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西下,酷热的天气已稍转凉,下班休息的工友走出寝室,在公园内溜达纳凉。
冯蓝天漫步在公园内,边走边思索着自己以后的人生路该怎么走。
曾丽梅下班后穿着粉红色工衣径直往垃圾池走去。
曾小国正弯着腰在用铁铲清理垃圾,在清理垃圾的同时,发现垃圾里混有废铜、废铝、废铁、废纸皮,把它捡到一边。
汗滴不停地从眼睫毛上掉下,他的工衣湿透了,湿透了的工衣上沾满了废水,从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酸臭味。
曾丽梅走了过去,用关心的口气问:“哥,昨晚你俩喝酒醉了没事吗?”
“大事没有,但我俩都吐了。”
”醉酒伤身,你俩干吗喝得咯个拼命?”
“好几年不见了,老同学难得聚在一起。有机会相聚,自然高兴,这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哥,你那同学平时在家不会是个酒鬼吧?”
“瞧你说的,他每天在家边务农边自学,哪有时间去喝酒?”
“听说他家很穷,他咋不出来打工赚钱讨亲成家呢?”
“这人各有志嘛,他有远大的志向,哪像我鼠目寸光天天在这里掏垃圾池?”
“哥,你也不错呀,最起码你比他活得现实,哪像他每天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晓得死啃书本。”
“你还说他?你还不是高考落榜后复了两年课没考上,至今仍揣着一颗蠢蠢的雄心?”
“说得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追求。”
“你不会喜欢上我那同学了吧?”他戏谑着问。
她的脸上露出羞涩,像含苞待放的花朵蠢蠢欲动:“喜欢?不不不,我怎么会喜欢他呢?像个武大郎似的,长得那么矮!”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看你的脸红得像彩霞似的,还说对我那同学不动心?”
“哥……还不是你在我面前把他说得千好万好,我才对他有意思的。”
“不是我说得好,他本来就好。我敢断言,他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如果你真正对他有所心动,你不妨去找他一下,到明天他可要坐车回家了。”
曾丽梅害羞地走了,她回到宿舍后,脱了工作服,换了一个新乳罩,换了一身自己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后,她从宿舍出发直往曾小国的租房走去,一路上心“怦怦”直跳。
夜幕降临,稀稀散散的人群从曾小国的租房门前经过,曾丽梅满心欢喜地走到曾小国的租房一看,门锁了。
她有点失落,急忙往厂宿舍公园走去。
冯蓝天漫步走到工厂休闲区,那中间有一音乐喷泉,喷泉随着音乐的节奏直喷冲天,好像无数条抛物线在空中婆娑起舞!
休闲区四周是花栏,在花栏处有一小道藏于中间;石凳整整齐齐排列在小道两旁,圆石桌的四周围满了石凳。
花是金黄色的,金黄色的花瓣,像无数个姑娘的笑脸美丽动人。花栏的四周用砖头围着,砖头的外面贴了白色磁砖。冫
冯蓝天漫无目地在其间转悠,看到男男女女有说有笑,他心里自然也有几份开心,在开心的同时想到了自己可悲的命运对此也产生了羡慕妒忌恨。
曾丽梅穿过人群,好像猎人寻找猎物一般,目不转睛地寻找着,也许还真有缘分,她与他在众多的人群中相遇了。
她含情脉脉地向他打招呼:“老乡,你好。”
“老乡?我和你是老乡?你认识我?”冯蓝天疑惑地问。
“是呀。”她含笑应道。
“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你怎么会认得我呢?”
“我怎么认得你?你不是曾小国的同学吗?”
“是呀。你怎么认得曾小国?”
“曾小国是我的堂哥呀。”
“哦,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是没有弄清楚,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不起,我真的冇记得了。”
“你呀你,你昨晚喝酒醉了还记得吗?”
“你怎么晓得我喝酒醉了?”
“你说呢?”
“我晓得还问你。”
“你昨晚喝酒醉了瘫倒在地还是我把你扶到床上去的,你还有印象么?”
“呦,我想起来了,让你看到了我那狼狈相,真丢死人了。”
“你平时也这样喝酒吗?”
“不不不,我平时很少喝酒。”
“过度喝酒会伤身,最好少喝。”
“我知道。”
“听我哥说你高考落榜后在家参加自学考试?”
“是的。”
“我和你一样,也是高考落榜的。我复了两年课还是没考上,好丢人啊。
“在家时我看到别的同学纷纷走进大学,我真的是羡慕嫉妒恨,我好想上大学,但苦于自己没有这种能力。”
“你也可以参加自学考试呀,通过自学来圆自己想读大学的梦。”
“自学?我何尝不想?但我学不进去呀!”
“的确,自学不能心浮气躁、浅尝辄止,要有耐心,要持之以恒,要经得起失败的打击,要有一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是的,我也看到过,自学考试虽然门槛低,但真正靠硬本事考出来的很少。”
“我也还只考过八个单科,离毕业还差一半哩。”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多谢你的理解和鼓励”。
“听说你明天就要回家了?”
“是的,我这次是出来有点事,好几年不与小国见面了,顺便过来与他聚一聚。”
“你明天就要回家了,我尽地主之谊请你到茶馆去坐一坐,咱俩去喝杯茶,好吗?”
“好的,走,你请客我买单。”
她朝他嫣然一笑,领着他向温馨茶馆走去。
在温馨茶馆门口,灯光五彩缤纷,绚丽撩人。
门外车子摆得井然有序,保安聚精会神地看管着客人的车子。
茶馆内客人满座,灯光隐隐约约,似有非有,客人们沉醉在那柔美的歌声之中。
冯蓝天和曾丽梅走近茶馆门口,声控门自然开了。
服务员甲面带笑容地说:“欢迎光临!请进。”
冯蓝天和曾丽梅随着她的手势走了进去。
服务员乙轻声细语问:“请问有几位?”
“就我们两个。”冯蓝天不假思索地应道。
“请问二位是坐大厅还是租包厢?”
“租包厢。”冯蓝天看着曾丽梅脸上的表情笑着说。
服务员乙口若悬河地推荐:“说来还真凑巧,那边刚空出了一个海南情侣雅间包厢,很适合你俩的,要不过去看看?”
“好的。”
他俩随着服务员乙走向情侣雅间。
在海南情侣雅间包厢外,站着服务员丙,她身材苗条,稚嫩的脸蛋在粉红的柔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妩媚。
她把冯蓝天、曾丽梅引进了海南情侣包厢,然后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我是这一块的服务员,就在这周围静候。你俩有什么需要叫我一下,我会随喊随到。
“另外,这包厢门口有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如果你俩要独享二人世界的话,请把“请勿打扰”这牌子翻过来。”
“好的。”冯蓝天立马应道。
包厢内摆了一张茶几、两把长沙发,茶几很干净很古朴,茶几上摆了一副跳棋。
厢内的灯光很微弱、很暗淡、粉红粉红的,好像一个粉红色的梦境一般,让人感到很舒适很温馨、有一种到家的感觉。
包厢外是一张帘子,那帘子把包厢遮得严严实实的。
“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我帮你俩服务的吗?”服务员丙笑不露齿地问。
“给我来一盘鸡翅膀、一盘皮蛋、一盘花生米、一盘西瓜、一壶红茶。”冯蓝天看了看单子有选择性地点了。
服务员丙用笔记下,很有礼貌地说:“好的,请稍等。”
“你点咯(这么)多吃的要花好的钱噢。”曾丽梅担心地说道。
“没事,这要不了几个钱。”
“你以为是在你家里炒菜?这是在深圳,在茶馆,消费高着哩。”
“不会吧?”
“不会?等结账时你看看。”
包厢外响起了脚步声,服务员丙端着冯蓝天点的鸡翅膀、皮蛋、花生米、西瓜、红茶来了。
服务员丙轻轻地把小吃一一摆在茶几上,很客气地说:“二位,请慢用。”
说完后走出了包厢。
曾丽梅含情脉脉地望着冯蓝天,看着眼前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爱上这个其貌不扬的人?
而冯蓝天对这喜从天降更是乐不思蜀。
两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相爱了。
冯蓝天看着曾丽梅穿着秋装,楚楚动人,就得意忘形地说:“你好,请喝茶。”
她羞涩回敬道:“来,喝茶。”
他俩边喝茶边聊天,他无话找话问道:“你在这里工作还如意吗?待遇怎样?”
“我在这里的生活比屋里强,我不坐拉,是QC,每天在流水线搞质检。
“我还是拿日薪,每天十二元,加班费另算。”
“QC是什么?”
“QC就是搞质检的人,检查成品或半成品的质量。”
“你对我家的情况了解吗?”
“不了解。”
“我家共有五姊妹,只有一座六扇五间的套房。我父母亲都是农民,一生一世都是跟泥巴打交道。你家的情况咋样?”
“我家的情况比你家好那么一丁点,我父母是中学民办老师,跟种地的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有一个哥哥,我家就兄妹两个。”
“看来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我和你处对象是很难成功的。”
“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家。”
“婚姻既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两个家庭的事。假使我俩同意却遭到父母的反对、却得不到父母的祝福,我们以后的日子也是很难过的。”
“假如我跟你谈恋爱,你父母会反对吗?”
“我父母?他二老看到我找到你这样一个既漂亮又贤惠的老婆,即使一天冇呷饭都是欢喜的。”
“老婆?谁是你老婆?”她撒娇道。
“你呀!”他的心有点飘浮。
“我?你做梦吧!”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润。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双手把她揽入怀中:“我做梦?我要让这梦变为现实。”
她半推不推的:“别别别……我俩才认识一天哩。”
他把手伸进她的上衣去摸她的乳房,她用那稚嫩而小巧的手拉住他的手加以阻止:“你别得寸进尺哦。”
他心怦怦直跳像打鼓似的:“我喜欢你。”
她全身酥软,像小绵羊般躺在他的怀中,任凭他抚摸:“我也是。”
他俩深情地拥抱着,抱得是那么的紧,彼此心照不宣舍不得松手,直至茶馆打烊才不得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