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我所料,汤昂利离开后,就一直没再有什么动作了,我托人去寻找汤欣,也没有什么进展,事情就暂时这么过去了。
秋天过去了,冬天也就来了,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冬,终于快要过年了。我是十分期待过年的,因为一过了年,就意味着我的蜗居生活已经开始了十个月(我是三月搬进来的)。但是虽说要过年,我却没有机会和家人团聚,因为我真正的家人大多都已经去世了,剩下的,包括我母亲在内,已经和我彻底决裂了。
腊月二十五那天,我给刘新发消息,问她要不要在一起过年,她欣然同意了。实话实说,在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恐怕也就是我的这位邻居了,这一年来的帮助和关怀,我应该对她表示诚挚的感谢。但是这都是后话了,现在还是说一说我和刘新的过年计划吧。
“所以今年过年就咱们两个人?”刘新坐在沙发上,缓缓地说道。
“是,张辉他们都有家人要陪,所以就我们两个人,可能会有点冷清。”
“问题不大,上次过年我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你应该能理解,感觉很孤独,今年好了,咱们俩在一块就没那么别扭了。”刘新微笑着说。
“那就行,你打算怎么安排过年的事呢?”
“首先咱们先得说说过年的装饰问题,吊钱、春联、灯笼这肯定不能少,过年嘛,图的就是一个氛围。”
我拿出一张纸,在上面记下。
“其次就是年夜饭的问题了,过几天菜市场也就没什么人了,要提前准备食材,我预计咱们做十个菜,你打算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你看吃什么比较合适。”
“必须得有的,得有条鱼吧,年年有余。还有得来个汤,我看你比较喜欢喝酸辣汤。然后,嗯,炸点骨肉相连什么的,然后,剩下的回来再想吧,看菜市场有什么食材。”
“行,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烟花爆竹,我想买点放着玩,反正过年这几天没人管,图个感觉。”
“烟花,行。”
“那个,你要不陪我喝点?”刘新向我这边探出身子,问道。
“可是我不会喝酒。”
“学学就会了,我教你,放心,肯定不让你喝多了。”
“行倒是行,但是你也别喝太多。”
“行。那个,你换身衣服,咱们准备出门准备材料。”
我随后换了一身冬天穿的衣服,和刘新出门,去买吊钱,说实话,我没有怎么出门买过东西,更不要提吊钱这种平常用不到的东西了,所以基本都是刘新在跟人家交谈,我则站在一旁,环顾四周,偶尔低头看看手机,生怕周围的路人和我搭话,大概二十分钟,老板就把一袋东西递给了刘新,里面是吊钱,春联之类的,刘新接过来,就带着我回到了家。
“你买的都是什么?”
“吊钱,几个窗户都得贴,春联贴在咱们的门外,然后灯笼也是。”
“用什么贴呢?咱们也没买胶水。”
“在我们老家,我们都用点泥巴或者白胶来粘,但是现在没有这两样东西,用牙膏就行了。”
“牙膏,还有这功能?”
“相信我,你不懂的生活小常识还有很多。这些东西可是书里学不来的。”
随后我拿来一管牙膏,刘新指挥我把牙膏抹在吊钱的上面两个角,随后贴在窗户的内框上(身处十楼,窗外我是不敢去的,只能贴在里面了),我的房间大概有九块玻璃,也就要贴九张,刘新家和我家户型一样,加在一起也就是十八张。当我贴完最后一张,我发现我手上全是吊钱的红宣纸掉的色,随后我心里有一个“邪恶”的想法,我趁刘新不注意,把手上的一点红色抹在了刘新的鼻子上。
“快看,红鼻头!”
“嘿!你可太坏了,趁我不注意偷袭我。”
我正在那哈哈地笑,没注意到刘新的动作,她就趁机挤出一点牙膏,抹在了我的鼻子上。
“这下一报还一报喽!”刘新调侃我道,“行了,赶紧去贴春联挂灯笼吧!”
贴春联也是用牙膏,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灯笼需要我们把折叠好的灯笼给撑起来,我本打算和刘新一人弄两个,但刘新看我过于笨拙,就主动弄了四个。
随后就是买烟花的问题了,我和刘新去了卖烟花的摊位(一到过年,马路边上就有这样的摊位),买了一些。
至于买菜,是刘新自己去的,其中的过程我是不知道的。
除夕那天晚上八点,刘新在厨房做饭,我负责打下手(其实就是端端盘子),菜式是比较丰富的,油焖大虾、清蒸鲽鱼、骨肉相连、酸辣汤等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了。刘新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我们就开始了年夜饭环节,其实这一段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毕竟吃饭能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呢?值得注意的就是,刘新给我开了一罐啤酒,我刚喝了一口,就感觉十分苦涩,但多喝了几口之后,感觉味道还是不错的。
吃完这顿年夜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和刘新穿上防寒服,到户外放烟花,刘新放了一个呲花,随着引线的烧尽,大量的火花从上方喷出,就像雨后的星空一样,点点亮光在黑暗中闪耀,刘新看烟火的眼神像极了一个孩子,十分专注和向往。随后,我们又放了几挂鞭炮,其实我是很讨厌鞭炮声的,虽然按照传统要用响声来吓跑害人的年兽的,但我感觉,年兽还没跑,我就已经快被震聋了。
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一分钟就要步入新年了,我掐准时间,点燃准备好的大型烟花,随着零点的钟声响起,数团火焰升上天空,在天空中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那火光照亮一切,也预示着新年的到来,我和刘新同时转过头来。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