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冰冷的封印 一锁,就是亿万年 阳光,劈开一道豁 它瑟抖着,挤出缝隙 复活、逃脱 澄澈,洗净噩梦 一路放歌,把温热,挂于喉舌 用柔软穿过险仄,用沸腾倾吐恩泽 岸上的过客 只看到它的
为了不沦为薪樵,我们挺直了峰腰 一步步对接云天浩渺 用借到的星月之刀 将风之讥嘲,雨之侮笑 以及体内的火与燥,统统砍掉 最后,裁取万丈霞绡 为自己,做了一身翠袍 深知,草木逃不过
入不了江海,只能囿于沼泽带 纤细的命绳 向上,拽不起半寸水苔 向下,拴不住一丝土脉 只能顶着青翠的梦 任风裁,任雨拍 飘摇,是常态 好在 还有千千万万枚同样的青盖 我们一排排,相互紧
无数次打磨 砺出平和通透的目光 旧疤陈伤,都已散场 一块温润的冰凉 常倚着西窗 看夕阳,怎样把柔和的一帘明亮 变成苍白的雪霜 然后又被晨光融化,簇拥成泪行 风,已不能使她摇晃 多年来
他们说,我心应该像霞 虽一路蜿蜒向前 但路过青崖,见过繁花 亮闪闪地在地上一趴 无须附庸,也自成风雅 我装聋作哑,不敢申辩 怕招来不绝的嘲骂 这身马甲 是别人眼中的画,我身上的枷
地下无深根,所以站不稳 比如薄纸、飞絮、轻烟、枯叶、微尘 它怀揣慈悲之心,大开天门 用宽广的青襟,拥抱所有的飘零 然后用白云,擦洗伤痕 用阳光,照亮暗昏 用星辰,疗愈病身 用柔温
别在大海里寻飞鸟 也别去长空中觅游鱼 更别在闹市里,探幽兰 他们比我们,更懂择地而居 也更会,量体裁衣,尽己所需 我们总在冬雪中求夏雨 也常在秋寒中找春序 却忘记,万物都有它的步
枯与黄,似乎总是成对成双 菊花、桂花,如鱼漏网 惊艳了无数眸光 慌乱中,打翻了银浪 空中,一朵朵碎屑飞扬 时光微凉,风颠狂 大雁选择了逃亡 我,只能固守一方 用夏秋积聚的热 对付即将
他坐在院中央 粮仓丰满,堂屋明亮 一把斧头,闪着光,抡过肩膀 无论干的、湿的、粗的、细的 长的、短的、直的、弯的 他都不拒 新鲜与腐朽,早已堆满庭院 他却还在劈 将圆太阳劈成弯月亮
等不到枯黄 牧人,便将翻滚的绿浪 捆成整齐的草香 草原裸露的胸膛,更加空旷、宽广 它轻揽着一阵又一阵的风儿 听它们歌唱,任它们轻狂 随地一躺 四肢书写成“大”字 睁眼,看到蔚蓝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