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兢兢何止——《小雅·皇皇者华》

【原诗】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怀靡及。

我马维驹，六辔如濡。载驰载驱，周爰咨诹。

我马维骐，六辔如丝。载驰载驱，周爰咨谋。

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

我马维骃，六辔既均。载驰载驱，周爰咨询。

——《小雅·皇皇者华》

【诗外事】

使者自述其尽心尽力工作、不辞劳苦之诗，诗中充满了自信和责任感。

【彼时情境】

春天的繁花再次开满了山坡和洼地，辘辘而过的车轮依旧没有停下。岁月的风尘遮蔽了破履粗衣，却不会遮隐那个走在队伍最前面之人眼神里的光荣使命。

快马劳蹄亦如主人般忘了疲惫，在两旁缰绳的悠悠摆荡中，一天天一月月走过了蹄下的花开花落年复一年。人与马，在重复而细心的遍访民情中已形成了默契——从主人焦急的语调中，它听出了政事紧急中的强烈责任心，听出了担心工作有所遗漏的恪尽职守，没等主人过多地催促，自觉加快了长路上的奔蹄。

夜色笼罩了恬静的村庄，也将黑白相间的高头大马隐现在乡间的坑洼土路。星光下的那张面孔，还是看不出有丝毫懈怠倦意，紧锁的眉头里，藏着对关系民生疾苦、关系国家兴衰荣辱的反复思量。夜色也将依旧摆动不止的如丝长缰隐没，也有另一条无形的丝线，一端连着无比重要的政事不休，一端连着君王与百姓的双重信任，让手持丝缰之人倍感自身所处位置之举足轻重。

又是一个朝霞满天，东方初升的红日在漫漫长路上铺洒着无限希望。悠悠摆动的六条马缰，依然未改昨日的节奏；未曾改变的，还有四马步伐一致地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不止，还有车上人重复而细致的走访询查，兢兢业业地忙碌中，忽略了身边的即逝美景，忘记了自己的年华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