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霏微,芙蕖含羞。
心自成缺,弯月如钩。
美目盼兮相思落红豆。
冉儿痴痴的等待,从春到秋,年岁渐长。
父母有点坐不住了,因为乡里的街坊邻居,七大姑八大姨都关注着冉儿的婚事,让父母脸面上很是难堪。
迫于无奈的她,也加入了相亲的队伍。
她见过不少人,有高校的老师,企业的工程师,空军中尉,陆军少校,还尤其热衷于穿军装的人,拿姐姐的话来说,“你除了海军没相过,其他的部队都‘轰炸’了一遍。”
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一个人能让她下决心嫁了,她幻想着那“昙花一现的幻影”希望再能碰到第二个“风儿”,试着去走进他的世界,理解那种复杂的感情,能不再那么任性的轻易走开,而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跟他面对一切。
可是这世上连相同的树叶都没有,怎么又会有相同的人呢!
在众多的相亲对象里,她嫌弃对方的牙齿长得不好,嫌弃对方脾气不好,嫌弃对方个子矮,嫌弃对方眼睛近视……
见得人越多,她越觉得风儿好,无人能比。不经意路过军区,她会黯然落泪。听音乐时,往事重演,心自憔悴。
次年的春天又来了,冰雪消融,春意盎然,陆军少校约她爬山。
冉儿的身体依然时好时坏,经常厌食。爬到二台阁已是气喘吁吁。
陆军少校半戏谑半试探的对她说:“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
冉儿自然懂得他话里有话,说:“是啊,我浑身都是毛病,你最好还是离我远点。”
听起来是玩笑,但却是冉儿的心里话,她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爱无能,因为她只喜欢风儿一样的暖男。
中午下山吃饭,无独有偶,居然和曾经那个玲珑女郎凑在了一起,那是跟风儿在一起的时候认识的。
玲珑女郎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望着她,满脸的狐疑。
显然,她跟这个陆军少校也很熟。
她发微信问冉儿:“你这是什么情况?**风呢?”
冉儿回道:“没什么情况,认识不久,第一次出来。我和他已经分手一年了。”
玲珑女郎惊呼:“这怎么可能,你跟他感情那么好!”
冉儿淡淡回了句:“一言难尽。”
那顿饭,冉儿吃得五味杂陈。
陆军少校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冉儿几乎也忘记了他的存在,因为喜欢不喜欢,其实第一眼就注定了。与此同时,玲珑女郎也从她的朋友圈失踪了,再无音讯。
约摸两个月以后,陆军少校再次约冉儿吃饭,也许是因为无聊,也许是出于对玲珑女郎失踪的好奇,冉儿竟答应了。
他们吃饭的地方约在一家地方特色的小馆,菜品和面点的口味都偏重,绿白搭配的豆腐炒韭菜,还有将洋芋切成条蒸熟后又加了葱、姜、酸炒制的洋芋拔拉,甜腻的油糕,硬得可以竖起来的面条......
冉儿看着他吃得满头冒汗,真是羡慕他有个好胃,但那些重口味的佐料,样样都让她心生厌恶。
她突然想起来,刚上班那阵,曾经在新华分社挂职的朋友,也给她介绍过一个朋友,据说是分社的才子。
初次见面,那位才子将他带到了极其偏僻的一个小巷子里,美其名曰要请她吃东北菜,豆角是咸的,因为腌制过,还点了些什么她记不清楚了,一顿饭吃下来让她觉得格外别扭,因为自己不是东北人,而且自小口味清淡,真不知对方是怎么想的。不过一顿饭,也就再没有了下文。
冉儿后来明白了,这类人可以统称为“直男”,显然不是自己的菜。
关于玲珑女郎莫名失踪这件事,她再没提起,因为已经显得有些多余。
饭后,陆军少校提出送她回家,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数次相亲,数番邀约,都以失败而告终。还是应了闺蜜那句话:“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可以通过努力得到,唯独感情。”确实如此。
冉儿还是偶尔在朋友圈看到风儿的一些动态,但再无联系。
直到翌年三月,风儿约她周末爬山。真是个春和景明的好日子,冉儿刻意穿了一套紫色的运动服,这样可以衬得她皮肤不那么腊黄。
他已早早等在楼下,肩上挂着一架相机。一年多没见,难免略显尴尬,眼神也略有逃离,人看上去胖了些许,但还是英姿勃发。
他微微笑了一下,眼角似有粼光,眼圈微微发红。冉儿嘴角轻轻动了一下,想说却没有发出声来。两人低着头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