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玉轩位于洙水河公园的东半部分,修于水面之上,其北面是碧波粼粼的河水,南面是林木蓊郁的树林。倚玉轩的长廊里微风徐徐,空气清新,常有人来这里吹拉弹唱,当然也少不了戏迷歌迷们。他们有的陪同伴侣,有的携带幼儿,在长廊里或站或坐或卧,随心而行,享受着缕缕丝竹。
长廊上充满了欢乐气氛,长廊下却一池愁绪。甲鱼、河虾、白条鱼围着一个伞状的地笼,又是撞又是咬,但地笼一点破烂也没有。
甲鱼大声说道:“这地笼网犹如蜘蛛的天网,密密麻麻,扯不断也撕不烂。我们不要白费功夫了,还是先静下来找找破绽吧。”
大伙儿赞同甲鱼的说法,停止了撕咬,围着地笼网仔细查看起。地笼形如伞状,底部是个平面,六个侧面各有一个小洞,洞口呈圆形,可通往内部。大伙儿看到这里都欣喜起来,呼唤着地笼里的家人们从侧洞爬出来。但地笼里的家人却丧气地说道:“我们就是从那些圆洞爬进来的,但是再也钻不回去了,洞口处的网仿佛有魔力,只能进不能出。”
大伙儿听了这话,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无精打采起来。
小水鸭波儿见长廊下水波晃动,坚信那里一定有可食的鱼虾,便游了过去。远远地瞧见很多鱼儿虾儿们聚在一起,小水鸭波儿心花怒放,口水直流。但是,当它箭一般游过去的时候,鱼儿们虾儿们却没有逃窜的意思。小水鸭不觉心中起疑,猛刹了速度,“你们为什么不逃跑?”
河虾流着泪说,“我的虾仔们困在地笼里,也救不出来。我一个虾活着也没有意思,你吃掉我吧。”
鱼儿懊恼地说,“我的爱人也困在地笼里,它活不成,我也不想独活,你吃了我吧,让我随它一起去!”
甲鱼抽噎着说:“我的家人都在地笼里,我不能没有它们!你吃了我吧!”
一时间,地笼里外哭成一片,它们诉说衷肠,表明心境,相约黄泉路,继续作伴而行。
“停!”小水鸭波儿大吼一声,“你们说什么呢?虽然我平时以你们为食,那是凭自己的真本事,逮到你们。现在,你们束手就擒,这不是侮辱我吗?我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不过,你们不用这么悲伤,救出你们的家人并不是多难的事。”
大伙儿听到这话,忙看向小水鸭波儿,“怎么办?”“请你快说!”“只要救了它们,我们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你们不要吵嚷,先在这里守着,我去搬救兵。“小水鸭说完,拍动着翅膀飞驰而去。
小水鸭波儿还没到瑞麟岛,便大声喊起来,“安康,安康,快来帮忙,快来帮忙啊……”
安康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急促,顿觉有十万火急之事,便飞奔到水边。波儿正好也赶到,来不及歇息的波儿气喘吁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安康问明地点,二话没说,又飞奔而去。
安康奔出瑞麟岛,迅速跑出健身大道,穿过廊亭桥、健身广场、马路,跑进河南林荫道,才来到倚玉轩。此时倚玉轩长廊里,吹拉弹唱的人已离去,玩耍的人也少了很多。一位满面笑容的中年男人正收着拴地笼的绳子。
“安康,快出手啊,那个坏人就要把地笼收走了!”波儿在水里拼命喊着。
安康并没有急于行动,它思忖着此时动手抢夺地笼,大家都有可能脱不了身。而安康观察到男人身边有一个水桶。男人极有可能会把捕到的鱼虾倒进水桶里,而不会拿着偌大的地笼网招摇过市。
果不其然,男人拉上来地笼后,把战利品悉数倒进水桶里。安康耐心地等着,在男人收缩地笼的时候,疾速跑过去,叼起水桶,飞奔而去。
男人见狗叼走了水桶,抓起地笼就甩了过去。安康被砸中后背,但它并没有停止奔跑。
“你这个狗杂种,看我不打死你,活剥了你的皮!”男人又捡起一块砖头砸向安康。
还好,安康没有被砸中。但眼看就要到路口了,安康心想:与其让鱼儿们虾儿们跟着自己一起冒险,不如送它们早早地回到水里,那样它们才安全。于是,安康猛一甩头,同时松开了牙齿,水桶被抛出,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抛物线。不!是生命线,无数条生命。
随着“咚”的一声响,水桶落在水面上,又斜斜地沉入水里。安康看着鱼儿、虾儿、甲鱼都游走了,欣慰一笑,又朝西飞奔起来。
中年男人还在咒骂,不过没有谁在乎他的骂声。甲鱼和家人团聚了;白条鱼和爱人再次相拥;虾妈妈和虾仔们又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一起;小水鸭波儿又可以凭借自己的真本事,追逐猎物;而安康,它挽救了无数个家庭的美满幸福,此时正脚步轻盈,心情愉悦地奔跑在洙水河公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