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艾的研究有了新的进展,他终于在中红外和远红外光波长之间找到与人体相近的波段,他通过和一些气功大师合作,发现他们对这个波段的远红外线有感应,虽然人眼看不见。为了确认,他把气功大师的双眼用铅皮眼罩遮上,然后用不同的红外线光照射大师的脸部,光的强度一样,波长不断变化。在一个固定波段,气功大师会说脸部的学位有一跳一跳的感觉。靳艾自己也亲自试过,他用站桩的状态能感受到类似的感觉,但如果不安静下来就啥感觉也没有,这从侧面印证了人体与大自然的互动关系。靳艾迫不及待的把数据汇总到王淮源的资料库中,办公室没人,他知道导师又去图书馆查资料了。
王主任最近迷上了秦汉以前的文献,用他的话叫‘书不读秦汉以后’,他说:“从三国到西晋,中国就一直在没落,东晋的衣冠南渡就是第一次把中华文明磨灭的浩劫,再加上佛教传入中国,直接把中华文明整自卑了。秦汉之前是中华文明加速发展赶超西方的时期,汉朝达到辉煌的顶点,才能造就汉武帝穷兵黩武,而东汉末年的战乱纷争就是衰败的开始。”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张崇明院长跟我有不同的观点,他觉得汉武帝就是为了让华夏文明走慢点,是有意这么做的,汉武帝做了很多事,比如制定‘太初历’并且把音律、度量、历法全部统一在一个体系下。对外大规模用兵,把匈奴打跑,使中国封闭起来,在传统风水的指导下,自然系统竟然可以维持农耕传续很多代,不像两河流域过度耕种把土地弄成沙漠了。如果按照文景之治的发展下去,中国可能回很早进入工业时代,那时中原大地的自然资源会迅速耗竭。”
“但这种衰退和封闭最后还是被欧洲打破,才造成近代中国的苦难。其实古代很多灿烂的文化并没有传播下来。比如,甲骨文有五千多个字,但现在传下来的只有一千五百字左右,这一千五百字演变成了现在的汉语,之前的很多积累全没传下来,连文字——这个传播载体都缺失了大部分,其承载的知识也缺失很多。再比如以前的‘巫’,专指女性沟通天地的人,男性的叫‘觋’就是在旁边看着的意思,女性本来就比男人敏感,她们在特殊的药物作用下,可以激发身体的本能,可以给人看病,或者预测吉凶。”
王淮源看了靳艾的实验数据,非常高兴,现在就差在普通人身上做测试,这样就满足了科学可重复性的特质,不能只是在气功大师的身上,这个气功本身就不可量化,必须在普通人进行验证。
章伯明又来医院复查、开药,他把调整用药这一个月的感受跟张崇明院长仔细说了一下,现在感觉精力充沛,晚上睡眠相当好,但白天有时会心跳加速,和情绪有关。在心跳加速的时候,感觉自己反应很快,力量很大。张院长微笑着说:“知道最近给你换的是什么药吗?上次你签字的时候看了吗?这是一种细胞干扰素,抑制细胞增殖,简单说就是基因类药物,我发现你的心脏问题,最终的根源是基因的问题,这种药物类似运动员服用兴奋剂,只不过功能是反着的,但如果进行尿检还是会呈现阳性。
人类有二十三对染色体,30多亿个碱基对,每个碱基对都有自己的功能,目前人类仅仅破译了2亿多个,遗传密码效率非常高。哺乳动物的基因相似度很高,要知道人和老鼠的基因相似度有90%,所以哺乳动物的基因差距都不大,但昆虫和无脊椎动物与人类差别就很大了。”“您说的时间基因是在这个里面吗?”小田在旁边插嘴道:“您上次说哺乳动物那相同的90%基中涵盖了很多物理定律吗?”
张院长摇摇头说:“不是物理定律,是感知规律,哺乳动物相同的基因其实不止有遗传我们生理特征的功能,还有很多我们的相同的认知也包含在这些碱基链里。比如,肢体受损伤就会有神经系统发出信号,感觉疼;比如,眼球接收光线到视网膜,呈现的是二维图像,但我们用两只眼睛,在大脑里把世界还原成三维的。
所以,我们只能按自己的认知去理解宇宙,昆虫的眼中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爱因斯坦说‘时间就是人类的错觉’,蚂蚁、蜜蜂、细菌甚至鸟类,这些生物对时间的感知是完全不一样的,大肠杆菌20分钟就复制一代,这就像人类从出生到性成熟,微观世界的时间跟我们根本不是概念。
就算宏观世界,大部分昆虫虽然没有心脏,属于开放式血液循环系统,但也有类似心脏功能的‘背管’,它也有它的节奏,相当于高等动物的心脏,这个节奏与他的生命是相匹配的。也就是说,它们可能也经历了人类感觉几十年的一生,只不过在人类的眼中他们就活了几个月。”
小田点点头,虽然接受起来有些难度,但她相信张院长的严谨,章伯明还没反应过来,这和他有啥关系。看到他们俩没太明白,张崇明继续说:“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吧,你们知道蜂鸟吗?小田,上次我让你搜集的数据还记得吗?这种地球上最小的鸟,飞行过程中心脏每分钟跳动1200次,翅膀每分钟扇动2280次,局部体温102度,没有翅膀的散热,它就烤糊了。而夜间,它的体温会降得很低,心跳可以到每分钟50下,就像死过去一样。
很多科学家认为,是它代谢催化酶分泌调节的作用,但我研究了它DNA与其他鸟类的区别,发现它有可以控制时间的一组碱基对。就是说它可以控制时间的快慢,它白天的新陈代谢的速度大约是大象的100倍,我们看到它飞行在空中是悬停状态,每秒钟翅膀扇动近40次,实际在它的世界,就是正常的速度在扇动翅膀,只不过它觉得我们的速度太慢。”
章伯明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我觉得世界变慢,是我能调节时间啊!那我岂不是太厉害了,这病还用治吗?”小田也怀着崇拜的眼光看着他。张崇明说:“别高兴的太早,我虽然在你的DNA中发现了类似的遗传密码。但你不是蜂鸟,再说,蜂鸟的寿命也不长,平均就是6、7年,是进化了几百万年形成的稳定状态。而你这种状态并不稳定,时间快慢交替会让人脏器受损,所以你还得坚持吃药,平复情绪,让你的时间稳定一些,并且记住了,不能熬夜,你不能让时间长期快速度过,否则你身体机能会迅速老化。”
小田在旁边点头说:“我上学时老师就说过,牛顿说所谓时间,其实是时间的增量。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就说,时间是基于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
还有,最近您让我搜集资料,其中有一篇文章就写,时间是有维度的,跟空间一样,有方向,因为人类是时间的一维生物,而且只能向前,其余时间方向是人类无法窥探的。但并不是说时间只有一个维度。”
顿了一顿,小田继续说:“美国Nasa航天局就做过一个有关“时间感知”的实验,他们从20位符合条件的候选者中,挑选了一位年轻的女性来进行实验。在实验开始之前,对她做了严格的心理测试,在一切条件都达标之后,才安排她住进了地洞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在进入地洞之前,科学家并没有告诉这名女孩要在里面居住多久,只告诉了她要享受生活。洞穴布置得很温馨,里面有各种娱乐设施,当然了,电子产品也是给科学家们“做过手脚”的,因此这名女子并不能从中获取到任何有关于时间的信息。这个实验的目的是评估在慢长的太空旅行中,人类在没有时间参照时的反应。
一开始,女子还能用书本,吉他,电视来消磨时间,可一段时间过后,女子发现自己越来越懒了,这种懒不仅表现在行动上,也表现在心理上。此时,科学家就询问她:对时间的感知是如何的?女子表示: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其实,女子对时间的感知已经出现了偏差,她有时候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两三天了,但其实仅仅过了几个小时;有时她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可她却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两个小时。很明显,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待实验进行到130天的时候,女子就因身体出现问题而被迫退出实验。女子从山洞中出来后,科学家就问她:你感觉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了?女子回答道:应该有两个月了吧。事实上,女子已经在山洞中待了四个月了。该实验的过程和结果引起了科学界的广泛讨论。人类正常意识中所意味的时间到底是什么?”
张崇明微笑着说:“人们所说的时间,以空间界定的,是地球自转、地球围绕太阳公转,来确定一天和一年,时间本身不存在。但我们生活中用各种表来计时,甚至各国都有‘国家授时中心’那我们怎么能保证都在一个时间框架里生存呢?
其实这个秘密就写在我们基因里,正是哺乳动物这些一致代码,来保证我们有着适应地球自转和公转的时间感觉。但这些遗传代码在转译的时候,偶尔也会产生错误,但这种稳定基因的错误概率非常非常小,况且这种错误大部分都是致命的,能发育成胚胎已经很不容易,即便出生也很快就夭折,极少能被观测到。”章伯明和小田对视了一下,心理念叨,完了,这回要成小白鼠了。
张教授还有很多没说,这些就是现在物理学上争论的问题,时间是不是像光、声一样,是物理条件作用在生物体上才有的东西?光就是电磁波,我们眼睛接收它,大脑把它变成红橙黄绿。声音就是空气震动,耳朵接受下来再由大脑把它变成音乐或者噪声。如果时间也是这样,那改变了我们的接收端,也就自然改变了我们个体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