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只相逢一场,拥抱后倾尽所有的力量,今后只为自己绽放。”
此生一世情,只为万劫身。可又有几人能参透。
回到家,冉儿欲哭无泪,她站在镜子跟前,打量着双目无神的自己,那副样子真是令人厌恶至极。
人只有将悲伤过尽,才可以重见欢颜;将寂寞坐断,才可以重拾喧闹;把苦涩尝遍,就会自然回甘。
爱情终究不是生活的全部,安全感只能依靠自身给予,它无关外物,只存在于内心。
不过一天的时间,她的生活焕然一新。她从书店里买来了《本草纲目》、《黄帝内经》,从商品城搬来了橡木泡脚桶,顺路还从花店拎了一束红色康乃馨,她要做自己的医生,从内到外医好自己的病。
她扔掉了那些日日夜夜带给她慰藉的“鸡汤”,扔掉了五颜六色的药片,扔掉了那些所谓“养生机构”的年卡,调整了自己的做息时间,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每晚九点,她准时关灯睡觉,床头那部无线收音机曾无数次伴她入眠。凌辰六点,她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冥想和静坐,然后畅游在书海。每晚坚持用热水泡脚,并配合穴位按摩,使她腊黄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了起来;她读了尼采、周国平、龙应台......干枯的心灵变得滋润起来。
凤凰涅槃,死而后生。她重生了。
再见面是在一个月之后,那是她搬回家的日子,也是她彻底告别2802的日子。
既然不能选择相爱,那就选择好好告别吧,从此天涯陌路。
风儿履约而来。
他埋头悉心整理着东西,从衣服到鞋子,从电器到锅碗瓢盆。衣服卷成了卷,一个个装在了打包袋里;餐具一层层包好,装在了箱子里;化妆品拧好盖子,装在了皮箱里。
冉儿看他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如果他们还没有分开,她定会拿着纸巾温柔地帮他擦拭额头,嘱咐他悠着点,别累着。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客气地说:“累了就稍微休息一下!”
风儿抬了抬头,同样客气地回应道:“没事的,早收拾早结束。”
冉儿心如刀绞,这个她曾幻想在一起过一辈子的男人,近在咫尺却远过天涯,一切如梦幻泡影。
花开又花落,流水送流年。
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误。
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冉儿心里却下了一场雪,她将自己的内心彻底冰封了。
她从一个年少不经世的天真少女,变成了一只冷漠的刺猬。
偶尔她还是会怀念2802那些欢乐的时光,想起对门阿姨慈祥的笑容,在最怆慌无助的时刻,那些许的温情曾是那么真实的温暖过她。
母亲从冉儿落寞的脸上洞悉了一切,也曾暗自垂泪,叹息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在感情上没有一个好的归宿。
冉儿体谅母亲的苦,但谁又能对她所经历的一切感同身受呢,“心安便是归处”的感悟,母亲自然也是无法理解的。
她爱上了旅游,或是对自己内心的放逐,或是不想让自己成为父母的负担和忧愁。
那一年的除夕,她是一个人在丽江古城过得,沿着四方街的青石板踽踽独行,光影四射,水波鳞鳞,酒吧里震耳欲聋的乐器声更显得她的落寞,不时有吧员招揽着生意:“美女,今晚全场特价,消费300元送果盘一个哦。”她无奈的笑笑,继续前行。
一串串的红灯笼、璀璨的烟火都在提醒她,今晚应该是全家团圆一起守岁的日子。
她拔通了家里的电话,故作轻松的跟母亲聊起了身边的景象和旅途中的趣事,母亲的语气也是落寞的。
团友们大部分都是结伴出行,有情侣、有夫妻,跟她拼住在一个房间的女子,似乎对人文山水并没有太大的热情,一路上总是抱着零食吃个不停,当冉儿逛得满身疲惫回到宾馆时,她正裹着被子津津有味的看着春晚。
对于伴而言,志趣相投是多么的重要。
团里有一家三口,夫妻都是知识分子,带着约摸十六七岁的儿子,在重走茶马古道时,冉儿同他们共乘一辆马车,前面体验采茶时,冉儿的脸上被擦上了抹茶粉,知性的妈妈从包里拿出了湿巾,悉心地帮冉儿擦去了脸上的茶粉,直看得男孩一脸的妒意,冉儿朝他笑了笑,他也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这种不期而遇的温暖,总是在旅途中不经意的遇见,然后大家又各自天涯。
旅行给冉儿的生活打开了另一个天空。
玉龙雪山的洁白神圣、大理的风花雪月、阿诗玛的感人故事、石林的巧夺天工、泸沽湖的自然纯净、西双版纳的异域风情......无不令她留恋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