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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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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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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月之旅连载

夜色逐渐覆盖城市,一盏盏路灯缓缓亮起,各自照亮着属于自己的一片空间。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了生活而忙碌奔波。

李维骑着一辆小电动车,在拥挤的电瓶车流里,缓缓移动。周遭的各种车喇叭声,人们说话的声音,让李维本就低落的情绪,变得有些烦躁。身体与精神似乎要分开,脑袋里一片模糊,眼睛也变得无法集中注意力。李维使劲摇了摇头,提醒自己还在骑车。

看见不远处的红灯,李维缓缓捏紧刹车,电瓶车停在了十字路口。但还有许多电瓶车似乎看不见红灯一样,有的直行有的左转,无视险而又险擦身而过的轿车。李维是个守规矩的人,他喜欢遵守着各种规则,认真的要求着自己。

看着红灯闪烁着不断变小的数字,李维眼中一片茫然。身体中似乎某种东西正在被缓缓抽离,是什么呢?他想,我快要变成一个空壳了,里面空空荡荡。

就剩十几秒,就可以变成绿灯了。李维看着那些摇头左右四顾,再次冲出去的电瓶车们,不禁疑惑。他她们都很急迫者回家,是否是因为有某人,在家等待?一打开门就有人,在家说,“你回来了,我已经给你把饭做好了,洗洗手快来吃吧!”类似的话。李维想如果也有人这样对自己说,他应该也想着赶紧回到家吧!他有些羡慕。

回到家,打开出租房门。李维熟练的烧好开水,泡了一桶泡面。用冰水洗了一把脸,感觉似乎脑袋清醒了一点后。他打开手机,点开新闻看了看。今日的第一热点是某位帅气多金的男明星,嫖娼被捕,李维并不觉得意外。他看了看围绕这件事底下的那些评论。

评论区基本分两个派系。女同胞基本都表示很疑惑,表示不明白那位男明星图什么?为什么不好好找个对象?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倒贴估计都愿意跟那位男明星。

而男同胞则表示理解,大多数隐隐表达的含义就是,现在的女同胞太现实。连那么厉害的男明星都不相信爱情了,更何况普普通通的他们。

在某些朋友圈里,李维甚至看到某些女性,发表言论谴责,现在许多男同胞都想白嫖。看看人家那位大演员那么帅还多金,都要付钱找女人。对于“白嫖”这个词语李维很是疑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当然更多的男同胞提出,那位明星是嫖娼,似乎不能与找女朋友混为一谈。

看着这些热闹的评论,李维心中却并未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关上手机,他吃着泡面。心想是什么把自古以来,互相扶持、爱护的男性女性关系,放到了对立面?男人觉得女人太现实,只认物质不认感情。女的觉得男的,没有物质还给不了自己感情。网络就像一个大染缸,把人们的思想染成五颜六色。各种名词、隐喻、流行语层出不穷,花里胡哨。绿茶女、普信女、妈宝男、直男……各种给人的定义标签层出不穷。以至于到最后,都说对方说的是毒鸡汤,分不清是非对错。

这时李维收到了一条信息。

“分手吧!我累了。”

李维看着这条短信,看着手机屏幕,黑色的字体,“分手吧!我累了!”似乎她的疲惫,顺着这六个字传达给了李维。只有六个字两个标点符号,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好简单,六年?还是七年他有些记不清了,两人在大学相识,为了她,他放弃了自己的专业,跟她一起来到,这千里之外的城市。好奇怪,两个人说了那么多情话,看了那么多风景,最后结束却只有六个字,两个标点符号。我是不是应该大哭一场?或者着大醉一场呢?李维想着。

但李维却不知道怎么宣泄自己的情绪,似乎一切早已意料。自从去年女友雯雯找借口,搬出去后,最近一年两人见面的次数逐渐减少,李维很多次打电话,女友雯雯都以加班为由拒绝了李维的看望,尽管两人距离并不远。李维有次去偷偷看过女友想给她一个惊喜。看到她满脸笑容和一位英俊的青年进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他就有了不太妙的预感。

过去两人也争吵过,也闹过分手,但这次李维知道不一样。想起了当时看到雯雯的微笑,他嘴角勾起,也笑了笑。“双‘喜’临门,真好啊!”

另外一‘喜’,就是李维今天刚好失去了工作,干了五年的工作。老套的剧情,李维想,失恋、失业,但想起今天在公司里的遭遇,他却笑了。

洗漱好后,李维躺在床上一会侧躺一会平躺。脑子里一会,回想起经理略带嘲弄的眼神,一会回想起女朋友与英俊男子的笑容。一年前她躺在自己身边,两人相拥而眠,一年后似乎屋子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他在脑海中不停的问着自己。在翻来覆去的折腾中,睡意悄然来袭。

等李维再次醒来,正好七点,和往常一样闹铃都没来得及响。刷牙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辞职不干了。自己在干了五年的公司,辞职了。尽管有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同事,劝自己忍忍就过去了,但他这次真的不能忍,也没有忍耐的必要了。

打开手机,有同事马江发来信息。“李维,我跟经理说说好话,你去低个头忍忍错,算了。不是看谁的面子,看钱的面子,你是为了赚钱啊!兄弟。”

往下翻了翻短信,好几个人都发出了类似的消息。李维笑了笑,对同事马江表示了谢意之后,关闭手机。

他看向窗外,秋天本来是落叶的季节,但这座四季如春的城市却变化不大。就像他自己多年前和多年后似乎变化也不大。他对这种每天重复的生活,一成不变的自己,已经有些麻木了。他觉得自己需要改变,无论改变的是什么。不然自己的某些东西会永远失去,再也无法回来。

一天之后。天空湛蓝如洗,微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李维的脸颊。李维骑着一辆自行车,背上背着背包,后座上也带着日常用品,他打算一路骑行回,距离千里之外的秦岭山脉里的小镇。

国道上有有许多骑行的车辆,时不时超越李维。而李维并不着急,因为他的路很长很长一千两百公里,够他骑很久很久了。阳光有些微微刺眼,他沿着提前下载好的电子地图,已经骑行两个小时了。他觉得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变得有些重。而看了一下地图,他还没出自己住的区。

停下自行车李维取出水喝了两口,看着眼前正在逐渐凋零的草木,他感受到了浓浓的秋意。他深呼吸,感受着肺里传来的清凉感,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甚至还大喊了几声。虽然肌肉酸痛,腋下和额头都有细密的汗珠,但他觉得身体和精神似乎不在分裂,这让他深深体会到自己还活着。吸的每一口空气,都蕴含着力量。唯一让他感觉不太好的就是,时不时从他身后快速经过的汽车,带着灰尘和排出的有害气体,让空气变得不是那么清新。

排了水,上了自行车,李维继续骑行。他的速度并不快,或者说越来越慢,但却坚定不移的一直前进。看着前路,李维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已经和别人在一起的女友雯雯。她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和自己的高富帅男友在一起呢?不知道她的男友是否像我一样包容她的小脾气,和生活中的个人习惯。公司里的人会怎么议论我呢?会不会有人说我有骨气?不,应该是骂我傻吧!毕竟公司里“聪明人”那么多。我要是这么回去,不知村里人怎么看我?估计都会骂我神经病吧!没出息。他连忙摇了摇头,控制自己不能后悔,不能往那些方面想。就一次他只想任性这一次。

就这样一直骑到,他感觉到肚子饿,才停了下来。虽眼前正好是一座小镇,镇子中间有条街道,小镇虽小,但人却特别多,也很热闹。看着那些人的厂服,李维估摸着周围应该有不少大型电子厂。正因为这些厂,吸引了外地的打工人,打工人来到遥远的南方,在这里工作赚钱消费。带动起本地的经济,于是房价、物价都在提高,本地人的生活水平也跟着提升,于是本地人有钱了,外地打工人,也能带些钱回到贫穷的老家,盖新房娶媳妇。虽然比不上南方,但也比在家里种地入不付出强很多。但南北的贫富差距也逐渐拉大,经济中心早已,转移到了沿海城市。

李维一边看着街道两边的小饭店,一边想着吃些什么。因为大力整顿,所以便宜又好吃的路边摊逐渐减少,李维只能找了一家面馆走了进去。点了一碗汤面,李维坐在人不算太多的座椅上等着。习惯性掏出手机,想看些新闻或者短视频,才忘了,他已经拔掉了SIM卡。

把手机重新塞进兜里,李维把视线转向店里,这是一家秦汉面馆。虽然他没有一口面一口蒜的习惯,但他还是很喜欢吃面。视线左移是两男两女,穿着厂服正在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其中一位长发青年,一边嘴里塞着食物,一边说道:“那个线长,也就在你们面前装比,你看我今天把他怼的,他咋的?还想打我啊?他敢打我就敢躺在地上。”

他对面一胖一瘦的女孩,都捂嘴笑了起来。

其中胖女孩说:“还是别理他了,不值当,我们做过那么多厂那些线长不都那个样子么?仗着屁大点的官,说话难听的要死,还喜欢没事找茬,什么玩意不就是一条哈巴狗么!”旁边的女孩附和着。

另一个一头短发带着眼镜的青年说道:“这就是资本家的压迫,上面的资本家老板催下面的经理,经理、催科长催班长,班长催线长,线长呢?催我们,因为比起我们他权利最小。比我们也没多赚多少钱,大家都可以指挥他,所以他的权利最大的用处,不就是欺负我们么?就像古代的奴隶制,对奴隶们狠的是奴隶主,但真正动手狠的可是那些穷打手……就像当时把黑人奴隶从非洲卖到美洲的奴隶主,其实也是黑人。”

眼镜青年讲得很认真,时不时还擦下被雾气,遮挡住的眼镜片,他觉得自己讲的很有水平。他期待着两个女孩,回应。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好滔滔不绝的再说一些。但事实是女孩们对这些不感兴趣。

这时长发青年说道:“吃完饭溜冰去?怎么样?”

两个女孩连忙附和。

长发青年看向眼镜男。

眼镜男笑容僵硬说道:“呵呵,你们去吧!我不擅长溜冰,我去网吧。”

长发青年嘴上抱怨着眼镜青年,不和他们一起去溜冰,但表情显然很开心,一副你小子很懂事的样子。很快长发男带着两个女孩走了,眼镜男微笑着目送三人离去。三人走后他笑容收敛,结完账自语着,“说好的介绍对象……呸……”也缓缓离去。

……

李维听着几人的聊天。有些感叹果然许多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会玩,会吹牛的男孩。之后分手了,就骂世上没有好男人,也没有爱情。这时他的面条到了,他拿出一次性筷子,正打算吃。却被一双修长洁白的手指,抢了先。他抬头看去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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