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刘志勇破例向校长请假,要回水龙一趟。放学后,刘志勇推出那辆有些破旧的永久牌自行车,拍了拍坐凳上的灰尘,一步跨上去,准备出发。
“刘主任,刘主任!”一个细小而又微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刘志勇赶紧下车,回头一看是王雪梅。
“王雪梅,你叫我吗?”刘志勇问道。“刘主任,你要回家吗?我就是来感谢你的,你为了我的事情操了心,担了责。”
“不要感谢我,任何一位有良心的老师都会这样做的,以后你要好好读书,争取考上好大学啊。我回家去了,你也回宿舍吧!”刘志勇再次跨上自行车。
王雪梅又喊道:“刘老师,你再等一下,我送个东西给你。”说完,它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了刘志勇,转身离去了。刘志勇打开看了看,就是一个普通的笔记本,不过用一根红绳拴着,还打了一个漂亮的心结。里面好像还有一张密密麻麻写着字的纸条。由于要赶路,也就没有再细看,将它放入背包里,骑上自行车就出了校门,在三乐公路上爬坡上坎,骑行近一小时,回到了自己的家。
“勇哥,今天是周三,不是周六,你怎么回来了?”文秀见到勇哥,感到好奇。
“回来休息一下,几天不见你和娃儿了,想你了啊,不行嗦!”刘志勇幽默地说。
文秀:“你过来,我好好看看你!”刘志勇缓步走了过来,文秀双手抚摸着他那满脸胡子的面庞,双眼对视,仔细打量着,见他满脸疲惫的样子,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一定是有啥事瞒着她,文秀给他泡了一杯西湖龙井,递到刘志勇手上,说道:“你先喝茶,我去做几个菜,我们喝两杯啊!”
刘志勇端起这杯西湖龙井,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悠悠茶香浸润着他的心田,一身的紧张和疲劳逐渐消散。慢慢地,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任凭中央电视台播音员的声音在客厅中飞扬。
当文秀做好饭菜,见下酒菜还不够,她又赶紧骑车去水龙场那个卤菜摊,买来猪耳朵和猪蹄子,这是水龙场的招牌菜,刘志勇最喜欢吃。
摆好碗筷,倒好酒。文秀不忍心叫醒睡得正香的勇哥,她小心翼翼坐到客厅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一旁如雷的鼾声让文秀几乎听不清电视里面的声音,文秀望着一起生活十几年的夫君,心痛怜爱之情充满着她的每一个细胞。
一小时后,勇哥突然醒来。见蒋文秀已经做好了饭菜,在一旁等着自己起来。刘志勇揉了揉眼,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怎么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真是对不住你啊!”
文秀说:“你快去洗个脸,过来吃饭,饭菜都凉了!”
洗过脸后,刘志勇端坐在文秀对面。文秀说:“来,几天不见了,我们喝一杯啊!”
刘志勇几杯酒下肚,有点激动了。“老婆,我给你讲,这两天我经历了我教书生涯以来,最惊险的日子。”刘志勇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给文秀一五一十讲了出来。文秀的眼泪一下就滴落下来了。这眼泪是心酸,是担心,是后怕。文秀心想,要是没有处理好,勇哥就要挨处分、降职,甚至被开除教师队伍,一家人的命运将会改变。
聪明的文秀嘴里却说:“勇哥,没得事,现在不是处理好了吗?要是我面对王雪梅那样被人欺凌,也会站出来。这是你的本能,是你的良心,是你的农民本色散发出来的行动。”
“不过。”文秀话锋一转,说道:“你以后也要注意,不要惹出事情,让我和儿子受怕,也不要影响你的前途,你都教书二十几年了,才当了一个主任,你看那些会拍马屁的同学都当校长、科长了,你也要收敛一下自己的性格。”
刘志勇答应道:“要得,要得,以后绝不让老婆担惊受怕。”刘志勇端起杯子,对着老婆一饮而尽,表示对不住她。心里清楚,她说的同学是哪几个人。刘志勇一直暗下决心,要好好工作,将来一定超过她说的那个同学,也就是他曾经的情敌黄麻子。
此时,文秀靠了过来,头靠在勇哥宽大的膀子上。端起一杯酒有点醉意地说道:“来,勇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不是故意说的,就是想让你平平安安的,这个家需要你,你是顶梁柱。你把酒喝了,去洗个澡,我们今天早点睡,今天不是周末,儿子不在家。你看要得不?”
刘志勇知道文秀心里想那事了,干了一杯酒。然后被文秀牵扶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