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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旭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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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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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灵战》连载

第四十七章 第六卷 第二章 苦泪自尝

对于皇虎的身份,水瓶丝毫不感兴趣,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黄皮猴子”可以轻易地将他的异能攻击化解?

水瓶不甘心地再度企图袭击皇虎与黄玉嵩,但是皇虎挡在黄玉嵩身前,随着他身体周围气体旋转,不断将那可以吸走水分的能量转移开。

情急之下的水瓶,干脆拔出一柄西方击剑,上前近身搏斗。而皇虎则依然用木杖相抗击。

那西方剑适合刺击,却不适合劈砍,又扎不透有气劲保护的木杖,一时间奈何皇虎不得。

至于黄玉嵩,他能凝聚力量将皇虎召唤出,已经是竭尽全力。由于他身体的水分未能复原,所以依然性命垂危,连站起身都成为奢想。

薛炳通过心声暗暗给水瓶下达了指令,水瓶便有意识地在近战中诱导皇虎远离。等到皇虎察觉到不对,已经被水瓶加入异能的剑术缠得无法分神,稍为不慎就会被敌人趁虚而入。

而薛炳此时已经懒得再召唤塞壬女妖,他干脆拔出一把手枪,对准了黄玉嵩准备射击。

龚宇与祁菲几乎同时喊出“不要”,但漂浮半空、无法动弹的他们又能如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千金印发出一道光芒,击中了薛炳。薛炳顿时手枪化为碎渣,一口鲜血喷地,而水瓶也立时痛苦万分,皇虎趁机一木杖打中对手前胸,令其倒地。

薛炳感觉到死亡的接近,他挣扎着望向千金印,怒问:“为,为什么?”

千金印坦然回答:“我虽然不能随意干涉世人的恩怨,甚至无法保护我认可的正义侠士,但在我面前发下的誓言,我有权让它实现。你刚才已经发誓‘不再作恶’,却这么快就出尔反尔,搞偷袭、起杀心。你的卑鄙无耻终于给了我可以惩罚你的机会。所以,你可以‘不得好死’了!”

随着千金印声音的暂时停息,“自作孽,不可活”的薛炳终于闭上了双眼,结束了他邪恶的今生。他倒地的地面附近缓缓出现了“失信者死”的字样,水瓶与塞壬真卡也全部化为光芒“长眠回归”。

黄玉嵩因为水瓶的死亡,被夺取的水分自动回到主人体内,令黄玉嵩恢复如初。皇虎也回到主人身上,避免不必要的灵战能量损失。

当祁菲与龚宇恢复了自由,祁菲首先怒骂起千金印:“你算什么十宝!你们不是一向仁义为怀的吗?你一直躲在这山谷里,又能随意致人死地,为什么就不能早点救金姐姐那样的好人,杀掉天霄盟的坏人?”

千金印:(发出略带歉意的声音)对不起,小姑娘。我们十宝也不是无所不能,否则早就可以阻止惨剧发生。我的能力只能让恶人的誓言生效或者维护约定的实行,否则就无法伤害任何人,与普通的桌椅板凳没有什么区别。

祁菲:那你为什么不能早出现?如果你早点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也许早就离开这破山谷了。金姐姐、楚先生、彭大哥就不会牺牲了!

黄玉嵩:(缓缓站起)祁菲姑娘,不要怪千金印。我研究灵战半生,加上灵战士们与我的交流,让我了解到十宝必须寻找到符合各自道德的人出现,它们才会现身。刚才如果不是龚宇对你说了一番近似绝情的话语,恐怕也引不出千金印。

祁菲:(更怒)他刚才就是在自私自利、自毁诺言,把对我的承诺全都当作垃圾扔了。你千金印居然会为这种人现身,你瞎眼了吗?

龚宇:(忙辩解)祁菲,其实我……

祁菲:(怒吼)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当龚宇无奈低首,千金印才再度发出声音:“小姑娘,首先我真的是瞎。我们十宝根本就没有眼睛,只能感知人心,所以这句话你说对了一半,我不是瞎眼,是瞎而无眼。”

祁菲:(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过分,嘟囔回应)我不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是不服气你的选择。

千金印:小姑娘。我虽然是守护“信义”的宝物,但或许我所理解的“信义”与你不同。如果一个人为了私下的承诺而放弃了大仁大义,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只图私情私欲。那么他所谓的“信”,就是“愚信”。心怀大局者所坚守的誓言,无论是自己默默许下,还是向信仰效忠发誓,这都是他的赤子初心。唯有不改初衷,将一心为民为国为公的诺言践行终生,甚至不惜牺牲一切,才是我寻找的真“信”者。你朋友对你的失信,却恰恰是对这个星球与我们领域的守信,是对兆亿人民的负责。我能感受到,其实你是他的最爱,但他为了大信大义,却不惜割舍私爱,虽然看似无情,可是他心中的痛苦你又能否感受到?我不选择这样的信义者,又能选择谁呢?

不知为何,千金印的话语让祁菲忽然心有所触,她不由望向龚宇。从对方投来的目光与微微苦笑中,祁菲似乎确实感受到龚宇的心意。这一刻,她相信龚宇对自己的爱是真诚的,但一个为了所谓理想、天下就随时可以放弃真爱者,对憧憬幸福的大部分女生来说,未免又过于可怕。

当然,祁菲很清楚,站在天下大义的角度,龚宇的选择没有错。但祁菲已经不是崇拜英雄的孩童,作为一个女人,她更需要的是能将自己时刻放在心中的爱人,而不是随时可以为了什么理由就放弃自己的所谓大丈夫!

因此,祁菲并没有回应龚宇的笑容,而是回身就走,边走边轻轻拭去眼眶的泪水。面对祁菲的反应,龚宇心中隐生不祥之感,又不由想起被塞壬女妖迷惑时的梦境。

正因心中忐忑不安,龚宇甚至没有听清千金印与黄玉嵩当时究竟在说什么。只是后来千金印进入了他的真卡区,而黄玉嵩带着他与祁菲离开了慕楠山谷。

当龚宇告别了黄玉嵩,陪着一路不愿搭理自己的祁菲回到了东元市,他从手机上看到两个热门新闻。

一是慕楠山谷被政府彻底封锁,以后禁止任何人随意进入。原因没有明说,更没有提及龚宇与祁菲。但龚宇相信,那个好似也有一定人脉关系的黄玉嵩看来是与政府有了什么交易,让政府不再追查下去。而当地政府为了避免麻烦,对山谷干脆一封了之。

二是星元会暂时停止一切行动,原因是地球联合政府高层最近有些争议,对是否还要维持星元会的存在产生了纠纷。

另外,支持星元会的一位生性正直的重要官员,最近不知何故放下一切工作,前往保密地点休养。有人说这位官员遭遇了政敌袭击,也有人说是他身体有恙,但具体原因无人知晓。只是据说陪伴此官员休养的除了家人,就是星元会高手。看来,短期内星元会除了保护此人,将不再进行任何任务。

龚宇也尝试再与星元会秘密联络,却再也没有人来和他接头。毕竟楚彦牺牲得如此仓促,那黄玉嵩也只是个有点关系的自由灵战者,恐怕在星元会高层现在连给龚宇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因此,虽然找到了千金印,但随着楚彦的牺牲,当初他代表星元会的承诺根本无法实现,龚宇和祁菲的生活再度陷入困境。

这一天,貌似已经原谅了龚宇的祁菲,亲自做了一桌饭,这让始料不及的龚宇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刚吃了几口饭,祁菲忽然开口问:“你还记得当初和我的约定吗?”

龚宇:(忙说)记得,记得,我会想办法让生活好起来,一辈子照顾你!

祁菲: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万一咱们寻宝不顺,你就回到五行研究院的那个约定。

龚宇:(顿时踌躇起来)这个,能不能再商量……

祁菲:(怒)还商量什么?楚先生买我们货的钱不可能维持我们生活太久,你如果再不回去,咱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龚宇:(依然犹豫不决)可是,可是你知道那种地方的情况,还有那个晁杭院长,如果我现在回去,他一定会阻止我们继续来往。我就算生活能有了保障,可是有他和一帮老古董的干扰,我们两个很难有未来的。

祁菲:(黯然)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还谈什么未来?再说,你真是为了我吗?(顿时用仿佛可以穿透龚宇内心的目光死死盯住对方)

龚宇:(立刻心中忐忑)我,我,不是为了你,又是为了谁?

祁菲:还记得在慕楠山谷你的选择吗?那一刻我已经明白,在你心中我永远不是最重要的,你始终不能放下的就是寻找十宝、结束灵战。

龚宇:(喃喃)那,那是我的理想啊!

祁菲:(忍无可忍地大吼起来)你就不能忘掉这个理想吗?理想不能当饭吃啊!龚宇,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要总像小孩子那样幼稚行不行?如果你饿死了,又怎么去寻找十宝,怎么去追求理想?

龚宇:我只怕一回到那种地方,我就再也无法重新开启寻宝之旅。到时我不但会失去你,甚至可能会失去自我啊!

祁菲:(淡淡说)那就失去吧!

龚宇:(惊)难道你不想送你的“老婆”们回家了?

祁菲:我已经跟我的“老婆”们商量过了。两百年了,虽然她们有些不甘心,但也渐渐习惯了在这个世界的生活。她们想回到自己的家乡,但不想看到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梦想再牺牲更多人,那不值!

龚宇:(急)怎么叫虚无缥缈,我已经找到五件宝物了!

祁菲:那又怎么样?十宝只要差一宝,你手里的五件宝物就是不敢随便发挥作用的废物。你揣着它们,连自己的肚皮都填不饱,宝物又有什么用?清醒一下吧,如果十宝这么好找,这个幼稚的理想真能实现,也不会轮到现在的你啊!再说,以前还有星元会可以暗中帮助你,现在他们自身难保,你凭自己又能做成什么?你连下一件宝物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寻宝?难道你真要揣着这五件宝物等着被饿死吗?

龚宇:(依然不甘心)……这个,我们再商量一下好不好?就算我们先要解决肚子问题,也不一定非要回五行研究院啊!我,我,我可以去找工作,去书店打工,去送快递,去送外卖!

祁菲:(怒吼)你疯了吗?你不是说那个政策可以让你随时回去吗?你明明可以回去做衣食无忧的正式工研究员,为什么要去书店打工,为什么要去送快递和外卖?你既然已经放弃了理想,愿意追随现实,就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啊!

龚宇:我,我,我是为了和你……

祁菲:不要提我,别说是为了我,我受不起!好了,吃完这顿饭,我就要回自己家了!我给你的建议,你自己好好想想,但千万不要什么事都说为了我,我在你心中,本来就没那么重要!楚先生买玉的钱,我留下了你那一份,我不在的时间照顾好自己。

万万没想到这顿丰盛晚餐竟然是告别宴的龚宇,慌忙放下碗筷极力挽留祁菲,但最后也只能换来祁菲一句“让我自己静静,过几天再回来看你”的话语。

当龚宇望着祁菲拉着行李箱远去的背影,他心中不仅怅然若失更是无比惊慌,因为他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那个怪梦,那个将祁菲托付给他人的梦境。他急忙在心中暗暗自我安慰:“不要自己吓唬自己,那一定是个普通的梦,不是预言梦,不是!”

对于龚宇的遭遇,吴悔等人连同五宝自然都看在眼里。与龚宇心灵相通的他们很清楚,这位朋友根本就不可能放下寻找十宝的选择,当然也无法割舍对祁菲的感情。五宝不愿干涉人间男女事,而五位灵战士,在领域中也只有孟飞龙拥有一个日本女朋友而已。

于是,孟飞龙安慰龚宇说:“女孩子嘛,犯犯小脾气都是难免的,让她回家先静静,过几天就没事了!”

听了孟飞龙的建议,龚宇只有默默等待着祁菲的归来,在这段时间里他甚至都不敢去打扰祁菲,只是时不时看看祁菲的网络空间讯息。龚宇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去了解心上人到底消气了没有?

然而思念始终是痛苦的,有一天他还是忍不住给祁菲打了电话。电话响了许久,但最终还是被接通了,这已足够让龚宇兴奋不已。

不过,祁菲的语气非常平缓,根本听不出她的情绪。她对龚宇的问候完全不屑一顾,只是问一句:“你想通了没有,什么时候回五行研究院?”

龚宇:(哀求)祁菲,不要难为我了。我们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祁菲:……我给你留的钱花完了吗?

龚宇:那么多钱,怎么可能那么快花完?我现在也好养活,一天就吃几个烧饼,怎么也能再坚持个半年。说不定那时候……

祁菲:(忍不住又呵斥起来)半年,你要吃烧饼吃半年吗?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龚宇:没问题的,我正好也该减减肥了!别忘了,我们说过要同胖共瘦的!你现在减肥,我也减。如果有一天你开始发福了,你不必担心我会嫌弃你,因为我会跟你一起胖。

祁菲:(语气又慢慢平缓下来)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

龚宇:不委屈,有你在的日子我一点都不委屈。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祁菲:……我有些事情,暂时回不去。我还是那句话,想想什么时候回研究院,还有……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龚宇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他也没有再打回去的勇气。但是,从祁菲最后的吩咐来看,起码对方还在惦记自己,为自己着想。想到这里,龚宇心中甚至不由一阵狂喜。只要祁菲对自己还有感情,他龚宇就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

接着又是几天过去,祁菲依然没有归来,龚宇只能照旧偷偷翻阅着祁菲的空间。这时,他看到沉寂多日的空间里,突然多出一条新日志,日志的内容是:

“清晨的阳光如此温暖,似乎将以往的不快一扫而光。很多事其实何必太过计较、太过执着,懂得放下,就能看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是吗?”

龚宇立即兴奋留言回复:“幸福终究要靠两个人努力争取,就让过去的一切都随风而散吧!只要齐心协力,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没有什么奇迹不能创造!”

当他按下“发送”键,却突然发现有人已经快他一步,提前留下一段话:“想象着即将与你见面,共同度过这温馨的一天,我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没错,把握现在胜过一切,就让我们彼此珍惜眼前的幸福吧!”

看到这略带暧昧的话语,龚宇不由心中一惊。他急忙查阅了此人的资料,起码确定了是一名东元市的未婚男子。顿时,龚宇火冒三丈,立即对其发消息私聊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女朋友说那种话?”

对方回复也很快:“你是神经病吧?那是我刚相亲的女朋友,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蠢货?哦……你是她过去的追求者吧?笨蛋,她从来都不属于你,不要再纠缠别人的女朋友了,这样很下流!”

面对这火药味十足的回复,龚宇怒不可遏地与其通过键盘一番唇枪舌剑,两人就差当面约架。龚宇最终忍不住一遍遍打起祁菲的电话,还迫不及待地去祁菲家寻找她。

他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电话终于打通。在这一刻,龚宇忽然有点心虚,他如此疯狂地频繁去电,祁菲会不会因此大发雷霆?

可是,情况并非他想象得那样,祁菲的语气十分平静,好像丝毫不在意龚宇的电话骚扰。

龚宇鼓起勇气想问清怎么回事,祁菲平心静气地回答:“龚宇,你一向都很聪明,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龚宇:(突然怒不可遏)我要听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那男的是谁?

祁菲:他曾经是我的一个网友,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我父母已经见过他了,对他很满意。

龚宇:(几乎是在疯狂嘶吼)他是你的男朋友,那我呢?

祁菲:……有些话不需要我明说吧?对不起,我的父母不想我的青春再这么耽误下去,我也不忍心实话实说打击你。我知道,你一直在看我的空间,我以为用这种方式可以让你心知肚明,但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伤疤血淋淋地撕开?

龚宇:因为我不甘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们一起的经历,难道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结束了吗?

祁菲:是不得不结束了。龚宇,你不用再拿我当借口去逃避什么了。听我一句话,回研究院吧!不然你失去的就不仅仅是我了……

龚宇:我回不回去,我自己做主。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怎么可以?!

祁菲:(依然十分平静)我觉得,只有这样做,才是对你我最好!龚宇,别幼稚了,现实一点吧,至少……至少或许我们还可以做普通朋友。

龚宇:普通朋友?我们的感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回到普通朋友吗?回不去了!好,你已经决定了是吗?那我希望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面,我不想再被你折磨!

这一次,电话是龚宇主动挂掉的。以前和祁菲的每次通话,他都舍不得主动挂机,一定要等那一边传来断线声,才肯将手机收起。为此,他与祁菲曾经为了等待对方挂机彼此等待了很久,最后在甜蜜感觉中一起按下挂机键。那些快乐的时光从此一去不复返,一切都结束了!

这时,龚宇猛然望向天空,因为不如此,他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他虽然很想大哭一场,但他又不想这样做,只因为他是男人。

与龚宇心灵相通的灵战士兄弟们,此刻谁也不敢出言安慰,因为他们共同感受到了那悲伤、失望、痛苦的感觉。虽然龚宇的泪水强行被抑制住,但吴悔等人似乎都尝到了那倒流眼泪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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