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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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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3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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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安康》连载

第二十八章 被诱惑的野马

“安康,你在家吗?”喜鹊美好飞落在安康家门口。

安康探出头,见喜鹊美好满面愁容,忙问:“喜鹊大叔,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喜鹊美好叹了口气,“如果你愿意听,我想说说,也许那样我的内心会舒服些。”

“喜鹊大叔,你说吧。”安康趴下身来。

“刚才,我从北面飞来的时候,见到一匹栗色马,套着缰绳,绳的另一头,拴在一辆三轮车上。栗色马耷拉着头,无精打采地跟着车往前走着。我飞落在它头上,问起原因,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替它伤心。”

“是怎么回事?喜鹊大叔。”安康好奇地问道。

“栗色马说,它是生活在草原上的野马,过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有一天,它看见一个男人,骑着一匹高头黑马在草原上游玩。那匹黑马漂亮极了,马毛被梳洗得干净油亮。鬃毛上系着彩带,彩带随风飘扬的样子深深吸引了它。于是,它不顾父母的警告,偷偷溜出去,来到那个男人身边。男人开始表现得和蔼可亲,给了栗色马鲜美多汁的牧草,绚丽夺目的彩带,还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栗色马说,它当时特别享受那种爱抚,傻傻地跟在男人身后走进了一个围栏。随后,围栏门关上了,男人的脸也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后来,栗色马被残忍地套上了绳索,皮鞭、饥饿成了它的家常便饭。再后来,栗色马被卖给石料厂,整天拉着板车运送石料,稍有怠慢,便是皮鞭的抽打。一个月前石料厂关闭了,栗色马又经多人转卖,最后被一对夫妇买走。他们牵着栗色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栗色马说它不知道自己将被带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将遭受什么。它经常幻想自己没有走到那个男人身边,那扇围栏门也没有关上,它还是自由驰骋在草原上的野马。栗色马说,若能够脱去缰绳自由地奔跑一回,真是死也无憾了。”

“喜鹊大叔,”安康打断喜鹊美好,“喜鹊大叔,你快去看看那对夫妇到哪里了?中途是否休息?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做些什么。”

喜鹊美好点了点头,转身飞走了。

中午时分,喜鹊美好又飞回来。“安康、安康,他们停在廊亭桥东北面树林里,正在吃午饭。”

“好!我们快去!”安康朝廊亭桥方向跑去。

中年夫妇已吃过午饭,躺在树荫下休息。安康见栗色马栓在三轮车上,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嘘!我是来帮你的!”

栗色马会意,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希望的光,它一眨不眨地盯着安康。奇迹在创造,自由在逼近,成了!安康成功解开了绳索,引着栗色马走进公园密林处,又帮它解开了缰绳。“嘿,你这是怎么了?”安康见栗色马泪流满面,忙问道。

“四年了,我终于没有了缰绳的束缚,谢谢你们!我控制不住狂喜,让我流泪吧。这是自由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它让我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真的。栗色马,现在你自由了,有什么打算?”喜鹊问。

“回草原!对,我想回梦寐以求的大草原!”

“可以。不过草原是个遥远的地方。现在你必须先藏好,等天黑了再做打算吧。”喜鹊美好说。

“有人看见栗色马往这边来了,我们再仔细搜搜。”一些人火急火燎地往密林深处跑来。

“不好了,有人来了。”喜鹊忙喊道。

“快跑,跟我来!”安康引导着栗色马跑起来。

好久没有奔跑的栗色马,腿儿似乎有点不听使唤。但自由充满了神奇的力量,让向往它的栗色马精神亢奋,四蹄生风般往前奔去。

“快,它在那里!”年轻夫妇拿着绳索,旁边还有很多帮忙的热心人。

“往前跑!”安康大喊道,“不要回头!”栗色马听后继续拼命往前跑去。安康见逮马人越追越近,便停止奔跑,转头对众人汪汪大叫起来,试图威慑他们。

拿着绳索的男人见安康如此狂吠,气急败坏地骂道,“好狗不挡路,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说完,男人把绳索甩向安康。

栗色马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它急刹住脚步,毫不犹豫地奔跑回来。男人已套住了安康,正要上脚踹安康,见栗色马奔来,便丢下安康转身去套马。

“快跑开,栗色马!”安康大喊。但栗色马并没有听劝,竟站在那里束手就擒。

“这马怎么了?”

“是啊,怎么自己跑回来了?真傻!”

“估计习惯缰绳的束缚了。”

“不管怎样,逮住了总是好的。”

……

众人议论纷纷。夫妇俩谢过众人,牵起栗色马往廊亭桥方向走去。栗色马硬扭着头,痴痴地看着安康,直到花草树木遮住了它的视线。

安康失神地回到瑞麟岛,喜鹊美好劝说完安康,转身飞走了。

第二天清早,喜鹊美好又飞到瑞麟岛。“安康、安康,好消息,好消息……”

“是栗色马的吗?”

“对、对、对,栗色马有救了!”

“怎么回事?喜鹊大叔,你快说说。”安康瞬间来了精神,焦急地催促喜鹊美好。

“傍晚时分,那对夫妇走进一个牧场,把栗色马关进一个木屋里。我飞进去,责问栗色马为什么跑回来束手就擒?”

“它说什么?”

“栗色马说,当它脱去缰绳,自由奔跑的时候,它感觉风在耳畔呼啸而过,感觉花草树木在眼前一一闪过,它所经历的悲苦和身心的疲惫也都随之消散了。栗色马说,它仿佛又回到了大草原。当它看到你被捕时,是不想让自己的恩公陷入自己曾经陷入的困境。安康,栗色马让我转告你,它不后悔这样做。它说若自己自由了,你被连累,它将活在永无休止的内疚中,那将比任何一次皮鞭虐待都让它倍感煎熬。”

“这样的栗色马,我甘愿为它付出生命。喜鹊大叔,你为什么说栗色马有救了?”安康又问。

“当我辞别栗色马,经过那对年轻夫妇房间时,我听见那女人说,‘当那匹马跑起来的时候,我看它精神抖擞,眼睛里充满了光。当我们给它套上缰绳牵回来的时候,它又无精打采起来,眼神也黯淡无光。我的丈夫啊,这个场景时刻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它让我想起你,为了生计,不得不放弃梦想的样子。’

男人起身拥抱住女人,‘谢谢你,让我坚持那么长时间的梦想。又在我迷茫时,给了我可以安心的家。’

女人扶直男人的肩膀。‘我们尝过放弃梦想的痛苦,为什么还要剥夺那匹马的梦想。’

‘那匹马的梦想?’

‘对!我看得出来它向往自由的奔跑,向往大自然。卖马人说过,这匹马曾是大草原上的野马。’

‘你的意思是-放生?’

‘对,帮它完成梦想,回归大草原。’

男人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扬起快乐的脸,‘就像你曾经帮我一样。不过这次我们并肩作战,助成野马的梦。”

“太好了,那对夫妇太善良了。栗色马知道自己要回到大草原了吗?”安康摇着尾巴欢快地问道。

“知道,我听后立马飞去告诉了它,它高兴得泪流满面。栗色马说:‘好心的夫妇竟然这样为我打算。即便他们后悔了,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抱怨的。若好心的夫妇真把我送回大草原,我会每天诚心祝福这对善良的夫妇:好人一生平安,长命百岁!”

“那,那对夫妇送栗色马回草原了吗?”

“我也担心这个,直到今天早晨,栗色马被牵引上卡车,夫妇俩发动卡车。高喊着往大草原进发,我才放下心来。”

“太好了,栗色马得救了,栗色马得救了。”安康高兴地又跳又蹦,尾巴也摇来摇去。

“这下舒心了,我们也可以安心休息一下了。”喜鹊美好说完,转身飞走了。

安康的确困了,昨晚伤心的它一夜未眠,看!这会儿安康已进入梦乡。

在睡梦中,安康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美梦。它梦见在温暖又柔美的阳光下,一碧万顷的草儿铺成绸缎般的绒毯,绒毯无限延伸,和遥远的地平线相拥在一起。栗色马奔腾而来,四蹄生风,骄傲的头颅高高扬起,柔顺的鬃毛在流动的浮力下飘逸抖动着,动感十足的身体,释放着健康而奔放的力量。栗色马仰天长啸一声,骇人肺腑的马嘶声响彻整个草原。一阵隆隆声,成千上万匹马在栗色马身后出现。一时间,万蹄齐发,狼烟滚滚,那场面如同惊涛骇浪般往前袭来,惊心动魄,势不可当。栗色马融进马群,和它们一起酣畅淋漓的驰骋在广袤的大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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