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猜猜看,彩儿会去哪儿?
“那肯定是跟柱子跑了!”蒋大学说。
“是啊,啥叫‘鬼婚礼’啊!多吓人啊!”孙宝玉说。
“那可不一定呢!”刘希望略有所思。
听了三个孩子的话,何老铁没有做评判,只是咗了下牙花子,继续讲到:
郝七宝带着家人疯了似的四处找寻,可咋也找不到。甚至他们都雇人去江里打捞了,也没有找到呢。
胡斜楞家传出口风,说有人看到彩儿和人私奔了。
当天深夜,胡斜楞就让家奴们强行从郝七宝家搬走了彩礼。郝七宝坐屋地里大哭大嚎。
好在,胡斜楞再没有为难他。
第二天出殡,一大早天空便阴得吓人,好多好多的黑云在天空中翻来滚去的,瞧着骇人。出殡的队伍刚走出村子,暴雨就从天而降。胡斜楞举着拐杖扯着嗓子嚎叫着让抬灵柩的汉子们快走,不准有半点的歇息。汉子们踩着泥泞的乡路,走得十分艰难。
突然,一道雪亮的闪电闪过,紧接着,“轰隆”一声雷响,一个大火球直扑向村口的人群,在大伙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时候,就看到胡斜楞“嗷”地一声惨叫,浑身是火的飞了起来,然后就很实在地摔落在了正在运行的大红棺材上。他是被雷给击中了。搁咱老百姓的话说,就是让雷给劈了。大伙马上扔下肩头的杠子,四散逃去。“扑通!”又是一声巨响,棺木重重地砸落在泥水里。“砰”的又一下巨响,棺盖被震起,连同胡斜楞的身体翻落了出去。完了,瓢泼大雨居然停了下来,雷声也消失了。
村民们又赶紧跑回去救趴在泥水里的胡斜楞,把他扶起来一瞧,这老东西浑身上下的衣裤被烧得精光,人早咽气了。
杠夫们忙抬了棺盖去盖棺,却发现棺材里躺着两具尸体。
一具尸体是彩儿的,她穿着大红的嫁衣,脸上涂着白色的粉底,两侧的脸蛋上画着红标记,直挺挺地躺在小富财的身边。小富财也是一身的新郎打扮。
“果然被我猜中了!这个丧尽天良的胡斜楞!活该被雷劈!”刘希望一拍大腿。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坏!”蒋大学满脸怒气,用手抓了把沙土,摔在了地上。
“柱子呢?柱子咋没带彩儿跑呢?”孙宝玉心有不甘的说道。
何老铁大声说道:“后来,在彩儿的坟前,柱子跪在那里嚎啕大哭。”
“他哭有个屁用啊!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都保护不了!”孙宝玉气呼呼的嚷道。
“这个胡斜楞也太不是东西了!我……”蒋大学终于忍无可忍了,从地上跳将起来,然后,他转了一圈儿又坐了下来。
刘希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小子在想啥呢?”何老铁看着刘希望。
刘希望皱了皱眉说:“我觉得,不管是旧社会还是现在,喜欢一个女孩的话,就应该让自己先强大起来,去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
何老铁点头,说:“像你们这样的年纪,我也经历过。我想啊,人生的阶段基本上是每个人情窦初开的季节。应该都会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对异性产生过好感,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这也正常。小希望说的对,你们这个年纪,正该是努力学习文化知识的时期,做一个有文化的人,才会让自己强大。才会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而且,有了文化啊,不但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呢!”
三个孩子也都点了点头。
“前几天,我在学校听学生们议论,说老师在课堂上提问,问你们长大后的理想,说有当科学家的,有当解放军的,有想当老师的。我想听听你们三人都想当啥?”何老铁笑着问道。
“我说想当警察!看到坏人就抓,为民除害!”蒋大学第一个说道。
“我想当咱县的县长,我看到过一回县长来咱们村,是坐小汽车来的,我还没坐过小汽车呢!”孙宝玉说道。
刘希望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因为全村的人都晓得,他的理想是当给作家。他写的作文曾经被作为全校的典范文章被老师和同学们传看。
何老铁脸色突地一遍,眼睛一瞪,说道:“嗯呢,你们都是挺有出息的理想。不过,如果不努力学习,啥都白扯淡!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们都快给我滚回学校去上课!再让我看到你们旷课,我就告诉你们爹妈!你们爹妈不管,我就拿鱼竿抽你们!”
在回学校上课的路上,刘希望突然想起了太奶奶的一句话:“肩膀头有劲儿,能养活三口人,脑袋有劲儿,能养活儿千口人!”
是啊,人的一生中只有一个情窦初开的季节,也是需要自己好好思考的一个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