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奔波心悲切,
辛劳一程路蜿蜒。
万日思乡终落地,
苦尽甘来几多难。
经过两天的奔波,黄昏时分这两波人终于在凉城车站汇合在了一起。他们随便吃了点饭,就在车站门口的招待所登记了两间屋子住下了。
第二天早上李国庆早早就起床了,他看到王大可起来的比他还早,正披着衣服坐在床边抽旱烟呢。
“国庆!还早着呢!你起来做啥啊?”王大可“吧啦”着旱烟。
“你这不起来的比我还早吗?”李国庆穿着衣服。
“我这人老了,没瞌睡,这么多年早起习惯了。”王大可起身拉开了窗帘。
“王队!和你商量个事,我想着今早起来早些,我开车带孩子们和他妈一起去凉城老马家吃个羊肉泡,这是当地特色,也让他们尝一尝,完了我把他们放到路边等班车,我回来接你咱两再一起走。”李国庆开始洗起了脸。
“去吧!这一路也辛苦他妈和孩子们了!这老马家的羊肉泡确实不错。”王大可看着窗外。
李国庆随便洗了把脸,就过去叫王灵秀和孩子们了。
约摸过了两个小时,李国庆气喘吁吁的领着小雪和小吉到了招待所,进了王大可住的屋子。
“国庆!你这是怎么了?带着两个孩子跑成这样?出啥事了吗?泡馍吃上了吧!”王大可抽着旱烟锅子。
“这不是怕你等的着急吗?吃过了。在路边我看着他们上了班车,我就带着这俩孩子赶过来了。走吧!一会还到老马家泡馍店,我给你尽个心。”李国庆气喘吁吁的说。
“不用了!我刚才在招待所门口吃了个豆腐脑和油饼!你和孩子们喝口水,休息会!咱们再走吧!不急,咱比班车走的快些。”王大可起身给李国庆的杯子里加了些热水,招呼俩孩子来喝点水。
王大可又抽了一锅旱烟,他们就转身出发了。
这一上车,才一会功夫小雪和小吉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的趴在李国庆的大腿上就睡着了。
这一路走着,王大可抽了一路的烟,李国庆和王大可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中午一点左右他们走到了密县境内,这里山路蜿蜒盘旋,但两侧的山上都绿油油的,时不时传来知了的叫声。
王大可说:“你们这山清水秀好地方,就是这路不大好走,估计冬天下大雪,没几个敢上路的。”
李国庆说:“就是路不太好,这路都还是解放前勘探修的,冬天下了大雪很少有车行驶,这一路可辛苦你了。”
王大可说:“咱们自己人,就别客气了。你媳妇和孩子们应该到了吧!”
李国庆说:“他们比咱们早走将近两个小时,应该到了!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咱们先去我的老家,老娘在家里,我早上叮咛孩子他妈回去先收拾下屋子,给我们擀个老家的特色酸汤长面尝尝,完了咱们去县上。”
王大可说:“那可太麻烦弟妹和老人了。”
李国庆说:“没事!来我们密县一定要尝尝地道的手擀酸汤长面,不然枉来密县,我妈调的那汤可香的很呢。”
王大可说:“前面三岔路口了,你把路看好。”
李国庆说:“前面向左侧走,右侧一会返回时,我们再走,一直下去就是密县县城了。”
又走了二十来分钟,进了一条土路,不一会到一个空旷的场里,李国庆说到了。
李国庆和王大可卸下了车上的三人沙发,两人抬着往地坑庄子走去。
李国庆喊到:“小雪、小吉把爸跟好了!咱们到老家了!”
进门后他们把三人沙发抬到了主窑洞,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放了下来。
李国庆向王大可介绍了自己的母亲。
王大可拉着老人的手说:“老姨,你儿子回来了!高兴吧!这还给你专门做了个沙发,你老可以好好享受了。”
老人好奇的围着沙发边摸边看边自言自语。
王大可没有见过窑洞,他挨着转了一圈。
王灵秀喊过来李国庆把屋里的方桌抬到了院子里,又拿了几把长条凳子。
李国庆说:“王队!我们这农村条件就这样,窑洞里面采光不好,咱们就到院子里面吃饭吧!”
“挺好的,我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窑洞呢!”王大可坐了下来。
王灵秀和李国庆忙着端出了准备好的饭菜,看着小强、小勇也坐了下来,小雪和小吉在院子里跑的玩了起来。
“王队!你先来,这是我们这的手擀酸汤长面,你先尝尝。”李国庆用一个木制的方盘端来了四碗面。
“不错,面很劲道,也入味!就是这每碗量有些少!”王大可一边咬断着面条,一边喝着汤。
“王队,这可就是你不了解我们这的习俗了!这面的份量一定要少,只有一筷子可以捞完才恰到好处,而且这面吃的时候要一口吸到嘴里,不可以嚼断的。以前,如果在这里做客被主家的女主人看到,她就会在后面下面的时候把面全部扯断下到锅里的。另外,我们这里的汤是用来入味的,不是喝的,你如果汤喝的多了,后面的面可就吃不下去了,这汤的吃了,后面还有干拌面呢!”李国庆伸手接过了王大可手里的汤,递过来了一碗酸汤面,往里面加了一些肉臊子。
“国庆!你们这面的讲究可真多啊!这肉臊子酸酸辣辣的味道也很好,一点点肉的腥味都没有。”王大可用筷子头挑着碗里的肉。
今天,王大可一共吃了五碗汤面,两碗干拌面,吃完点了一锅旱烟抽了起来。
李国庆、王灵秀照顾着几个孩子抓紧吃完了饭。
李国庆说:“妈!我这次工作调动回来了,厂里车辆也很紧张,我这赶着要到县上去把单位分配的宿舍抓紧收拾下,把车上的物品搬迁进去,王队也要赶着回去呢!这几个孩子下去有些乱,不好收拾房子,我就先留在老家,等这两天我们把房子收拾妥当我就来接孩子们。”
“国庆!你和灵秀就放心去吧!孩子我给你们看好。”老人收拾着桌子。
“小勇,小强!爸爸和妈妈要到县上去收拾咱们的新房子,你们两把弟弟和妹妹看好,到时候就来接你们,好吗?”李国庆拉着小勇和小强说。
“小勇,小强!我和爸爸要赶紧去县上,你们和弟弟妹妹玩会捉迷藏吧!我们明后天就来接你们了。”王灵秀过来抓着两个孩子的手。
说罢,四个孩子就开始在院子了玩起了捉迷藏。
老人拿出来一陶瓷罐子肉臊子说:“国庆,我看你们这领导爱吃家里的肉臊子,你就把这给他带上吧!”
“好的!妈!你就不出来了,要不孩子们跟着出来又闹腾的不行了。”李国庆接过了老人手里递过来的陶瓷罐子。
王大可、李国庆、王灵秀三个上坡到了场里,看到场里围了好多老人和孩子,他们都很少见过汽车,围着一边转,一边唠叨着。
李国庆给围观的老汉每人发了根烟,和妇女、孩子们开了几句玩笑,他们一行三人就上了车。
不一会就到了密县公安局门口,李国庆进去办了相关手续和一个工作人员走了出来。
工作人员说:“宿舍就在局对面,我领着你们过去,让车跟着就可以。”
李国庆说:“王队!就在对面,你跟着我们走。”
李国庆他们走到了一个看着有些废弃的两间房屋前。
工作人员拿出两把钥匙递给李国庆说:“就是这里了,这房子以前是局里的临时小库房,这两天刚搬空,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你们就辛苦了!收拾的先住下,完了房子有啥问题检查下,到时候局里派人过来再修补。这房子后面的荒地你们收拾下可以种些菜啊什么的?用水的话,直接来局里的水龙头上提就可以了。”
王大可跳下了车看看说:“这房子也太破了吧!和咱们厂里比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
李国庆说:“能调回来不容易,有住的地方就不错了,还有两间屋呢!在厂里我们一家六口一直挤在一个房子里呢!刚听说这后面还有块菜地,我看看去。王队!要不我给你登个房子你休息休息,这地方要收拾完我看也就迟了了!”
王大可说:“我也没事,我来帮你们收拾、收拾吧!”
三个人开始收拾起了这两间屋子,这屋子可真是好久没有人住了,玻璃好几处都是破的,墙上墙皮也开始脱落,屋顶上到处都是蜘蛛网、处处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三个人一直收拾到天渐渐黑下来,这两间房子看着也干净整齐了许多,些许有了点人气。
李国庆说:“也迟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把车上东西卸下来,今晚我们就都住县招待所吧!”
王大可说:“坚持会,东西卸了咱们再去吃饭吧。”
李国庆说:“也好!一趟收拾完,我们大食堂吃个饭,我陪你喝点解解乏。”
三个人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都搬到了屋里。
李国庆说:“终于卸完了,今天可把王队累坏了!我们抓紧洗簌下。”
“我早就习惯了,本来就车夫出身!倒是你在这地方初来乍到的……慢慢来吧!”王大可在脸盆里洗起了手。
李国庆关了灯,锁上了两个屋子的门,他们就开着解放车向县招待所驶去。
又曰: 八六子
忙赶路,夜驻凉城,凄凄黑夜无眠。晨曦起身送妻儿,匆匆又返客栈,疾驰密县。
沿途风景如画,只是道路蜿蜒,行车逐显艰难。晚霞起、终归故里境内,绿树成荫,一马平川。碗碗长面如丝酸爽,频频寒暄赞叹。夜已深,驱车月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