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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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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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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之恋》连载

第一章 两友相聚话真情

冯蓝天与曾小国既是老同学又是好朋友,自从那次从靖州分别后,就各奔东西。

曾小国去了深圳广又电子厂打工。

冯蓝天回到家中,一边务农,一边参加自学考试。他报考的是法律专业。

就现有的情况来,曾小国比冯蓝天混得要好。

冯蓝天仍在家中死啃书本,而曾小国却有钱在厂内租房居住了。

他所租的房间虽然不大,但至少属于一个独立空间,没人去打扰他的生活。

他会精打细算,把租房分成了两半,一半做卧室,另一半做客厅,中间没有隔墙,是用布帘隔开的。

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卧室内摆了一张床,客厅内摆了一张吃饭的桌子。

他在清理垃圾时常捡到一些废品,把废品堆在客厅的一角,集中起来卖。这事冯蓝天以前是不知道的。

平时做饭就在洗衣间,他的洗衣间既当厨房又当餐柜,碗筷,电炉子、砧板、锅、饭勺等均放在其内。

洗衣间被占用了,他就在厕所里洗衣服。

冯蓝天的突然来到,这是曾小国意想不到的,但他的到来,燃起了老朋友之间的情怀。

分别好几年了,有幸聚在一起,免不了要喝喝酒、谈谈心。

曾小国到厂外买了一个猪耳朵、一包花生米、一瓶三星开口笑酒,招待冯蓝天。

两人久别重逢,彼此问寒问暖。

对于冯蓝天的情况,曾小国基本上是清楚的,因为他俩平时有通信往来。

而曾小国是在工厂承包垃圾处理,因不太体面,他对冯蓝天只字不提。

冯蓝天来到曾小国租房,觉得曾小国的生活与信中所说不太一样,便关心地问:“老同学,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曾小国略带伤感:“唉……别提了!”

一句无奈的叹气,让冯蓝天的心凉到了冰点,他担心地问:“怎么啦?”

曾小国埋怨道:“还不是我的父母亲死得早,没人对我关爱。”

冯蓝天深感疑惑:“你姐不是对你挺好吗?”

曾小国的脸上露出不如意的表情:“我姐对我是挺好的,可我那姐夫……

“唉,他每天看到我就绷着个脸,好像我借他的米退了他的糠似的。”

冯蓝天深表同情,似有所悟地说:“难怪你出来打工了。”

曾小国无奈地说:“我不出来打工又能怎样?人总得要活着呀,出外打工至少还有个落脚点。”

人生岂有不是?起起落落,坎坎坷坷,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

冯蓝天深有感触,安慰道:“你说得也是,这东方不亮西方亮,哪里的黄土不埋人?人到哪里不是活?”

听冯蓝天这么一说,曾小国的心情变得敞亮起来:“来,干杯,咱俩不提那些伤心事。”

“好的,干杯!”

此时,舒小艳从曾小国的门前经过,她看到他在喝酒,顺便问道:“老乡,你来客人啦?”

“是的,我同学。请问你回宿舍吗?”

“回。”

“麻烦你叫曾丽梅来我这里一下。”

“好的。”

 舒小艳刚在厂区公园玩了一趟,心情格外愉快,哼着小曲返回宿舍,看到曾丽梅正在洗衣服,便悄悄地告诉她:“曾小国找你有事。”

“我堂哥找我有事?”

 “是的。我看到你堂哥跟他的一个同学在喝酒。”

“不会吧?我堂哥在这厂里没有同学呀。”

“听说是从老家来的。”

“他的同学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我去干嘛?”

“可能有其它的事嘛,你去一下呗?”

“好吧。”

曾丽梅梳了梳头,稍作打扮便走出宿舍。

户外的月亮皎洁,在深圳虽已入深秋但天气仍然闷热,工友们尚在外面乘凉、聊天。

曾丽梅沿着林荫小道,迅速走到曾小国的租房。

曾小国正在与他的同学喝酒,曾丽梅看到他的那个同学十分陌生,好像从没见过。

曾丽梅进门就问:“哥,你找我有事?”

“哦,妹,你来了。这是我的老朋友冯蓝天,在我落难的时候,他是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帮助我渡过难关的,我这样的兄弟难得。”

提起冯蓝天这个名字,曾丽梅耳熟能详:“哥,他是不是那个靠自学成材的冯蓝天?”

曾小国醉意朦胧,疑惑地问:“你是……咋……晓得的?”

“你不是常在我面前提起他?”

曾小国语无伦次:“瞧……瞧……瞧我这……这……记性。”

“哥,你叫我来有事吗?”

曾小国没有应答,醉倒在桌子上睡了。

冯蓝天嘴里不停地喊着兄弟干杯、兄弟干杯,喊着喊着就说起了胡话:“唉,这呷了酒尿多,呷了尿酒多……”

说着说着,冯蓝天欲起身到厕所去小便,尚未站稳就一个趔趄瘫倒在地,曾丽梅顾不上保持一个姑娘的矜持,使劲把他扶着。

也许是初次触碰男人,曾丽梅的心“怦怦”直跳,像拨浪鼓似的。

她的脸红了一阵又一阵,那桃红色的脸蛋被屋内的灯光照得暴露无遗。

这是她第一次双手扶一个男人,扶一个陌生的男人。

扶他时,她的两个乳房被他的身体紧紧地压着。

由于他醉酒了,她扶着他,他那满身的酒气熏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把他扶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子,找了一床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怀着很复杂的心情走向自己的宿舍。

宿舍的灯都已熄了,月光从窗棂里悄悄地爬了进去,照着每一张床。

那床分上下两铺,每张床的床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室内的舍友都酣睡了,睡得是那么的香,曾丽梅轻轻地走了进去。

在冯蓝天没去深圳之前,曾丽梅虽然与他未曾相识,但常听曾小国提起,因此,对他的印象很好。

她一直以为冯蓝天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没想到他会是这般模样?通过短暂接触,他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大打折扣。

曾小国和冯蓝天都醉了,他俩醉酒后心里十分难受,在醉意朦胧中稀里糊涂地吐了一地,昏昏然入睡了。

那刺鼻的酒气笼罩着整个屋子,他俩一觉醒来已是下午。

曾小国把家中狼藉不堪的东西收拾好了,便对冯蓝天说:“老朋友,我晚上要加班,你今天反正回家不成了,就再住一宵,明天再回吧。”

冯蓝天开玩笑说:“你咯(这)个家伙,我刚来你就下逐客令了,你还把我当兄弟么?”

 “你咋会这样说呢?我是看你在家既要务农又要自学、每天的时间过得紧巴巴的才不敢留你的,咱俩分别好几年了,我又何尝不想让你多住几日?咱俩叙叙旧情?哎!你呀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纯属玩笑话,都是老朋友了不必介意、不必介意。”

 “呦呦呦,我介意?我还冇晓得你的时间比生命还宝贵?”

 “的确也是,我咯(这)次是来深圳有事、顺路来看看你发财么?”

 “发财谈不上,你是晓得的,我是一个从苦中来的人,金钱对我太有诱惑力。

“告你实话吧,我不在工厂里面上班,我包了我厂的垃圾池清理。

“这垃圾池既脏又累没人愿清理,我嘛,看到那垃圾池里有废品可捡,就包了。”

冯蓝天惊奇地问:“你捡废品一个月的收入应该蛮可观嘛?”

 “收入倒还可以,但我干的都是些卑微的工作,每天全身都脏兮兮的,我身上那汗臭味,别人离我老远都能闻到,因此工友们都不愿靠近我。”

“管他呢,只要有钱赚,怕什么?”

“你说得也是。”

“你现在存了多少钱了?”

 曾小国诡秘一笑:这是秘密。

 冯蓝天嗔笑地问:“对我还保密?我又不会向你借钱。”

 曾小国认真地说:“你如果有困难向我借钱,我二话没说。我在最困难的时候你帮过我,你的这份情我永远记得。我就不妨告诉你吧,不过你要替我保密。”

 “如果你信不过我,那就不说了。”

 曾小国伏在他的耳旁悄悄地说:“对你我肯定相信,我现在存三十万了。”

冯蓝天惊讶地问:“你存了三十万?我没听错嘛。”

曾小国把二指放在嘴边,“嘘”的一声:“你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

冯蓝天声音很小:“哇,没想到你老同学真的在深圳发财了。”

“我这哪叫有钱?在这边有钱的人多的是。深圳有句顺口溜:‘十万元是贫困户,百万元刚起步,千万元才算富’”

“不与别人比,这人比人气死人。你能有三十万块钱,在我们老家你算得上是个大富豪了。

“不说三十万,在我们那里万元户都少得可怜。”

 “咱们还是不聊了吧,我要上班去了。”

 “好吧。”

 曾小国扛着铁铲从租房走出,经过一段水泥路面,急匆匆地往厂区垃圾池走去;冯蓝天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后,就把租房门锁住,径直往厂宿舍公园内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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