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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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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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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大湖》连载

第五章 情窦初开的季节之五

刘希望心里的确装着一个女孩子,她叫姜玉红。

刘希望觉得自己喜欢一个女孩子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应该说是特没出息的表现。谁小小年纪就想娶媳妇?再说了,你用啥去娶媳妇呀?拿啥养活呀?再说了,人家女孩子愿意吗?

那时的乡村,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孩子。基本上都是“散养”。每到傍晚时分,多是每家的父母都会站到大门口高喊:“吃饭喽!吃饭喽!”呼唤声此起彼伏。

霎时,一群群的孩子从生产队场院里、胡同里,或者村口处涌将归来,奔跑着向自家的方向,四散而去,甚是壮观。不管春夏与秋冬,不管酷夏还是寒冬,他们都会在北方大平原上快乐的奔跑,奔跑在美丽富饶的田野上。

姜玉红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胳膊上挎着“两道杠”。刘希望是小队长,“一道杠”。村子里,只有她家,就她一个孩子。学校的姜木匠家是他爸。

刘希望的语文特别好,其他科就不行。所以综合起来,他的成绩就一般了。刘希望最喜欢上语文课,许是天生的,他在课文的理解能力上特强。在语文课堂上,只要老师有提问,他都会第一个举手,差不多会包揽老师的全部提问。每次回答完老师的提问,并得到表扬后,他都会用眼角瞄一下姜玉红。而姜玉红呢?则是很少看他一眼,基本上都是无视他的存在。不知道为啥,姜玉红越是这样,刘希望心里就越是喜欢。有时,在交作业本时,他能把自己的作业本和姜玉红的作业本放到一起挨着,他都会觉得特幸福。

他多次躺在床上把被子蒙到脑袋上想,等长大了一定要娶姜玉红做媳妇。而后就又会暗自神伤,自己长大会做啥呢?家里现在挺困难的,爸爸哪有多余的钱给自己娶媳妇呢?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长大了又能做啥子呢?

看小说,是刘希望最大的爱好。那时,父亲有一个绿色的小塑料本,是在县图书馆办的借书证。每到周日,父亲就会骑着自行车驮着他去县城的图书馆去借书,现在想想,刘希望很难计算自己年少时到底读过多少本书了。那时的他,看书看得如痴如醉,有时甚至于忘记了吃饭。虽然他也知道,光靠读小说是考不上高中的。他看小说有一个特点,他会把看到的情节在脑海中转化成画面,而且栩栩如生的在他的眼前浮现出来。后来,他在写小说的时候,从不先打框架,而是边想便写,很多时候,在小说没有完稿之前,他都不知道结局会是啥。

渐渐的,他开始翻阅读学校里订阅的为数不多的报刊杂志,悄悄尝试投稿,信封、邮票、稿纸、墨水便成了他的必需品。那时父亲的每月工资是36.5元,全家六口人的活命钱,后来,城里的太奶奶也被父亲接到了家里来养老,生活就更加的拮据了。刘希望不敢跟父亲要钱,就悄悄去田野上的“磕头机”(油田的抽油机)旁的配电盒里去往外扒拉废弃的铅丝,一点点的积攒,等攒多了,就把一小块铁板架到火上融化铅丝变成铅块,再卖给来村子里走街串巷的收废品的人。收废品的人会推着木板车,走几步就会停下,手持一对“镲子”,相互撞击几下。各家各户的人就知道他来了。刘希望很喜欢“镲子”,有一次他跟老师去学校的仓库搬东西,就看到了很多彩旗、大鼓和“镲子”,刘希望手脚也快,抄起一对“镲子”就开始“啪嚓”,让老师训斥了几句才肯罢手。老师还说,你喜欢这玩意,长大了就去收破烂吧!刘希望斜了一眼老师,没做声。

刘希望每次悄悄把装着稿件的信封交到邮递员的手中后,都会在心里升腾出一种难以克制的希望之感,就如他的名字,他的心中总是对任何事情,都留有着希望。

邮递员每周三都会骑着绿色的自行车来学校送报纸和信件。自行车的后架子上挂着绿色的鼓鼓的帆布袋。刘希望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变成铅字,出现在报刊上,那种渴望和希望对他来说是无与伦比!

他想给两个人惊喜,一个是他的父亲,另一个便是姜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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