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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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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1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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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桃花源》连载

第五章 育婴中心

阳春三月,桃李芬芳,桃花源村处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然而让人感到十分不和谐的是,村子的扩音喇叭不停地发出警告声,在大街小巷除了偶尔能见到三三两两的使者在挨家挨户搜查之外,便是空无一人,一片死寂。

当史方带着龙飞、天雨从家里出来后,外面的形势已开始紧张了起来,为了不被村民遇见以及被长老院的使者们发现和疑心,史方决定带着龙飞和天雨拐到村子后面的垃圾处理中心里面暂时藏一会。

“臭吗?”天雨捂着鼻子说。

“不臭的,这是一个密封的生物分解垃圾的地方。”

真的无一点儿臭味,只见地面和墙面都十分干净,就是苍蝇都没有。里面没人,只有一个操作台上仪表在不断闪烁。整座建筑外观和村子里面村民的房子一样,灰瓦白墙,很难看得出这是一个处理垃圾的地方。

他们藏在里面,你看着我,我看你,一时无事可做,十分无聊。

“龙飞哥,我想爸爸、娘啦!”天雨嘟着嘴,看着这白得有些寒碜的房子说道。

“小喜鹊,我们很快就能回去的,不用担心。”龙飞安慰道,其实他何尝不想家呢?

“你们真幸福,从小就有亲人关心自己,真羡慕你们外面的人。”史方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也有爸爸娘关心呀,史先生、智瑶多好的人啊!”天雨说。

“那也是,不过你们理解错了,我没有亲生父母,就是爸爸娘也没有亲生父母,我们都是育婴中心生产出来的婴儿,后来分配各个家庭的,每个家庭分配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史方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龙飞和天雨都睁大了眼睛,他们感到难以理解。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村是很公平公正的,谁都没有区别。”史方说道。

话说到这里,大家一时无言,似乎都在沉思。

“要不,我带你们去看一下育婴中心吧!我曾经偷偷地去过那里。”过了一会儿,史方提议说。

“那好,可是现在敢去吗?他们正在搜查我们啊!” 龙飞有点担忧。

“龙飞哥,史方熟悉这里,他带我们去,应该不会有危险。” 天雨也被好奇心驱使着,她真的想去育婴中心探个究竟。

“走吧!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他们的搜查应该不在附近了,这里到育婴中心并不远,你们跟着我来就是。”史方说道。

“好吧!”龙飞和天雨兴奋地答应道。全村的孩子都在这里诞生,那和工厂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感到这个地方十分神秘。

出了垃圾处理中心,他们探出头,看到外面空无一人。

史方确实很熟悉村里的情况,一路上,他带着龙飞和天雨,一会儿蹲着,一会儿猫着,一会儿快速前行,一会儿又匍匐爬行,在村子里左拐右弯游刃有余。龙飞觉得自己像极了电影里那侦察兵一样,而天雨觉得十分别扭,自己这是在做贼吗?

育婴中心坐落在一个小山包下,风景优美,外观和普通村民家的住宅没有两样,是由几个四合院组成,外面有围墙,但是占地面积很大,里面分开有许多房子。院子里面种着几棵高大挺拔的银杏树,扇状小叶长满了枝头,微风吹拂,树叶声“哗哗”作响,似要打破这让人忧心的寂静。

史方带着龙飞和天雨来到育婴中心后院一个窗户,他将窗门轻轻一拉,窗户便开了。他将龙飞先抱起来放到窗户,等龙飞跳到地上之后,又将天雨抱到窗户,让龙飞接到地上,最后他才吃力地钻进窗户,还好虽然他很粗壮,但也刚好能进来。

进了后院,他们来到一个房间,从窗户往里面瞧,只见房子的地面铺着蓝白相间的地毯,里面放着一张床,还有一张约十米长三米宽的长方形桌子,桌子漆成米白色,上面放着十个玻璃箱子,每一个玻璃箱子都垫着粉红色的毛毯,连接着一条白色的管子,旁边的仪器一直在闪烁不停。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其中八个玻璃箱子都躺着一个婴儿,婴儿都睡熟了,看那表情,似乎都很幸福的样子。

那玻璃箱应该是恒温箱吧?在产科医院里,不足月的早产婴儿都会放到这样的箱子里面,那管子一般连接的是氧气瓶。

“嘘!别出声,往下看。”史方用食指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下。

他们急忙屏住呼吸蹲了下来,一动也不敢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另一间房子传来。脚步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

“文先生,今年我们育婴中心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不,还不能这样说,兰小姐。”

“我的理解错了吗?”

“我们村每年的育婴任务是十个,其中五个男的,五个女的,这没错,现在数量上是对了,但是要说任务完成了,那还早呢?”

“为什么呢?”

“每个婴儿必须要细致入微地照顾,让他们健健康康成长,满周岁后,我们才能交到村民的家中。”

“是的,文先生。”

“你刚参加工作,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我们可千万别忘记十年前流放婴儿的事件。”

“你说的是那次复制失败的事情吗?我听说过。”

“是啊,那个男婴出生后,两只手不是都多了一个小指头吗?”

“听说出了点小差错,真的是百密一疏啊!”

“我们的复制技术都很成熟了,但是还出现这样的差错,那就是我们育婴师的严重失职。”

他们悄悄地露出头往里看,只见从外面进来的是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他们身穿白色大褂,戴着帽子和口罩,手臂上抱着一个用柔软的毛巾毯子包裹着的婴儿。来到最后两个玻璃箱的跟前,他们打开毯子,将他们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玻璃箱里面。

“文先生,学生我知错了,任何工作都应该精益求精才对。”

“兰小姐,每一个婴儿出生后,他都有生存的权力,那都是一个值得尊重的生命,不是吗?所以我们育婴师的工作今后可不能再出半点差错了。”

“学生一定谨记先生的教诲,做一个出色的育婴师。”

“哎,现在想起来,那婴儿如果还活着的话,也该是个十岁的孩子了。”

“是的,文先生,不过你也没必要太过于自责。”

“不,这可是我们育婴中心的耻辱,那次育婴事件后,我每天都是在自责中过日子,我无法原谅自己。”

“先生,我也很难过。”

史方他们再次悄悄地蹲了下来,他们已经知道,小多多出生的苦难经历了。

龙飞和天雨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他们都在想,与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小多多相比,自己对父母对生活还有什么可埋怨的呢?

房子里两个育婴师对保温箱中的每一个婴儿都称了体重,量了身长,还进行了体格检查,并将检查情况认真做好了记录。

“兰小姐,宝宝们都长得非常健康,接下来,你还要继续按时密切观察他们的生长状况,有什么问题要及时报告。”

“好的,先生,我会的。”

说完话后,他们就一前一后出了房子,那些婴儿仍然安祥地熟睡在保温箱里面,有些脸上还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等那两个人走远后,龙飞担心地问道:“史方,你的好朋友小多多如果知道他出生的遭遇后,他会有多难过啊!”毕竟刚才的一幕对他的心灵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想,难过也是一时的,毕竟他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史方想了想说道。

“小多多,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天雨对着天空说道,小多多在她的心里早就是朋友了。

“真的谢谢你们,他虽然被抛弃了,但是却有幸被抚养成人,现在还交了你们这些好朋友,他肯定不会孤单的。”史方笑着说道,“走吧!我们再到前面看一看去。”

他们继续往前面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另一间房子。这间房子没有人,看来是一间实验室,里面摆放着许多试管、烧杯、酒精灯、铁架台、玻璃棒、天平等各式各样的仪器和设备,墙边还有一排一排的柜子,放着许多贮存着不同颜色药水和药粉的广口瓶,有些药水里面还浸泡着人体各种器官,有一个瓶子甚至还浸泡着一个婴儿尸体,整间房子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龙飞哥,我怕,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天雨一脸恐惧地说。

“史方,既然天雨害怕这里,我们就离开育婴中心吧!”龙飞说道。

“嘘!听听,等一下,有人过来了。”史方向他们摆着手说道。

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了三个人,前面一个是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后面跟着的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也一样穿着白色大褂。

“这是我们的实验室,我们许多关键的复制技术就是在这里通过无数次的实验之后攻克下来的。”老人介绍道。

“卫先生,你对我们桃花源村的贡献真的是太大了。”年轻人说。

“不要讲恭维的话,年轻人,你分配了什么工作,就要尽职尽责。”

“卫先生教导得对,我们都知错了。”

“年轻人,我们村自建村以来,从不与外界通婚,导致人口质量不断下降。”

“卫先生,为什么我们从不与外界联系啊?”

“在外面那个混浊的世界里,充满了杀戮、欺骗、谎言、贪婪与破坏,这是我们祖先在秦朝时就躲避于此,不与外界联系的主要原因。”

“原来如此。”

“但是年轻人,由于我们村长期以来不与外界联系,人口质量在下降,那怎么办?攻克无性生殖技术难题就摆在了我们育婴中心的面前。”

“无性生殖技术?”

“对,就是不经过两性生殖细胞结合,直接产生新个体的生殖方式,我们首先的技术突破就是通过人工受精和胚胎移植产生后代,而且在受精卵发育成胚胎阶段进行分子生物学诊断,筛查全部染色体,如果查出异常胚胎就将其废弃,选择正常胚胎移植获得健康婴儿。”

“那我们村人口质量就有了保证了。”

“不,你们错了。”

“错了?”

“是的,在一个时期,这确实保证了我村人口的质量,但是不久我们发现,这还是无法百分之百地保证全部获得健康婴儿,因为这种技术还是离不开卵细胞,而这正是我村最大的问题。”

“千百年来都是本村人与本村人结婚,那与近亲结婚没有两样啊!”

“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才研究不通过卵细胞繁育后代的技术。”

“不通过卵细胞繁育后代?这可能吗?”

“你们看过《西游记》吗?古代神话中孙悟空用自己的毫毛变成无数个小孙悟空这个离奇故事,表达的就是我们人类欲不通过卵细胞却能繁育后代的梦想。”

“卫先生,我们看过《西游记》,这是必修课,当时可没想到这还跟生育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使用体细胞进行繁育后代,由于这种实验很复杂,刚开始时繁育出来的婴儿有残疾的,还有死胎的,但是现在的技术已经十分成熟稳定。”

两位年轻人听得很认真,这是村里分配他们到育婴中心工作的第一天,对眼前的一切他们都觉得很新鲜。

龙飞和天雨虽然也听得似懂非懂,但是也听得入了迷。卫先生说的这些不就是克隆技术吗?但是在外面,克隆技术还仅停留在克隆动物这个层面啊!

“卫先生,你们老一辈医学家的敬业精神真值得我们年轻人学习。”

“你们过来看看,这药水浸泡的婴儿尸体看到了吗?这就是当初繁育出来的一个死胎。”

“卫先生,我想提一个问题,你不是说还有残疾的吗?那哪里去了呢?”认真看完那个婴儿尸体的标本后,年轻人问道。

“是的,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可能你们也听到过那个婴儿被流放的事件吧?为了保证基因的纯净,对于基因残缺的婴儿,我村不得不将他抛弃了。”

“如果这个婴儿还在世的话,现在也该有十岁了,真可怜。”

“哎,科学发展过程中的牺牲有时是不可避免的,虽然我们心中也有一百个不愿意。”卫先生扶了一下眼镜,望着那个浸泡在药水中的死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说完后,老人带着两位年轻人转了一圈,还分别介绍了实验室的管理制度以及其他情况,然后就一起出去了。

听到里面的脚步声远去之后,他们深深的吐了口气,想不到这次育婴中心之行,竟然了解到了这么多事情,特别是对小多多的身世来源有了全面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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