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对质量要求苛刻,得罪了很多人。很多人背地里说她坏话,无的放矢的流言蜚语就是她们对月儿的不满,说得最多是月儿和工艺被的厂长有一腿才被破格选为质检员,还更有甚者说月儿被其父亲给强暴了。
所有谣言的传播最终指向了光棍无赖崔送。明月儿和父亲只得忍气吞声,不敢找崔送,无赖谁都惹不起,连当官的也怕无赖。
月儿初长成人,亭亭玉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会说话,弯弯的美眉,嘴唇像五月娇艳欲滴的樱桃一样汪汪鲜红,性感的唇线润泽无比,胳膊如莲藕雪白,天生一个美人胚子。她的脸带着朝气的那种红晕,显得生动活泼,使人浮想联翩,崔送就想打月儿的主意,每次见到她,都会说些下流话,一双眼睛色眯眯的眼睛带着占有欲的目光像B超机一样想要看个透彻,在月儿身上扫来扫去。月儿寒毛直竖,感觉就像盐蚰子刚刚从身上爬过似的,留下恶心的粘液让人呕吐。
夏日某一天,太阳毒辣,空气闷热发烫,到处热浪滚滚,到处炫目刺眼。青草被晒得灰突突地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树叶干巴巴地卷曲着,懒洋洋地垂着头,像极了烈日下劳累的人们。月儿在田间劳作,想趁着吃中饭还早的时候多干一些。茶水喝完了,舌头干燥得像浑身沾满了尘土的泥鳅,一卷动就皴裂开来。
天空黑云骤起,翻腾。一半的太阳进入了黑云,一半的太阳想驱散黑暗。月儿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半的阳光尤为刺眼。迎面吹来的风很强劲,裹带着泥土的腥味,一下子把她的衣服吹紧,她刚发育的乳房很美地向前挺着,像花骨朵一样,只等合适的时候就会怒放。
风吹过一阵又一阵,乌云如幕布拉开,黑压压的天空深沉厚重。西边山头旌旗猎猎,似有万千兵马呼啸而来。一切动植物都预感到大雨来临,禾草欢快地抖动着,树木兴奋得手舞足蹈,青蛙、蚂蚱四处乱窜在寻找避风港,一群麻雀惊恐不安地低空飞过。
黑沉沉的天空被一道红色的闪电划破,雷声炸响,紧接着又是一道道闪电纵横交错,一个个雷声怒吼炸响,顷刻大雨倾盆。
月儿赶紧往家跑,衣服溻湿,找了条干毛巾擦了擦头发,急忙点着灶火烧水洗澡。雨还在下,雨点打着玻璃窗噼里啪啦响,屋檐上的流水像湍急地瀑布飞泻而下。月儿坐在灶口打了个喷嚏,心想坏了,不会是着凉了吧?赶紧的又加了把柴火,夏天的水热得快,夏天的雨也停得快。
月儿打好水到房间去洗澡,崔送好像是猜到月儿要洗澡一般,踩着点,踩着泥泞,轻手轻脚地像猫一样躲在阳沟里。从他的动作来看,这不是他第一次偷窥。月儿和父母房间的玻璃都是磨砂的,里外都看不清人。崔送只得透过后窗的缝隙偷看,月儿白白嫩嫩地,发展势头强劲,在向着成熟性感的女人方向发展。崔送盯看得眼睛胀痛,赶忙换来左眼看,哈达子流了一地。崔送心想要是能"老牛吃嫩草",有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死而无憾。每天都会把她搂在怀里亲个够,爱个够,天天跪着啃她的脚后跟也心甘情愿。
崔送看着看着忘乎所以,双手趴到了玻璃上不小心弄出了响声。正在穿衣服的月儿大声呼喊:"谁?"崔送吓得掉头就跑,等月儿穿好衣服再去看的时候,人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只破解放鞋陷在阳沟的淤泥里。父亲下课回家,月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父亲思考再三,还是选择了报了警,最后查到的就是崔送。崔送是个泼皮无赖,派出所也只是象征性的教育了一番,至此崔送就怀恨在心,时不时的会找些事情来恶心他们,不让月儿父女好过。
流言蜚语就像洪水猛兽泛滥开来,折磨得月儿寝食难安。村里每个人都在背后议论着她的话题。本打算上门说亲的王家、李家也放弃了,接受不了她不是完璧之身的谣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怕被唾沫星子淹死,怕媳妇还没过门就戴了顶大绿帽子。
当然,这种莫须有,败坏别人名节的事情,很多人还是有自己的思想,不随波逐流,人云亦云。如"乡里香馨农园"的老板就不想信,为其据理力争,却遭受到别人一阵白眼。就好像月儿的事情是大家亲眼所见,看得真切一般。他们结合月儿的闷闷不乐与王、李两家相继取消说亲计划又琢磨开来,难以不相信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会是更加验证了大家的猜想。这种瞎吃萝卜淡操心,捕风捉影的事情攫取每个无知人的心,成为了他们饭后的谈资。
天蒙蒙亮,月儿在父亲开门、关门的嘎吱、咯吱声中醒来。光线透过磨砂玻璃,屋内也是朦朦胧胧,单调的橱柜影影绰绰地显露出来,月儿没有开灯,摸索着穿好衣服起床喂猪烧饭。
月儿烧好饭闷在锅里,等父亲忙活回来先吃好去学校,自己洗完衣服再回来吃饭洗碗。
闲聊的妇人见月儿提着一大桶衣服过来,都停止了交流,偷偷地打量着月儿。河水缓缓流淌地声音此刻也清脆了起来,在人们的心里流过,声音格外清晰。她们互相挤眉弄眼,目光像刀子一样戳人心窝,观察着月儿的一些细节。譬如:月儿走路时两腿间的距离,月儿有没有经过人事后的萎靡疼痛感?走路有没有慢?有没有迈不开步子?有没有妇人之态等。
她们把月儿现在的样子和自己那会儿进行了回忆比较。让一群妇人脸上也都有了红晕,想想新婚那伙缱绻缠绵的温存,回忆过往如烟如梦,一种甜蜜之感在她们心头融化流淌。她们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如痴如醉,眼睛迷离,面如桃花般绯红鲜艳。那时自家男人有使不完的劲,一天到晚就是折腾。现在倒好,一上床就呼噜声起,自己家的"田"也不知道耕了,宁愿在哪里荒芜,任杂草丛生......
月儿把洗衣粉泡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在石条上搓洗,河氹里的水荡漾开来,轻轻地拍打着洗衣石,让这些女人的心跟着起伏不定,仿佛她们当年就是这样身子轻飘飘地荡漾着快要上天了。
棒槌敲击衣服的声音仿佛比平时放大了数倍,犀利且刺耳,将她们从幻想中惊醒。衣服在水氹里翻抖,拍打水面的清脆声音尽也有穿云裂石之效。这声音有力的回击着闲言碎语;回击着这些嚼舌根的妇人。似在怒吼,众人如遭雷击,她们无地自容心里发虚,恍惚中机械般地搓洗着衣服。
在众人的眼光下,月儿洗好了衣服,上了岸,将自己的友好、友善化为笑容奉献给每一个注视她的人。她们只会是"鸭子死了嘴硬",不会去改变。乡下不识字的妇女最喜欢编排一些花边新闻,也最喜欢听一些谣传,猜测这样那样被世俗唾弃的邪恶想法才能让她们寂寞的心找到释放。
清晨的阳光洒在月儿身上,头发上。她周身散发出圣洁的光辉,众人默然无语,四周沉寂了下来,只有河水欢快地流淌,仿佛又一次能洗涤着人们心头的污垢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