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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班了，伏明的好友程思，还是身着那件灰色夹克，深蓝筒裤，手提一个大黑皮公文包，在冉家坝路口站着，忽然遇到大腹便便的刘成文，老刘脸上堆积点难为情的微笑，热情地向他走过来与之握手，并说：“老同学嘛，有空可以经常一块喝茶，坐坐摆摆龙门阵。”
往日非常高傲的老刘，如今居然主动与老程亲近了起来。老程与刘成文曾一起在大学读书，85年毕业后又同时分配在北江质检局。老程是农村出来的，还保留下点农民淳朴，并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但干工作很踏实认真，算是单位上业务能手。老刘擅长人脉，能说会道，攀亲抓住了市局长那层关系，连升带提，几经周折，竟然在区局坐上了第一把交椅。
老程与局长虽然是同学，但一般没有来往，起初仅仅偶遇时，程就主动地打招呼，刘要理不理或勉强对上一眼，后来老程也干脆都免了，权当陌生人。别人私下议论：老程也似乎孤傲，本来同学当官顺便巴结，至少可当上科长。可他性格使然，不愿向有力者垂青，一如既往从容、平淡地工作、生活。
这次上面人事大变动，不久刘成文也被免了职，忽然从忙人变成了闲人，这后面的日子仿佛真难熬。以前相当风光，坐车有人陪驾，喝酒有人宴请，抽烟有人点火(调侃为：生活不能自理)；自家的钱基本上不用，自家的饭基本上不吃，自家的妻基本上不顾（三不领导）。因而，现在他任何时候都不自在的心态，表露出郁闷不乐的样子。
那天，老刘一个人正在等“的士”回家，遇到老程，很想和他多寒暄几句，拉近已疏远了的老同学这些关系。而老程也忙着坐车，正准备去与其他几个老同学小聚，捉摸若临时把老刘叫到一起，其他人会有意见的，确实别扭。并且今晚要研讨相关绘画艺术，而他是外行，兴趣爱好绝然不同。
老程无奈，也只有匆忙离去，顿时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异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