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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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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1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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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桃花源》连载

第九章 惊涛骇浪

是的,对于龙飞和天雨他们来说,躲藏到荒岛那里去,目前确实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全村搜查仍然在进行。

他们四个小孩看到那“机器鸟”飞远了之后,从石山上那个藏身洞下了山,重新来到了银色沙滩上。

“小多多,荒岛那么远,我们坐你的独木舟能过得去?”看着眼前这一望无际的湖泊,龙飞有点茫然。

“大不了我们就飞过去,游过去。”天雨自嘲道,说完还学着小鸟的样子在沙滩上飞来飞去。

“别担心!”史方说道。

他们随着小多多沿着沙滩往东走,这边有许多大小礁石组成的礁石群,上面还有在水鸟起飞鸣叫。在一座三四米高的礁石旁边,小多多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了。”小多多用手指了一下前面。

“什么东西?”龙飞问道。

“当然是独木舟了。”史方说。

龙飞和天雨赶忙跑到礁石后面去看,果然看到了小多多藏在这里的独木舟静静地躺着两座礁石之间,一条青藤结成的缆索死死地将它缚在一块石头上。

“果然是独木舟!”他们兴奋地跳了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种人类最古老的水上交通工具。他们两人争先恐后跳了上去,左看看,右瞧瞧,这里坐一下,那里蹲一下,激动得像是见到了什么珍惜宝贝一样。

“坐稳,出发了。”小多多解开了缆索,一步一步地将独木舟从礁石中间推了出去,然后也一个鹞子翻身坐了上去。

独木舟呈黑黄色,有八米多长,为整段楠木挖空制成,舟形如梭,舟舱较宽,两端微翘,外壁光滑,木纹清晰,内壁留有焦炭和斧凿斑痕,看上去已的很久的历史了。

“这独木舟不会是你做的吧?”龙飞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是,这是我在荒岛上游荡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埋在土里面,仅露出一个船尾,被我挖了出来,应该是古时候在荒岛上的土著居民做的。”小多多说,“我看保存十分完好,就清除了腐烂的地方,做了一些修补,这就成了我秘密渡岛的交通工具了。”

“小多多真有本事。”天雨听了之后鼓起掌来。

“小多多的本事大着呢!慢慢你就会知道的。”史方笑着说道。

“史方,我负责左边,你负责右边。”小多多吩咐道,实际上他和史方已经不是一次二次合作过荒岛了。

“要不我来试一下吧!”龙飞说道,他感到十分新奇。

“也可以,要注意,一定要同时匀速用力,独木舟才会前进。”小多多说完后,演示给龙飞看。龙飞跟着父母到公园的时候,曾经也划过小船,但是那感觉与这独木舟根本不同。他试着和小多多划了一下,结果独木舟在原地老是打转,还差点把船给翻了,吓得天雨一阵阵尖叫。

“我来喊‘一、二,一、二’,你们跟着口号声一起来划吧!”史方说道。

这主意好,小多多和龙飞随着口号声使劲,总算配合默契了,独木舟也听话地往荒岛方向前进了。

“那‘大鸟’会不会突然飞回来呢?”湖面风平浪静,但是天雨真的担心,要是那“大鸟”飞回来,那不就惨了,这可没地方躲藏啊。

“不会的,他到其他地方搜查去了。”史方肯定地说道。

“长老院从来不会派使者到荒岛搜查的。”小多多补充说道,“荒岛是禁区,与村里一直都相安无事,相互之间似乎有什么默契一样。”

“真的?”龙飞和天雨都睁大了眼睛。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带你们来这里了。”史方看他们一惊一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独木舟十分轻快灵活,载着他们的笑声朝着荒岛方向驶去。荒岛的影子越来越大,已能清楚地见到那边的树木和山岭,这个时候,天气忽然变得闷热起来,热得他们直冒汗,一碧如洗的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的,风渐渐大了起来。

“史方,你代替龙飞划吧,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临了。”小多多看到龙飞划起来越来越吃力。他有些担心,虽然距荒岛已经不远了,但是真的暴风雨要来的话,那可是要命的事。

“好的,史方,我已经用出了吃奶的力了。”龙飞的脸涨得通红,全身已是大汗淋淋。

史方拿起木浆,与小多多配合起来,独木舟轻快地在水中飞了起来。

云层越来越低,越来越厚,差不多就要把整个的天空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了,而湖水也开始翻腾,浪花由小到大,一波接着一波。

龙飞和天雨干着急,不由大声喊着“加油、加油。”

荒岛就在他们眼前那七八十米远处,可是独木舟就像是一片树叶,被浪花抛来甩去,不管他们如何努力,已是寸步难移。

“快到了,快到了,加油,加油。”龙飞和天雨一边喊,一边也伸出手来往后拨着水。这个时候他们才深刻地体会到了老师讲的“咫尺天涯”的真正含义。

还有五十多米远就靠近荒岛了,史方和小多多都感觉到骨头都要散架了,哪里还有力气可用?风平浪静的天气,那当然没话说,可是遇到今天这样恶劣的天气,他们即使都很健壮,那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而就在此时,豆大的雨点如瓢泼一样倾泻而下,独木舟在浪涛中忽而左,忽而右,不断摇晃,似要倾覆,吓得龙飞和天雨一阵阵惊叫。

小多多反而镇静了下来,只见放下木浆,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圈,放到嘴里,然后吹出了一阵阵尖锐的唿哨声。那唿哨声一声比一声高亢刺耳,撕破那滚滚的黑云和厚密的雨帘向远处传扬出去。

唿哨声刚停下,一个大浪猛地击了过来,只见小多多一个趔趄没站稳,直接就栽入了湖中。

“小多多。”天雨惊叫起来。

“小多多,小多多。”史方和龙飞也大声地喊叫。

他们往湖里面看,小多多的踪影已完全不见。他们三个人都不习水性,哪敢冒险跳下湖中去搜救。正在他们伤心哭喊的时候,荒岛那边突然窜出了十几只黑狼,站在前面的那只大黑狼约有一米多高,只见它仰天一声长啸,纵身一跃,跳下了湖里,奋不顾身地向他们游了过来,其他黑狼也一只紧跟着一只争先恐后地纷纷跳下了湖中。

“在那边,小多多。”天雨眼尖,发现了独木舟后十多米远的小多多正在水浪中挣扎。只见他奋力地往这边游,但是浪头却不停地把他往外推。

“快点,小多多。”史方和龙飞一边焦急地喊,一边将独木舟往他那个方向尽力地划,然而独木舟却完全不听使唤,一个劲儿地在原地打转,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小多多,小多多,你坚持住,坚持住啊!” 天雨哭喊着,眼泪禁不住地和着雨水簌簌直下。

当他们感到十分绝望的时候,一个黑影游向了小多多,正是那只大黑狼,只见它游到小多多身边,用嘴咬着他的衣服就往前推,靠着这一股力,小多多终于回到了独木舟旁。在史方和龙飞的帮助下,小多多爬上了独木舟。

“大黑,好样的。”小多多喘着粗气向水中的大黑狼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候,其他黑狼也已经游了过来。小多多将独木舟上的缆索抛下了湖里,在大黑狼的带领下,它们纷纷衔起那条缆索向荒岛游去。

龙飞和天雨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到不可思议,难道刚才小多多吹出的那唿哨声就是在呼唤它们吗?

小多多和史方也再次拿起了木浆,拼命地划了起来,独木舟竟然奇迹般地向荒岛慢慢前进了。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那些黑狼都一个接着一个爬上了岸,像纤夫一样,它们使劲地咬着缆索继续往前走,直到独木舟紧紧地靠上了荒岛。

“小多多,我们到岸了,到岸了。”天雨大声地喊着,忘乎所以地站了起来,结果独木舟左右一晃,她一下子就栽入了水中。

“救命啊!救命啊!”天雨在水中扑腾着,大声地尖叫着。

而小多多、史方和龙飞却从独木舟中站了起来,直接登上了岸边,然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味地对着水中的天雨嘻笑。

“你们三个大男人就那么狠心吗?也不来救一下我,想把我淹死在这里啊!”看到他们都不理睬自己,她只好从齐膝深的水中自己站了起来。

小多多、史方听她这么一说,笑得更大声了。龙飞上前将趔趔趄趄的天雨拉上了岸,天雨也腼腆地跟着笑了,刚才在浪花中的九死一生,大家似乎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大黑狼来到小多多的身边,用嘴巴舔着他的脸。其他黑狼则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三个人,不停地抖动着身子,要把身上的水给甩掉。

小多多抱着大黑狼不停地抚摸着,用自己的脸蹭着它的脸,那亲热的样子就如兄弟一般。龙飞和天雨看着这动人的一幕,真的羡慕极了。

这时候,风慢慢地停了,雨也渐渐的稀了,黑暗的云层跑往西边,蓝色的天空不断扩大,太阳又露出了笑脸,刚才还是波浪滔天的湖泊如今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柔和。

“难道这老天爷是要考验我们?”天雨仰望着天空,生了一肚子的气。

龙飞也感到十分憋屈,这狂风暴雨来得真不是时候。经过了这一次暴风雨的检验和洗礼,他们都感到自己更加坚强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加近了。

小多多与大黑狼亲热了一会儿,拍了拍它的身子,大黑狼再次面向湖泊仰天长嗥,然后带着狼群钻进了茂密的树林里。

“我们也走吧!”看着这些黑狼隐入树林里之后,小多多对大家说道。

“这些黑狼怎么都听你的指挥啊?”天雨好奇地问小多多,“他们听得懂你说的话吗?”

“你们别忘记了,小多多可是狼孩,是狼娘抚养大的哟!”史方说道,“那只大黑狼就是与小多多一起长大的,他们有兄弟一样的感情。”

“那其他的狼呢?”龙飞问道。

“其他的狼都听大黑狼的指挥,在这里大黑狼就是它们的头领。”小多多说。

“真想不到,在这荒岛上狼并不是我们的敌人,它们还救了我们一命,成了我们的大恩人。”天雨不由感叹地说。

“如果我们与这些生灵和睦相处,我们这个世界那会多么美好!”龙飞学着老师的样子说道。

“我听最近在外面游历回来的村民说,你们外面的世界,处处充满了暴力和伤害,许多物种都濒于灭绝。”史方说。

龙飞和天雨看着湖泊不再说话了,大自然一切生命都应该和谐相处。

“看,那是什么?”天雨的眼比较尖,发现湖面上有东西向这边漂浮过来。

“是木头吗?”龙飞睁大眼睛看。

“不,不像木头。”小多多站了起来,肯定地说,“人,对,那是一个人。”说完,他就把本就湿透了的豹皮上衣一脱,跳进了湖里。

“我们也过去帮一下忙吧!”史方说道。

小多多游了过去,靠近一看,真的是一个人。他用手指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发现人已经溺亡了,于是和史方将尸体拉回了岸边。

“这是那个犯了村规要被流放的女人,我们在长老会议事厅见过的。” 死者被抬上岸之后,史方觉得十分眼熟。

“对,就是她。”龙飞和天雨也回忆起来了,“只是她怎么会死在湖里呢?”

“我想今天应该是她被流放的日子,流放一般是在判决后三天内执行。”史方想了想说,“难道他们也刚好遇上了这一场暴风雨?”

“他们坐的船可能是翻到湖里去了。”天雨猜测道。

“不是船,他们坐的应该是水陆两栖车。”史方说道。

“那还有其他人呢?”龙飞问道,“难道也淹死了?”

“不会有其他人啦!”史方说,“肯定是那些长老院的使者。”

“他们登岸的码头是在西边,不在我们东边,所以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史方说,“照我估计,两栖车可能被风浪刮翻之后,使者和那位流放的村民一起翻沉到湖里,他们是机器人,不会游泳,沉到湖中,也就等于死了。”

“那长老们怎么知道这里的情况呢?”龙飞问道。

“使者失联后,长老院会派人搜寻,使者身上会不断地发出信号,可以被搜寻到。”史方说,“使者打捞出来后,如果损毁不严重的话,他们会修好继续使用。”

“她也真可怜的。”天雨说。

“我们一起把她埋了,不要让她暴尸荒野,也算是对她的尊重吧!”小多多说道。

说完,他们在岸边选了一个向阳的地方,在一块大石头上,小多多用小刀划上了几个字:“桃花源村民之墓”。

天雨则到周围摘了一束不知名的野花放到坟前。

这一切做完后,他们依次在坟前祭拜了死者。他们都知道,与她相比,自己能够逃出生天,那是多么的幸运。

“走吧!”小多多说。

“走吧!”龙飞和天雨也重复说道。

史方是最后一个走的,他有点伤心,毕竟她是自己村的村民,虽然违反了村规,但也罪不至死啊!

柔风轻轻地拂过脸庞,阳光温柔地洒在身上,水鸟自由地飞翔于天空,经历了这一次生与死的考验,他们都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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