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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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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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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月之旅》连载

第六章 凶手

李维觉得自己的胸口似乎被压了一块巨石,让他无法呼吸。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腿颤抖。她就这样死了?死在了我的不远处?我居然就这么睡着,直到她的死亡。他恨自己,恨自己没保护好月。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对方。但眼下想那些已经于事无补。

“冷静、冷静……”李维咬着指头,疼痛迫使他冷静下来。

李维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的心跳不在狂乱。不去看仿佛睡着了一样的月。他脑中迅速思考。谁杀了月?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伤害这样的女人?发生了什么?不不不……凶手一定没有走远。先报警,在去追凶手,我没法带着月的尸体,一定要报仇。无论对方是谁,一定要,一定要宰了他……

因为之前他拔掉了,电话卡。此时他无法报警。他有些恨自己的愚蠢,此时他觉得手机是多么重要。他没有来得及收拾自己的物品,骑着自行车往最近的城镇赶去。先报警,毕竟人多力量大,他可不会一个人乱找,孤胆英雄?那是电视里的情节。万一对方人多,是穷凶极恶的疯子,自己一个人去,追上对方。刚好来个自投罗网,自己的命不重要,可要是没法报仇……

李维疯狂骑着自行车,距离最近的城镇最少一个半小时,此时他拼尽全力。半个小时他就到了小镇派子所报了案。他感觉肺里在燃烧,喉咙在冒烟,双腿已经毫无感觉。

由于身处穷乡僻壤的地方,城镇人口也不多,命案什么的。对民警同志来说,简直天方晏谈。但两人还是把事情通报给了县里,然后开着一辆老式长城皮卡警车,朝着李维说的地方快速行去。中途开始下暴雨,这让李维有些着急。因为雨水会带走许多犯罪证据。

到了李维露营的地方后。李维和两位民警,一起冒着雨下了车。当走到月帐篷的位置时候,李维愣住了,地上空空如也,居然什么都没有。只有李维的帐篷孤零零在那里,月的帐篷以及衣服自行车,一切的一切全都没有。甚至连防风钉,和钉在地上的小空洞也没有,他甚至趴下地上找了找。

“怎么会这样?什么都没有?肯定是犯人来清理了所有现场。”李维有些激动的说道。

那位中年微胖民警拍了拍李维说道:“冷静、冷静,小伙子。我们一定会帮你的。”说完他四下看了看,在泥水里,找到了一个月亮形玉坠。

“是你的么?小伙子?”中年人民警问道。

李维连忙转头,下意识回答说道:“是的,是我女朋友月的。”

“月?名字?”另为一个瘦高个民警问。

李维点了点头解释说道:“她是少数民族,具体哪个,我……我还不清楚。但她是叫月,月亮的月。”他有些愧疚,事实上他只知道她叫月,关于她,李维了解的很少。

瘦高个民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微胖中年民警问道:“骑行认识的?”他指了指自行车。

李维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可现在她的自行车帐篷,都不见了,所有的跟她有关系的东西,都不见了。”

两位民警对视一眼。微胖民警摇了摇头说道:“雨下的不是时候,许多证据都没有了,这样吧!我们在附近再看看。等县里来人,雨小点咱们在继续找。还有小伙子告诉我你的身份证号码,还有女友的长相特征。”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洗清这个世界的所有污浊,小溪的河流也逐渐增大。民警帮忙把李维的自行车还有湿了的行李,放进皮卡后斗车厢里,把车子停在远离小溪的地方。雨刮器已经停了下来,因为已经来不及清理雨水了。

李维看着窗外发呆,三个人都浑身湿哒哒的,民警打开了车载暖气,暖气咳嗽了两声,散发出了缕缕热气,让三人有了一丝暖意。

微胖中年人民警,从车里拿出香烟发给瘦高个民警和李维。李维点燃香烟猛吸一口,呛得的他连连咳嗽,他这才想起他根本不会吸烟。

一个小时后,雨停了。但犯罪现场也被彻底洗刷一遍。县里的警局也派了许多人,附近路口排查可疑人物。

半个月后,依然毫无任何消息。

此时的李维衣服凌乱,身上散发着浓重的异味。头发蓬乱,眼睛里充满血丝,嘴唇开裂。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坐在警局的长椅上。

“您好!小刘同志怎么样了?”李维焦急的问着一位熟悉的警察。

小刘摇了摇头说道:“哎……没有丝毫消息,附近的市、县也都打了招呼。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别放弃,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说完拍了拍李维的肩膀。

时间又过去半个月。李维知道不能在这里等了,也等不出结果。他想要放弃这次骑行之旅,直接回老家。但由于月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暂时不想见到熟人,或者说不想见到任何人。

李维带好干粮。手机早已有了新卡,他再也不敢让手机处于,无法打电话的状态了。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缓缓前进,月的身影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尽管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暂,但记忆画面却是不是闪现出月的音容笑貌。

三天过去了,李维头发更长了,还有了胡须。他不喜欢白天骑车,他基本晚上行动,借着月光或者手电光。他喜欢黑夜,黑夜可以让他隐藏自己的身体和表情,也可以让他,如同一条受伤的狗一样,独自舔舐伤口。

公路缠着大山一直延伸到深处,而路外就是峭壁。此时正是上坡路,李维往山上艰难的骑着。整段路只有自行车的咯吱声和李维粗重的喘息声,周围很安静。他仿佛跟自己身体较劲一般,越是累,腿越疼,他越咬紧牙用力骑。他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他就会想到那朵“血色玫瑰”。他的心脏就会狂跳,一股无形的怒火,就要吞噬他。让他恨不能毁灭眼前的一切,甚至毁灭自己。

每当这个时候,李维脑海中就浮现出月的话。似乎是梦里,或者真实中出现。“李维我对你说过不能放弃啊!”

“我没放弃啊!”李维回答道。

“那你还想死么?”月严肃问道。

李维沉默。

李维此时想,月是不是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还有当时她说,“以后你会知道一切”。究竟是知道些什么?似乎月隐藏了许多李维不知道事。抱着这些疑问。他才一直没有崩溃。

翻过长坡,李维在山道旁的一片大空地,停了下来,准备吃一些东西。看了看附近,在山崖边上找到一截粗大的树干,引燃后,烧好开水,泡上泡面,加入火腿肠。他拿着手电在山崖附近照了照。心想这种偏僻的地方,要是有野兽,自己怕是直接玩完吧!

这样想着,似乎是回应李维的想法。一声凄厉的狼嚎从远处传来,声音凄然仿佛还带着一股愤怒之意。之后数十声狼嚎传来。

 虽然李维感觉距离自己似乎很远很远。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凉意。等泡面煮好后,李维快速吃完。熄灭火堆,快速离去。他尽量远离这一片地区。直到彻底听不见那些那些狼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车速才慢了下来。他有些疑惑,不是说狼之类野生动物,都去了深山老林里。距离人类很遥远的地方么?怎么就跑到公路附近了?而且听声音,还是狼群。

疑惑之际,突然在黑暗中传来奔跑声。声音一听就是哺乳类动物,四蹄着地的奔跑声。还有时不时类似狗的低吟声传来,李维意识到了什么。他反应很快,连忙骑着自行车就跑。他想关掉手电光芒,但此时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里,他只能无奈开着大手电一路狂奔。

随着时间流逝,李维感觉腿仿佛有万斤重一样。每蹬一圈自行车脚踏板,肌肉都在颤抖。而他身后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却越来越近。

“法克……”李维不禁暗骂。这得多倒霉?这比中彩票的几率还低吧!当然他并不期望,这些狼群只是和他一样,正好顺路旅行,打个招呼说声“再见”,就走。他觉得自己,基本被追上那就是个死。

明天说不定新闻上就会出现。某某地某人,深夜骑行,被狼群袭击做了狼群的夜宵。而某些专家会出来分析说,“哎,这件事我们经过分析讨论,得出这样的结论,大家深夜不要一个人骑行。更重要的是,看见狼群来了,千万要记得报警啊!”

然后关于狼群为什么会出现在国道附近。专家们在经过研究讨论,最终得出以下有可能的结论:“第一狼群饿了。第二狼群需要吃夜宵。第三狼群要出来夜跑,以防止体力衰退……

李维想着这些,在亡命骑行的时候,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生死危机下,还笑的出来,反正他觉得很有意思。只是他的速度越来越慢,体力严重透支。而他身后的狼群越来越近。

李维停下了车子,靠在山坡上,喘着粗气。从背包里取出那把杀死月的尖锐餐刀,刀上的血液早已被雨水冲跑。刀是雨停之后,李维找了许久,才在一个小泥坑里找到的。这是杀死月的凶器,他没有交给警察。他想他期待遇见凶手,用这把刀杀死对方。但此时这把刀却有了别的用途,杀死狼或者杀死自己。想着如果用这把刀杀死自己,他觉得也不错,大概率去阴曹地府还能遇见月。

用手电照了照后方。黑漆漆的夜色里,无数绿色的光点浮现,闪着幽幽寒光。那是数百只狼群的眼睛,反射出的寒光。此时狼群正在向着李维疾跑而来。

李维有些绝望。要不要来这么多?他一个人够这些狼塞牙缝么?他觉得手里的刀,还是来杀死自己简单点。和狼群拼个你死我活什么的,他想都没想。杀死自己还能死个痛快,和对面狼群硬拼。基本要受到比五马分尸更惨的待遇。估计要多等十几秒才能死吧!而在他纠结自己该拿刀自刎?还是照着心脏来一下?要是一下不死可咋办?……

当李维还在思考的时候,狼群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他从来没想过自己面对死亡能如此平静,甚至还能自嘲。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了那个奇迹女孩吧!他想。

狼群瞬间到达李维身边,淹没了李维。当李维起身的时候,浑身已经满是,狼脚印。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只半大不大的小狼崽撞在他腿上。起身对着他一阵龇牙。随后继续奔跑。

李维站起身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一脸疑惑的看着离开的狼群。就这?什么意思?这时李维感觉到身后地面在微微晃动。他把手电光转到身后,只见十几具,人形或者狼形、鸟形等。各种浑身长满触手,像是各种动物拼凑成的奇异怪物们,正慢跑着向他伸出触手。

李维揉了揉眼睛。嗯没看错。此时李维觉得腿不疼了,脑子也不胡思乱想了,身体也有劲了,一口气能上八楼了。他把刀咬在嘴里,扶起自行车,一个抬腿,就骑了起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此时他突破了自己的极限,是的,他不是一个人,后面还有许多怪物追着。

李维以自己从未有过的速度极行。很快就超过了,那只落在后面的小狼崽。他想起那句经典台词“你不需要跑的比敌人快,只要比队友快就行。”小狼崽似乎体力耗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它的父母已经变成了,怪物的一部分。所以并没有狼来帮助它。在超越小狼崽的瞬间,双方似乎都看了彼此一眼。李维似乎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幼时的他也有过这样的眼神。也或许李维什么也没看出来。

但李维停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走到小狼崽面前抓住它脖颈的毛皮,笑着说道:“你丫刚才对谁龇牙呢?”

小狼崽这次没有龇牙,只是呜咽几声。似乎在回应着李维说的话。

把小狼崽放到身后,李维看着奔涌而来的怪物。自言自语说道:“李维啊!李维!你真是作死啊!要是被这些怪物杀了,应该比被狼群吃了还惨吧!”他看着其中一位,明显人类与其他动物的混合体,有些反胃。

李维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狼崽子,呸了一声:“他娘的,谁让这货是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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