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艾伦已至而立,而芬奇,也已步入了知天命的年纪。”
“虽然每次外出作业,仍旧是父子同行,但随着芬奇年事增高,其精力也大不如前。因此,作为耳濡目染多年的艾伦,便从幕后走到了台前,担任起了主要工作;而芬奇现在的身份,则类似于‘经纪人’,更多地处理一些‘业务接单’,以及为客户开展安抚工作,期间,还经常作为儿子的‘场外指导’,并尽可能地在细节方面,多为艾伦指点迷津。”
“现如今,芬奇和艾伦这对儿父子,仍旧会在闲暇时间,或坐在电视机前,或前往现场,看上一场‘休斯顿星系人’队的比赛。总之,这对儿一起共事了20年之久的父子师徒,他们之间的情感,比起任何人,都更加深厚。‘情逾骨肉’,可以完美形容这对儿父子师徒。”
“然而,这对父子师徒之间的深厚情谊,却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戛然而止。”
说到这,故事好像也跟着戛然而止,这回,他停顿的时间更长,此刻,晚风吹过,我感到异常地冷,但随着逐渐上道的听觉神经,我选择了继续坚持,我坚信,这个故事,还有花旦。果然,他没有让我失望。
“对不起,我耽误的时间太长了,抱歉,你还在听么?”
“哦,是的,请继续吧,说实话,你的故事,让我逐渐入了迷。辛苦了,你还要烟吗?”
他好像没听到我的诚意,继续沉浸在他的故事当中……
“需要指出的是,这个夜晚,是个月圆之夜。你知道,总有一些生物,会在月圆之夜出没,来袭击人类,或是抢夺他们最宝贵的东西。对于芬奇来讲,最宝贵的东西,只有这个家,确切地说,一半是亲情,一半是爱情。而在这晚,芬奇可能是这个世界上,迄今为止最不幸的人,以上两样东西,都被这个神秘生物夺去了,他死在了自己家中!”
“此时的丽贝卡·艾尔伯特,也就是芬奇的妻子,两眼圆睁,满面苍白,似乎被吓坏了,颤抖着蜷缩在角落里,目睹着还在逐渐扩大范围、流淌中的芬奇的血和尸体。”
“听闻父亲突然离世的艾伦,更是完全慌了神,圆睁的双眼,意味着他根本不相信所发生的一切,他感到无力、无助、彷徨、焦虑,他瘫倒在朋友家里,又用那仅有的力气,支撑起沉重的身体,以及六神无主的灵魂,疯了似地往家赶,他已顾不得天有多么黑、风有多么吹、路有多么远、腿有多么软,只顾着跑。”
“呼吸的氧气逐渐增多、迈的步子逐渐缩短、抖动的双腿逐渐变酸、抡起的双臂逐渐下垂,就连喘息声,都变得比以往更加剧烈。艾伦的身体告诉他,他累了,但他还没到家,父亲的突然离世,需要他去确认,父亲的离奇离世,需要他去送这最后一程……因此,他不敢停下这追逐的脚步。”
“‘啪’!房门被推开了,艾伦跑到了父亲面前,双漆跪地,抱起父亲的头不停呼喊。他觉得,这只是父亲的暂时晕厥,或许是低血糖、或许是失血造成的短暂休克。总之,他想要叫醒父亲,就像之前,父亲叫醒他那样。”
“此刻,艾伦的疲惫、焦虑、无助、害怕,都被他的极度悲伤所掩盖。他发现,他已经叫不醒这沉睡中的父亲了。在他失望地大声哭喊中,声音早已变了样……”
“他想要知道事情真相,随即强作镇静,跑向角落里的丽贝卡,他想要问清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而此时的丽贝卡,思想并不集中,意识也并不清醒,面对着儿子的发问,她什么都没说。”
“不久,警察闻讯后赶到了艾尔伯特的家。在对芬奇的意外死亡表示震惊、悼念,以及安抚逝者家人之外,他们还做了专业地刑侦工作,并将芬奇的尸体带回了警署,请法医寻找相关线索。”
“可以说,警察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是非常专业且负责的,他们做到了能做的一切。”
“但你知道,有时候,努力不一定会有理想的结果,这次也不例外。后来,警长根据现场的勘察报告、尸检报告,各种人证物证搜集的结果,举行了一次记者招待会,并对外宣布了此次刑侦案件的审查结果。结果出人意料,芬奇,是自杀!”
“对,是的,你没听错,虽然,没有人相信。”
在这期间,艾伦每天都强作镇静和坚强,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安抚丧夫的丽贝卡;而到夜晚,只有酒精和致幻药物,才能让他忘记丧父的悲痛。”
“这一天总要到来。就像这20年间,他和芬奇为其他客户做的那样,只不过,艾伦这回的客户,是芬奇,更是他的父亲。”
“眼泪从两颊不停滑落,作业从始至终,艾伦的哭泣从未停止;可是芬奇,却走的好像很安详,嘴角有些微微上翘,而且,妆后的他,面色显得更加红润、透亮,就好像静静地睡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