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乐乐。沈乐。你牛都跑不见了,你还睡。”一个扎着麻花辫圆脸,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摇着睡觉的小男孩。
李维这才知道原来记忆主人,叫沈乐。
沈乐揉了揉眼,四下看了看说道:“没有啊!你骗我,二妞。”
二妞插着小蛮腰气鼓鼓说道:“逗你玩呢。我都说了多少遍,不准叫我二妞。难听死了。叫我名字刘婉清。”
沈乐挠了挠头说道:“可是你爸给你起的名字是,刘二妞啊!你大姐刘大妞,你三妹刘三妞。多好听啊!还好记。”
自称刘婉清的女孩,敲了敲沈乐的脑袋:“你傻不傻?气质懂不?女孩子要有气质,名字要温文尔雅。什么二妞三妞的,以后我长大了自己就改了。”
沈乐撇了撇嘴自语道:“切,还是二妞好听。”
刘婉清:“你说啥?”
“没、没啊!那啥二……婉清啊!放牛回去把你作业借一下呗!”沈乐说道。
“你自己没脑子啊!”说着刘婉清开始数落起沈乐。完了后说,“等会来我家自己拿,给你抄。”
沈乐只是看着刘婉清呆呆的笑着。
就此几个小时后,两人各自回了家。生活一天天过去,此时像是有人按了快进键,画面快速转变。几副沈乐与刘婉清的一起放牛,一起写作业的画面一闪而过。
再次停下来,李维看到一间教室。学生们正在读着课文。沈乐面前的书挡住了他大半个人,他缩在书后面。打着哈气,有气无力的读着。
“报告。”一个女声从教室外穿来。
班主任老师看了看来人。“刘婉清,又是你。你都迟到多少次了,还有我都给你说了,不要打耳钉,也不准染发。你看你像干什么的?以前学习多好,现在变成这样了……”班主任正在喋喋不休的教导着刘婉清。被一声“报告”打断。
“报告……”沈乐大喊。
“什么事?”班主任皱眉问。
沈乐赶紧回答: “老师,肚子疼,要拉屎。”
班主任:“忍着。”
“报告,忍不住了。要……”沈乐大喊。
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沈乐身上,笑了起来。
“去去去,懒狗懒马屎尿多。”班主任厌恶的看了看,坐在最后一排的沈乐说道。
沈乐连忙,跑出了教室。
“你下去吧!下不为例……”班主任无奈挥了挥手,让刘婉清回到了座位。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相识一笑。
画面一变。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沈乐想对自己的青梅竹马表白,告诉她。自己喜欢她,尽管表白之后,该怎么办他并不知道。但他还是无法压制自己的喜欢,于是他约她出来,鼓起勇气表白。
还未等沈乐开口。“沈乐,帮我个忙吧!”刘婉清低头说道。
“什么事?你说吧!我一定帮你。”沈乐心跳加速的问道。
“我……怀孕了,但我还小。我我……不想要,你能陪我一起去医院么?”刘婉清泣不成声的说道。
沈乐愣住了。他揉了揉耳朵,在问了一遍,得到相同的答案后。一股无名之火,在沈乐的心中燃烧。伴随着嫉妒、悲伤、失望、心痛等各种情绪迎面而来。让沈乐差点发疯。李维这会心里苦,本来是抱着看3D电影的感觉来的,这会记忆主人的情绪。他完完全全体会到了,就像他自己的经历。他在脑中疯狂大喊“月兔,我能出去么?我不想体验了。”
月兔没有出现,但声音出现在李维脑中:“我还在研究呢,暂时出不去。我当时都问你了,确定不?你自己说确定的。”
李维现在心里是五味杂陈。连调侃自己的力气都没了。不去理会李维的心里状况。
虽然沈乐心里很是难受,但还是答应了刘婉清。两个人就这样,战战兢兢的找了一家私人小诊所,完成了人流。期间沈乐把自己的生活费,垫了进去。为此吃了许久的干馒头。
事后。沈乐找到那个让刘婉清,怀孕的男二流子。在某个小巷里给对方,套上蛇皮袋,揍了一顿,让对方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而沈乐当晚直接跑路辍学,跑去南方打工。进了电子厂。
沈乐的家乡身处山区。家里没什么地,也没有特殊的矿产等其他物品。所以少部分人开始出去打工,趁着这个风潮,沈乐也去了华南地区。
在同乡的介绍下,进了一家电子厂工作。
十四岁的沈乐,一干就是三年。他不吸烟、不喝酒、不赌博,出门也很少乱花钱。他想好好存钱,以后出人头地,有了像电视里一样的豪车、豪宅。回去让村里人看。
某天,沈乐接到了。刘婉清的电话。说有好工作介绍给他,让沈乐赶紧过去。沈乐没有犹豫,辞了工作,就去找刘婉清。
两人见面后,沈乐才知道。刘婉清已经出来工作一年了。而且还交了一位骑着摩托车帅气男朋友。沈乐虽然心里无比痛苦,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毕竟两人已经好几年没联系了。尽管沈乐一直想联系刘婉清,但因为揍了对方喜欢的人,他觉得对方不会原谅自己。
刘婉清与男友对沈乐 超乎寻常的热情。这让沈乐很开心。但二人却迟迟不提工作的事,而是和一群,刘婉清嘴里的家人们,一起讲课,或者吐露心扉。但沈乐却一直没有真正意义的做到过,吐露心扉。而是隐藏了自己对刘婉清的爱慕之情。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沈乐把自己攒了钱,都交给了刘婉清,让她做投资。刘婉清还鼓励沈乐再把其他亲朋好友叫过来。沈乐觉察出事情的异常,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刘婉清,不愿意醒来。但在此之前他想确认一件事。
在一个大家都快乐的夜里。因为喝了酒,刘婉清与沈乐发生了,肉体关系。
“婉清,我好喜欢你,不……我爱你。从小就爱着你,一直爱着你。”沈乐借着酒意说道。
“爱?小乐,你懂什么是爱么?别以为我陪你睡了,咱两就有爱了。咱这个叫肉体关系。嗯……对,就和那啥一样,就是你不用付钱。毕竟咱两一起长大,你也是第一次。但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觉得我们这是一次意外,意外懂不?酒后乱性。”刘婉清一边穿衣服一边对着沈乐说道。
“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沈乐不敢在提爱这个字了,他觉得刘婉清说的对,爱是神圣的。“你要是嫁给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
刘婉清摇了摇食指,轻轻摸了摸沈乐的头发。温和说道:“我啊!刘婉清以后要嫁的男人,必须要有钱有势,陪我看天上地下最美的风景。他会开着最昂贵的车子来接我,让我成为最有脸面的女人。”
沈乐愣了愣满脸疑惑:“有钱有势?那么重要么?”
刘婉清认真点了点头说道:“别嫌弃姐俗,咱们生活的山疙瘩太穷了,真的,穷怕了。你知道我要多羡慕那些城里女孩么?有好衣服穿,好吃的,有轿车坐,父母也疼爱。我们呢?一家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什么大妞、二妞……哈哈,干不完的活,放不完的牛。到了年龄随便嫁个人,抱两个娃,看娃、种地、做饭。运气不好,遇见脾气差的还得挨揍,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多可悲?”
沈乐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他是个知足常乐的人,有吃有喝有钱赚,回家盖房子。要是能娶了刘婉清,他就觉得生活就是完美的,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的世界太小,装不下他爱的人。
那晚过后,沈乐不辞而别或者说是偷偷跑了出去。他知道,那是朋友们经常提到的传销窝,正大光明的情况下很难离开。
沈乐回到过去干的厂,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安心工作。每夜每天他脑子里都是刘婉清的话。他开始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太老实。于是他试着改变。有个朋友邀请他一起学习修车,他同意了。当时路上的车子,还并不算多。
沈乐从来都不傻,反而很聪明,特别是他超强的动手能力。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学的差不多,于是和朋友一起开了家修车铺。起初生意并不算好,但沈乐待人真诚,也从不乱收费。时间一长客人多了起来。于是两人开始找徒弟。因为和朋友在收费高低问题上发生了分歧,于是朋友重新开了一家修车铺。
数年的积累。沈乐逐渐积累人脉,那个时候开的起车的基本都是有钱人。在一个客户的推荐下,沈乐开始了,车辆代销和修理维护。徒弟多了起来,店面大了起来。他对员工,如同家人,待遇好。所以大家工作也很努力,服务也到位。形成良性循环的数年后。沈乐的店面已经有了十几家,汽车代销、养护、维修一条龙服务。也就是现在的4S店。而此时的沈乐刚好三十。
当沈乐开着数十万豪车,出现在刘婉清的面前时候。刘婉清感动的泪流满面。
在周围人羡慕的眼光中,刘婉清流着泪。牵住了沈乐的手。一个月后两人结了婚。三年后,两个人有了两个孩子,都是儿子。
婚后沈乐,陪着刘婉清度了一次蜜月。就回到了正常的工作状态。酒局、夜总会、各种奢侈的酒会,与人应酬。基本没时间回家。因为这些刘婉清经常跟他闹。但时间一长刘婉清似乎适应了,沈乐的生活节奏。沈乐也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扩大公司规模,他的野心逐渐膨胀。直到多年以后,与刘婉清离婚。
刘婉清一次次的吵闹。沈乐总是说:“我是爱你的,婉清。但有时应酬没办法,那些风月女子,只是逢场作戏。”
刘婉清则说:“我们已经这么有钱了,你以后可以你不用这么应酬了吧!”
沈乐笑了起来:“你说什么呢?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手下上千人呢。我不拼谁拼?”
对此刘婉清,无言以对。
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沈乐对待员工已经没有过去那么真诚。福利减少还是小事,各种明里暗里的合同条款,就可以让手下人,多干活少拿工资,欲仙欲死。
用沈乐某次酒局上的话来说就是:“员工是什么?就是给我们赚钱的牛马、工具,不听话给一鞭子,再不听话,卷铺盖滚蛋。反正咱们国家就是人多,你不干还有别人干。”
众人都觉得沈乐说的对。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离婚吧!沈乐,我累了。”刘婉清面无表情说道。
正准备与某位大佬,打高尔夫球的沈乐愣住了。问道:“为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么?”
刘婉清笑了她问道:“好好的?我们多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多久没在一起说话了?多久没陪着孩子一起旅游了?”
“就因为这些,你要和我离婚?你疯了吧!”沈乐声音嘶哑问道。
刘婉清说道:“可这些就是我想要的啊!我告诉过你了。”
沈乐砸了手中的豪车钥匙,指了指独栋别墅,以及数辆豪车。怒声说道:“你看,你看。这些还有那些。这是你十几年前说的,你说你要这些的。你现在又在说什么?”
“那是十几年前,我还小不懂事。”刘婉清淡淡说道。
沈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咆哮道:“你在说什么?你天天在家脑袋坏掉了?你这个疯婆子。”
“你成熟点吧!我们不合适。这一切的错误,我也有责任。我觉得分开才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选择。”刘婉清从头到尾都说着,似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她越是平静,沈乐就越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