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70后,出生于1978年2月4日。
可是,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是1977年12月27日。没有人记错,也没有人搞错。只是因为我出生在农村,那时候人们都习惯用农历记日子。给我上户口时,我妈说“腊月二十七”,工作人员就写下来“12月27日”......
朦朦胧胧见到过一大群人在一个田里干活——听说那是“生产队”。
隐隐约约听到过人们说起过“计工分”——听说那是“大锅饭”。
但我出生几年后,它们就成了大人们口中“以前的事”。
我生活在成都平原的一个小镇乡下,家离场镇不远。街上有“一食堂”、“二食堂”,有供销社,有机面厂,有杀猪的经营站、有上公粮的粮仓......
那个时候,我们没有精致的玩具。几个火柴盒、几张香烟纸、一沓旧报纸、几颗子弹壳、一堆废旧的自行车链条......都能在我们手中变成新奇的玩意儿。
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是游乐场。一片田野、一条沟渠、几个草垛、一丛竹林、一棵大树......都能成为我们嬉笑玩乐的场所。
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将来会有电脑、手机、平板、游戏机。弹弹珠,跳皮筋,推铁环,捉迷藏,跳房子,下河捞鱼,上树捉鸟......这些,一看就会,简单而快乐。
那个时候,我们的父母很忙。他们白天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晚上回家洗衣,做饭,宰猪草......日出而作,披星戴月。他们不会陪我们读书,不会辅导我们做作业。
那个时候,我们不懂什么叫“旅游”。我们能用脚丈量的世界,只有方圆几公里。我们只能在课本里看看天安门、日月潭、葡萄沟、桂林山水、布达拉宫......
那个时候,我们没有课外书。但是大门敞开的老茶馆里有说书先生,我们常常坐在茶馆的门槛上听他惊堂木的声音。我们从破旧的“小人书”里认识了杨家将、美猴王、诸葛亮、武松、李逵、宋江......
那个时候,我们没有补习班。学校,是我们唯一上课的地方。被老师留下来补课的,肯定是“瘟猪子”——那是很丢脸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们的周末只有一天。星期六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就趴在学校花台的边缘上围成一圈,比赛谁先把周末作业做完。这样,星期天一整天都属于我们自己了,直到日落西山,野草微露......
那个年代,物质匮乏,生活简单。
但童年从不亏欠我们该有的快乐,甚至给予了更多。田里的庄稼,路边的野草,村头的大树,凌晨的鸡鸣,夜里的犬吠,还有屋顶冒出的袅袅炊烟......渲染了我们童年画卷的基调,那是一种乡土的味道,清新朴素。
童年没有明确的界线,但不惑之年的我们距离那个时代已经越来越远了。
每次回到老家,总会触景生情。虽然那儿在岁月变迁中改变了模样,我也总是在记忆力寻找着它们曾经的样子,回忆我们曾经在那里的乡土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