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从小也知道只有走出小镇,才能有出头之日,但跟我不一样的观点是,我认为“学习才有出头之日”,他认为“经商才有出头之日”,所以我们两志向各异,但其实也算殊途同归。
学校里有一类人是毕业后老师永远记得最清楚的学生,这类学生上课不认真听,问题答不上,只能靠捣乱课堂纪律吸引老师同学的目光;下课玩得最疯,脑筋使得最快,问题也一大堆;老师下课想着上课治他的办法,上课想着下课避他的办法,白天闹心,夜晚伤脑。但毕业后,又恰恰是这类人跟老师走得最近,念师恩也比尖子表现得更淋漓尽致,估计是长大了,知道当年跟老师斗智斗勇是真不应该,所以长大了尽量弥补遗憾。
范就是这类人,他对于学业总是吊儿郎当,学校对他来说也仅是消遣度日的乐园,后来上了初中后没有继续读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帮他父亲打理家里的小生意。
因为有生意往来,他偶尔也会跑到我读书的这个城市,每每来到这个城市总会带我出去好吃好喝一顿,有时还悄悄的塞点钱放在我那破旧的背囊里,他知道我的境况,我每个月家里也仅能提供200元的生活费,平时需要省吃俭用才能把这个月过完。
那时候有大哥大,但并不是每人都能用上,所以他有时喝多也想找我聊天,但只能写信给我,收到他那永远没超过几行字的信,包含着对这个社会冷酷的泄愤,对兄弟情的惦念,我就知道他又喝多了,我也没有回信,因为是兄弟,大家彼此心照,他知道我懂他就好。
自你离开我们那个小县城后,我时常对着你的来信发笑发愣,范渐渐也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但他更知道芳对我的心思,一次他过来一起吃饭时,聊时儿时的事,他才跟我说起。
他承认他喜欢芳,从她转学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因为她觉得芳真性情,敢做敢为,没有太多形象包袱,虽然家里确实有钱,但也没有刻意显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跟踪她和到学校里等我实则是为了看她。还告诉我有段时间芳经常跑到苦楝树秋千那找他玩,其实也只是为了遇见我,只是那时看出我对你的心思,没有去撮合我和芳的事。他意味深长的让我好好珍惜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