酒店的一间套间型房间,恰巧它也是一座高楼。

住进去后不久,小王给我发来华天瀚发在网络上的有关拍卖会的正式文章:文章用很萌的很儿童化的字体写的,配上华天瀚的卡通化头像。拍卖会不限定人,只要有钱就行。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是看不见的地方却是暗流涌动。只认钱不认人,似乎是很有气度,也会有摔得粉身碎骨的几率。

周六我在华天瀚预备拍卖的地方玩了一天,也是为了寻找突入口。

这里好玩的东西很多,我在赌场试着赌了几把,又去看了印度人的玩蛇表演,当然脱衣舞表演是必须看的,东南亚到处都有的成人表演也是不能错过的。

所谓的道场,其实没有严格的武术格斗流派之分,只问能不能打倒。我一开始只是在台下看,看着看着就热血沸腾了起来,便不由自主地上了台。

我就是这样,常理说,这个年龄我不应该太冲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按捺不住。

好在游客参与,不会致人性命,就当着玩玩好了。只要上了擂台,我就觉着心脏里似乎有股被100度蒸汽加热过的血液冲向全身,以前和罪犯搏击是由于愤恨,现在是激动。

他们大多数人的身手都抵挡不住我几下,我用的都是寻找对方空隙的战术。这和地下拳击场不一样,没有金钱参与这些血腥的事情,都是乐乐呵呵的。

下了台,很多有钱的华人华侨老板要出不少钱让我做他们的保镖,我都婉言拒绝了。除此之外的收获是,一些个漂亮的大学女生模样的姑娘看到我一个中年有味的大叔在舞台上能打出这么多拳招,有几个脸上有了些红晕,有几个看我的眼光还不一样。

晚上,我在浴场里洗澡按摩,不得不说,东南亚的服务业还是不错的,按摩姑娘的手法和床技都相当不错。

蒸桑拿中,一群身体上有晒伤痕迹和伤疤磨痕的人大大咧咧走了进来。他们把统一式样的工作服随便放进一个筐里,便进了桑拿室蒸起了桑拿。

待他们都进去后,我在筐里面翻找,找到了他们的制服——

很明显的浙江小作坊式工厂生产的制服,质地粗糙,穿久了皮肤发痒,肯定需要洗澡,可制服的质量超级结实,成年男子也不一定能一下子撕开。制服的式样亦是标准的工作装,白纽扣衬衫和黑色布料裤子。制服的后背有华天瀚酒店的标志,说明他们是华天瀚雇佣来工作的人。我看了几件制服,挑选了一件和我尺寸差不多的,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不一会儿,蒸完桑拿的人们陆陆续续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换上了制服,去了隔壁的棋牌室打牌。

我便一直守株待兔,直到我看中的一个身材和我差不多的人从棋牌室里走出来,向洗手间走去,我悄悄跟在他后面,待到我们两个人都进了洗手间之后,我迅速从后面上去,左手捂住了他的嘴,右手抓住他的胳膊来了个反扭,把他拖到大号间里关上了门。

我放开他,没等他说,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说:“师傅,放轻松,我不会伤害你。听我说,您是华天瀚雇来工作的人吗?”

他有些战战兢兢,恐惧大于信任,但最后仍然用一种略显害怕可是实诚的语气说了出来:“嗯是的。”

我接着问他:”您在华天瀚那里工作很久了吗?“

他摇了摇头:“不,我们都是临时从劳务公司雇佣过来的,只是打杂的。“

我说:“您有孩子吧,养家很辛苦吧。“

家庭和孩子是绝大多数中年男人的痛点,说到这个他果然有些放松:“是啊,我有两个孩子,一个在上高中,一个快上初中了。“

我从胸口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到他的左胸口袋里:“师傅,这些钱给您,您回去给您的老婆孩子。我只有一个要求,您把您的工作服给我,明早就悄么么地回家去,当没发生过这事。“

他有些为难,可看到胸前口袋里的那一堆钞票,又有些心动。我压低声音说:“放心,出什么事都影响不到您。您要做的就是装不知道,偷偷回家。当然,您要是实在对我不放心,也可以对外说,那时候遇到任何麻烦,可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是吃了定心丸,沉没数分钟,才对我说:“好,不过您请注意,别让人发现您。另外,我们是明早八点钟开始。”

他们打完牌后,我一直看到他偷偷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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