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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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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1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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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桃花源》连载

第八章 激烈争论

“醒来,快醒来。”一阵奇怪的鸟鸣声传来,惊醒了小多多,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往洞外一看,天已大亮,一缕阳光钻进了洞里,照在了火堆上,火已灭了,只留下木柴焚烧后的灰烬。

“发生了什么事?史方。”龙飞和天雨很不情愿地睁开蒙眬的睡眼问道。

“看来长老院还在追查你们。”小多多说完,叫他们从洞口往外看。

“看什么呀?”龙飞和天雨莫名其妙,他们来到洞口,看见蔚蓝的湖泊在朝阳下闪烁着点点金光。

“你们往那边看。”史方用手指着远处飞来的黑影。

“那是什么啊?”天雨问道。

“像是一只大鸟。”龙飞说道。

“它是研究院研发的专门用来侦察搜寻的机器鸟,看来昨天在村里找不到我们,长老院已经派出它到村子外围搜查了。”史方说道。

“不知道你的家人怎么样了?”天雨颓然坐下来呐呐地说。

“是啊!也不知道我们连累了他们没有?”龙飞回应道。

“史先生是学习院院长,智瑶阿姨是老人院院长,都是负责管理村子的重要人物,不同于一般村民,相信长老院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小多多说道。

“规则面前人人平等,就是长老院的长老也是一样,何况是他们呢?”龙飞担忧地说。

“你说得没错,但是村子还有一条规则,如果你的行为是为了村子的利益而违反了规则,则可以免予处罚。”小多多说。

“但是,史伯夫妇保护我们的行为也算吗?”龙飞疑惑地问道。

“这嘛,我也说不清楚。”小多多说道。

“哎,可惜我们都是小孩子,帮不了村子什么忙。”龙飞看着天雨说。

天雨也点了点头,伸出双手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

“我爸爸娘不会有事的,长老院还在搜查我们,说明他们那边还很安全。”史方说,“大鸟飞过来了,我们注意了。”他们一起往洞内挪了几步。

当他们再往外看的时候,大鸟扇动着双翼飞了过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它的外表,那是金属结构,背面是太阳能板,双翼展开,与鸟儿一样可以自由摆动,只见它一会儿低飞一会儿翱翔,与真鸟毫无两样。

“它的眼睛很厉害,可以追踪地面上任何移动的东西,地面上一平米范围的地方可以拍得清清楚楚。”史方解释说。

“这与我们外面的无人机差不多,不过这大鸟似乎更加灵活。”龙飞说完,在地上画了一架飞机的形状,“就是那双翼不能跟鸟的翅膀一样可以自由摆动。”

“可是桃花源村的‘大鸟’和真鸟差不多呢!”天雨说。

“快看,它飞过来了。”小多多说。

“我们在洞内,它侦察不到我们。”史方说,“等它离开之后,我们再出去吧!”

一会儿,那“大鸟”扇动着翅膀缓缓地经过他们的洞口,稳稳地向前飞走了。

“长老院可能知道了你们的行踪,否则不会那么快就会搜索到湖边来的。”小多多说,“看来我们要尽快过去荒岛那边。”

“知道我们行踪不好吗?那最起码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史先生他们已经开始和长老院沟通这件事情了。”龙飞说。

“龙飞分析得也有道理,但是就怕长老院不买我爸爸娘的账。”史方不无忧虑地说。

“走吧!”小多多说第一个钻出了藏身的溶洞。

天高云淡,外面显得十分安静,湖泊、沙滩,即使是远处荒岛的影子,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楚那么明朗。而在桃花源村,村民的生活不再那么平静,他们都在议论着一件事,“我们该如何对待来访外界客人”。

建村二千多年来,桃花源村鲜有陌生客人到访,也不欢迎陌生客人到访。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他们过着宁静祥和、快乐幸福的生活,这里没有世俗纷争,也没有名利追逐,有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和睦共处,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他们没有法律,当然也没有法官,他们靠村规约定一切,由长老院行使村民赋予的最高权力。然而今天的长老们也犯难了,他们需要面对这几百年一遇的难题了。

长老院议事厅,再次灯火辉煌,流光溢彩。由于临时动议,昨天才开了议事会议,今天还得继续召开,原因就是因为长老院有史以来第二次收到村民们递交的《请愿书》,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长老院第一次收到村民联合署名的《请愿书》,那还要追溯到一千二百年前,村民李白被派出去游历,结果没有按期回来,而是失踪四十年后才再次回到村里。对于这件违反村规的大事,长老们争议很大,最终意见是要给他最严厉的惩处,就是终身监禁。但是由于大多数村民对这个处理意见不同意,递交了《请愿书》,所以长老院只能尊重民意,没有对李白进行严厉处罚,而是罚他闭关完成修编村史《祖录记》。

“这是我村有史以来第二次收到村民联合署名的《请愿书》,虽然事隔千年,事有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涉及到了人的生死大事。”红面具长老说道。

“我村由于长期与外界隔绝,所以村规里面并没有专门规定如何对待外来的陌生人。”

“不,我村的村规是有规定的,就是‘禁止外方人士进入我村’。”

“但是有几次外人到访我村时,都受到了村民的热情款待,后来还专门为此建了纪念亭。”

“我们可千万不能忘记惨痛的历史,四百年前那一次大灾难,由于有外人进入我村,带来了可怕的瘟疫,致使我村三分之二的村民死亡。”

“可《祖录记》记载,最后调查结果证明这罪魁祸手不是外人,而是携带了病毒的外来老鼠潜入我村后引起的。”

“是啊!所以三百年前我们村的村规才作了一次大修改,为防微杜渐将第八条修改为‘禁止外方人士进入我村’,那也是以防万一吧!”

“先世这样修改村规,也是从那一空前灾难吸取的惨痛教训,要知道,病毒不一定就是哪一类物种带进来,不健康的外人同样可以将病毒带入我们村。”

“这近百年来,据派出外面游历的村民回来反映,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相当的混浊不堪,什么天花、肺结核,霍乱、艾滋病、癌症,还有就是禽流感、SARS、埃博拉等,一个接着一个出现,每一种病毒都威胁着人类的生命,造成了成千上万的人死亡。”

“除去这些,因为他们无休止的掠夺自然资源,破坏了地球生态环境,造成泥石流、沙尘暴、海啸、森林火灾等各种灾害也频颇频发生。”

“是的,由于环境恶化,我村的荒岛面积就比一百年前减少了四分之一。”

“我认为他们自身还有一种无法根治的病毒,那就是‘贪婪’,为了争夺地球上有限的资源,不停地发动战争,近一百年,大大小小的战争几乎从无间断,因战争或者与战争有关的死亡人数竟然近二亿人。”

“听说二十多年前,他们还搞了什么转基因食品,对人类健康和自然环境的危害产生了极大的不确定性。”

“看来他们外界的人身体会感染病毒,精神也会感染病毒,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我们的先世对村规的修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早有预见性。”

“我坚决拥护‘禁止外方人士进入我村’这条村规,全力防止外人将各种病毒带入我们村。”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目前有两个问题,一是两个外来的小孩子已逃出村子往荒岛方向去了,他们有无携带病毒进入我村,对我村的危害程度如何,目前我们还无法评估;二是抓到这两个孩子后如何处置,是无害化处死呢?还是将他们驱逐出境?”红面具长老说道。

“要尽快派出医务院专家对两个小孩曾经停留过的地方进行消毒处理,对他们接触过的村民进行隔离和医学观察,以防止病毒扩散。”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

“好的,根据大家意见,医务院已经组成了专门的工作组出发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红面具长老说,“关于第二个问题,大家意见如何?”

议事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其实这是如何对待村民递交的《请愿书》的问题。”

“对,如果按照村规最后一条,长老院就必须无条件地接受村民反映的诉求。”

“是啊!按照村民的意见,我们长老院应该发扬传统美德,以礼相待来访的那两个小客人。”

“建村以来,我们先世对于来访的客人都是热情招待的。”

“哎,村民的心地是善良的,愿望也是好的,可如今不同了,此一时彼一时啊!”

“这最后一条村规,其实就是让村民监督我们长老院,目的是为了防止我们长老院滥用权力,以免铸成无法弥补的大错。”绿面具长老说道。“既然村民们已经递交《请愿书》,作为长老院的长老,我们就该遵守规则,接待好这两个来访的小客人。”

“那如果医务院检测出这两个小客人带有病毒,对我们村构成了安全威胁呢?”

“对,如果真的这样,难道还要热情接待他们吗?”

“是啊!我们可不要做那愚蠢的农夫,救了毒蛇的命,反而被它给咬死了。”

“谁敢保证,外面有没有阴险歹毒的人在利用这两个单纯的孩子呢?”

“我们同情他们的话,我们村的利益又怎么能得到保障?”

“说得对,我们村的利益高于一切,这是长老院决定任何重大事项的前提。”

……

看到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红面具长老干咳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据村民们议论,这两个小孩中,有一个小孩可是孔圣人之后裔。”

“啊!孔圣人后裔?……”大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一下子无法合拢起来。在议事厅的正上方就是孔圣人的画像,他正慈祥地微笑着看着大家。

红面具长老看到大家的反应,心中有数了。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还得慎重考虑考虑。”

“不是吗?我们村以儒家思想治村,儒家思想的精髓就是主张‘仁义’,‘仁’即‘爱人’啊!”

“说得对,儒家思想提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又提出‘忠恕’之道,它推行的‘仁政’理念是我村的立村之本。”

“我看,他们不过就是孩子,能对我们村产生什么威胁呢?”

“孩子是单纯的,无辜的。”

“我想,他们的父母这个时候在家里肯定急得团团转呢!”

……

看时候差不多了,红面具长老说道:“是啊!我们可要睁开金睛火眼,洞察秋毫,明辨是非,千万不能感情用事。”

“看来我们只能够等了,只有等医务院检测结果出来后才能做出决定。”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

“好的,下面我们来讨论另外一件议题,那就是怎样处理史伯夫妇俩呢?”绿面具长老说道。

“据说已抓起来在面壁思过了。”

“是的,长老院的使者很尽职尽责。”

“史伯夫妇一个是学习院的院长,一个是老人院的院长,一直以来工作认真负责,积极努力,表现都十分优秀,这些年都被评为我村的模范村民。”

“可是这一次真的让人失望啊,可惜呀可惜。”

“是啊!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他们也不是真的糊涂,他们心地善良,也是在为我们村考虑。”

“道德院院长颜先生是孔子学生颜回的后裔,他也在《请愿书》上签了名,而且他是最先响应和第一个签名的村民。”

“颜先生是站在道德高度来思考这件事情,我们长老院应该站得更高更远来决定这些事情,不能让村民笑话我们,不能让村民对我们失望。”

“村规面前人人平等,谁都没有特权。”红面具长老说道,“我看,让史伯夫妇在思过室蹲一个晚上,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处罚了,明天就让他们恢复自由吧!”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当长老们正在热烈讨论的时候,“长老院直通车”响起了“嘀嘀嘀嘀”的提示声。

“医务院来消息了。”红面具长老说道,“好消息,经医务院检测,那两个小孩停留过的所有场所,目前都没有检测出任何病毒,暂时显示安全。”

“那他们接触过的人员情况怎么样呢?”

“他们接触过的只有史伯一家人,经隔离检查,目前也无不良反应。”

“那就好,总算有了初步结果。”

“但是我们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是,一定要找到这两个小孩子。”

“可是到现在为止,派出去搜查的使者仍一无所获,机器鸟在村子外围搜查也还无确切消息。”

“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地方,那就是荒岛。”

“对,荒岛,那是先祖规定的禁地。”

“是啊!除了流放的村民,谁都不能进入那个地方。”

“可是他们如何能到达湖上的荒岛呢?要跨过那么宽的水面进入荒岛可不容易做到啊!”

“这不得而知,但是他们应该猜测到我们长老院不会派使者到荒岛搜查。”

“史先生肯定会告诉了他们。”

“可能性很大,否则我们派出去的使者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据说使者们通过气味分析,已确定他们离开的方向就是荒岛那边。”

“看来躲藏到荒岛那是他们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我们昨天不是决定了要流放那个破坏公共财产的村民吗?按规则三日之内要执行完毕,也就是明天,就一定要将那个村民流放到荒岛上去,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同时派出使者到荒岛去搜查吧!”红面具长老说道,“找到孩子,将他们安全送回家,这是我们目前最主要的任务。”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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