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用几滴清露擦洗内壁 再扯几丈阳光,晾晒、祛湿寒 最后,用一腔滚烫、纯净 将自己打包 装入透明的容器 向着桃李林,一路奔去 笔直的嫩苗,端坐在春光里 一边举着几片书香 一边嚼着
鸟的心,本属碧树蓝天 你画了个圆,撒了把谷粒 就想圈住它的河山 看云间,高飞鸣啭的 没有一双翅膀,贪恋低浅 别怪更深、露重、天寒 关上窗 先把自己捂暖 将那些缠心、疯长的枝蔓 交给时
深蓝的画布 几枝新绿,刚开了笔 就将急不可待 涂成了摇晃的风景 白云,突然造访 一滴墨,惊得从墨池溅出 又嗖的一下,穿过墨林 欢叫 滚动成一串串轻盈的省略号 为这幅大写意,题满逸字
风,把庭前篱笆一层层剥落 他拄着一身单薄,倚着几根细弱 看一群群麻雀 将晒谷场上的米粒,慢啄 它们的目光不再闪烁 奚落卷着欢歌 穿过耳膜、骨骼、暮色 电话一拨再拨 接通处,机器嘈聒
自从我变成浮舟涉水 它就开始在文字里飞,在梦境里飞 从早春的七色花蕊 飞过暮秋的十里芦苇 中途,路过柴扉,摘过青梅 此刻,夕阳,正举着残杯 晚风,一遍遍吹 我在炊烟里大醉,在乡音
风来,不见你的影踪 雨来,撕扯的,全是我的溃痈 疼痛,弯成一道桥拱 幸好,还有骨头挺立高耸 还有七彩梦,心中翻涌 天晴,吊着一口气 将残破的五脏六腑全部掏空 晒干忧忡,艰窘随之失
生来是团火,却选择静默 怕被冷水泼 更怕一不小心,将无辜的人焚灼 幽居小窝,与人群相隔 悲喜,用笔墨涂抹 冷暖,在琴筝中打坐 一切残破、颠簸、落寞 都在云水间开阔 偶有解我者,词曲
一张嘴 为了不辜负聚光灯下的美宴 一遍遍把舌头练软 风吹过桌面 金浆玉果,在眼中盘旋 粒粒闪亮的词语,在口中沸腾 它们把坚硬融化 把正方形,灌成虚瘪的圆 高温下的灼热,使人们脱去外
你小心翼翼地亭立 一把碧伞,遮了阴晴,开了法门 从此,风雨不闻,贪嗔不进 我半生脚踏艰辛,水路遍寻 把带泥的根、无尘的心 统统,植入梦魂 夏尽,胸襟,缀满芳馨 逆生出不老的春 别人
那时 一张床,两个人,还嫌床太宽 后来 两张床,两个人,仍怪床太窄 同样的屋檐下,燃着异样的烟火 厨房里,锅碗瓢盆,仍在奏乐 掩盖了坠地玻璃杯的脆响 荤与素,隔着餐桌,各自为伍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