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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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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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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楝树下》连载

第五章 你怎么没来

雨季到了,每年的这个季节总会连绵不断地下着雨。小时喜欢下雨,因为下雨就有“不用穿着小白鞋”,可以赤着脚踩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行走的理由;可以故意忘了拿伞然后被雨淋个痛快,把衣服弄脏弄湿的理由;还可以在放学的路上经过你和琼在书店门前玩耍的老地方,恶作剧跳到门前烂地浅水坑里溅起一片片水花,看着你们被溅得哇哇大叫,然后逃之夭夭,那也是一种制造乐趣的理由。

这一天你没上学,前面的座位空荡荡的,老师点名时没有听到你轻轻的“到”。很奇怪,你性格本安静,平时在教室时也不闹,似乎你在或不在,课室里理应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偏偏有那种本不该有的落差怎么会忽然在我这里出现,感觉到没有你的课室有些不习惯。放学路上也没看到你和琼在书店前玩耍,总感觉今天少了一件什么事没有做,突然觉得这雨下得有些无趣。以帮老师收缴作业的名义,我问了班主任,老师说你请假了,应该是跟着父母回老家探亲去了。

玲说你们的家乡离这个小镇很远,回趟老家要坐船、坐火车、坐汽车三天三夜才能到。

同班了四年了,差点都忘了你“外来客”的身份,你还有另外一个家乡。那时还挺羡慕你,我们还从来没出过小镇,从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你可以坐着轮船,坐着火车,坐着汽车去那么远的地方,你的家乡是在哪里,离我们这个小镇到底有多远,是不是你的那个家乡这会也在下着雨,我们这个小镇算不算你的故乡,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你请假的那几天,芳经常跑到你座位上,时而她会跑过来坐在你座位上转身跟玲借作业借笔记,时而又拿着她家里谁送的巧克力或者谁买的新玩具和你的同桌一起分享,时而又过来无理取闹地向我投诉哪个同学怎么怎么了,问我还管不管。我对她一直没什么好脸色,但出于职务,不得不陪着她去解决些莫名其妙、无中生有的事情。

范也很奇怪,只要芳出现的地方,也会有他的身影,看着他嘻皮笑脸老跟在芳的屁股后面,觉得他真没出息。

这个雨季过得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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