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在雪峰山遭受了重创,五个师团已被我几十万大军牢牢地拤在雪峰山连绵的山峦之中,穷途末路的冈村宁次这只恶贯满盈的老狐狸贼心不死妄想从鹰形山撕开缺口。这正中我军下怀。
兵法云:“穷寇莫追” 为了减少家乡民众的伤亡及财物损失,此时的曾庭 芳心里萌生了一个绝妙计划:他授意金三爷取消了昭阳堡前廊厅的暗语,他要把受困的松下冢等人放出昭阳堡,再利用他来引诱冈村宁次作出错误判断。他断定松下冢一定会带着更多的日军再度重来。
他把心里的计划告知了民团队长—曾大山,自己则带着一队人马出了蟾沫湖往鹰形山而去。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将冈村宁次的116师团、第47军大批残留的部队从山林里引出来,再设法让其自由进入昭阳堡。一项绝密计划“引狼入室”正在他的操控之中酝酿完成。
而在下塘村曾大山的民团已做好了放敌入瓮的准备。羽翼队员们隐蔽在西山丛林之中,除了进村的路口把持了重兵,其他所有通往蟾沫湖的道路都撤去了防卫。
鹰形山顶峰形似老鹰而得名,道路蜿蜒曲折,它离龙潭约5公里路程,山下,有一小村,名黄村,村子不大,约百十户人家,这里民风淳朴却也刁悍,村里的民团在几天前消灭过流窜到此的十几个日军,这地方驻守部队最适合不过,曾庭芳将部队驻扎在村头静候。
三日之后, 昭阳堡里松下冢等果不其然有了出堡的动静,几个残兵从大溶洞的石屋里逃出了那道镌刻有《钓雪》诗句的石门,几个人潜过地下暗河后再次回到了昭阳堡前廊厅。一顿操作后,昭阳堡前廊厅那扇巨大的石门轰的一声开了。松下冢探出头来对天发了声长叹:“吆西,天不灭我!哈、哈” 在经过一个多月的不见天日的煎熬后松下冢出了昭阳堡几个人一路直奔青山界而去。
青山界是日军攻占下的通往鹰形山的咽喉,按常理日军抢占了去对芷江机场会形成巨大的压力。放不放这个缺口我军将领曾有过很大争论。为了展示 “大口袋阵”的威力,也为了彰显我军的信心和能力,最终选择了诱导性的半推半就的策略。
自古云:“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真假莫测。”
大幕已经拉开,又一场精彩好戏即将上演。
下塘村头大坪再次架起了那高高的戏台。夏花(人称:茉莉莉,剧团里的头牌,刚从芷江慰问演出回来)和她的“蟾沫之春”剧团将要闪亮登场。
今日要上演的是传扬英雄豪情的国之大戏:《穆桂英大破天门阵》这是扬眉吐气的时刻,不仅是下塘古村,连十里八乡的村民也闻讯赶来,他们穿过稻田小径,跨过流水小桥,只为一睹这场盛况。
夜幕降临,星辰点点,戏台上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夏花身着战袍,头戴金冠,她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站在舞台中央,深吸一口气,随着一声锣响,她铿锵有力地吟唱起来:
“纵马一记回枪,拨得日月如晃。
且看杨家儿郎,俯仰山河,笑傲边彊。
朱颜青丝飞霜,血染雕翎戎装。
绣我名字于战袍上,寒风猎猎,帅字飞扬。
记得当年,穆柯寨旁,你目眺远方。
红樱在手,剑眉清朗,胸口热血烫。
狼烟夜举,敌焰嚣张,天门阵前,吉凶难辨。
骨血同怀,生死来闯。此生也不枉护我宋室人人安康,天下惊艳一枪。
且看我一门忠良,跨马身姿昂。
弃了儿女情长,弃了金玉朝堂。
纵马一记回枪,拨得日月如晃……”
精彩的台词无不振奋人心,那声音就如同穿越时空的回音,在每个人的心中激起阵阵涟漪。村民们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孩童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夏花的声音,就像是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叩击着观众的心。
随着剧情的推进,夏花饰演的穆桂英英勇无畏,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每一次转身都带着风的呼啸,每一次挥剑都似在划破苍穹。观众们被完全吸引,仿佛自己也成了剧中的一员,与穆桂英一同驰骋沙场。
戏台下,老人们点头微笑,少年们热血沸腾,少女们目不转睛。夏花用她的演技,让古老的故事焕发了新的生命力,而下塘古村就是她心中的穆柯寨。
当最后一幕落下,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夏花和剧团的成员们深深鞠躬致谢,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一部戏的喝彩,更是对下塘村英雄的人民的喝彩。
夏花站在戏台上,望着满天星斗,她知道,这个夜晚,将会成为她一生中最闪亮的记忆。而下塘古村,也将在不久的将来被历史所铭记。
“来了,足足有二千人。”羽翼队员金钩急匆匆跑进了演戏场高声对戏台上、下的人们大声喊道。
第一场大戏《穆桂英大破天门阵》谢了幕。
第二场大戏穆桂英挂帅又开启了锣鼓,在一阵锣鼓声中离村不远的西山蟾沫湖响起了巨大的土炮声和枪声。一群日军正在追击向蟾沫湖奔来的曾庭芳部队。曾庭芳令金玉刚佯装阻击,自己转瞬间闪进了西山崖洞。
进得西山崖洞见了曾大山便一头栽倒在他怀里。缓了一会低声言道:“大山哥,这股子日军足足有二千人,我们可不能大意啊。” 说完便晕了过去。
曾大山这时也顾不了许多,叫人照看好昏迷中的曾庭芳自己转身出了崖洞一个羽翼展翅便飞上了西山崖顶。此刻,崖顶之上曾大山的民团及羽翼队员们早已埋伏在此。火炮和桐油早已准备就绪,只等着鬼子就范呢。
曾大山取过望远镜一望,一群鬼子停止了追击向昭阳堡而去,另一群鬼子转向了健溪南路。
下塘村大坪,锣鼓还在继续,第二场《穆桂英挂帅》刚刚拉开序幕。 日军在与金玉刚的一阵厮杀之后忽闻远处传来了震天的锣鼓声顿时兴奋不已,为首的坂田一郎嚎叫了一声:“吆西!”一队人马迅即向下塘村扑了过来。
曾大山见这情景差点大声叫了出来: “好,不管你向哪里,只要你进了蟾沫湖定叫你有去无回!”这时曾大山心头已是热血沸腾。就为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一分钟,二分钟,一秒钟,二秒钟…时间在这一刻恍惚停止了。
“打,给我狠狠地打!” 待鬼子进了西山公路崖壁下的狭长地带,曾大山一声令下,火炮、桐油、滚石齐落,坂田一郎顿感不妙转身欲退去,可是已来不及了。金玉刚此刻已通过崖洞内的道路回转到了蟾沫湖通往怀东的路口,将鬼子的退路牢牢地扼住,十几架机枪对着蟾沫湖的出口,一阵扫射,片刻间鬼子叫苦连天,死伤大半。余下的跟随松下冢纷纷逃进了蟾沫湖西山的昭阳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