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误闯三岔小巷
无论怎样,我得赶紧逃!我慌不择路从三岔路口窜进了一条巷子。这一条窄窄深深的巷子,死一般的沉静,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了流动。
老到掉牙的旧楼,斑驳的墙壁,油漆斑驳的木门多敝着,过道里扯着蜘蛛网一样乱七八糟的绳子,上面胡乱晒着红红绿绿的衣服。敞开的旧屋里,挤挤挨挨地摆满了四方形的斑驳旧桌,桌旁四边坐满了男男女女,一律全神贯注,哗啦哗啦的麻将声不绝于耳。
记得我们小区看家护院的狗小狼爷爷幽默风趣地说:“我们地儿三大产业,第一重工业打石匠,第二轻工业打锅盔。第三娱乐产业打麻将。”
我看第三产业发展才是蓬蓬勃勃。打麻将蔚然成风,鳞次栉比的牌馆,遍布街头巷尾,禁赌也是屡禁不止。狗爷爷的儿媳妇——狗小狼的妈妈,听狗小狼婆婆逢人就讲,那鸟女人不要脸就是搞赌,把自己都输出去了,跟茶馆老板私下跑了。我的邻居叔叔因为打牌赌输,欠了巨债投湖自尽了。隔壁小区的女人输了她家的三层楼房无家可归了,我的远房小表姐兔小朵,她的爸爸也是玩牌赔了夫人又输钱,兔小朵妈妈也跟人跑了,兔小朵爸爸从此也妻离女散了……
这些玩世不恭的家伙,也是准备玩火自焚步后尘吗?!真是恬不知耻让人嗤之以鼻,我避之不及。遂加快脚步,快速穿过这七弯八拐地巷子。
寂静的巷子里,却还有好几处游戏厅扯着俗气的高粱色红布帘子,有男女打打跳跳勾肩搭背着,兼一边鬼鬼祟祟的招揽着生意。网吧的大门明目张胆地开着,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染红黄绿头发的不良小青年,或叼着烟吞云吐雾,或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的盯着屏幕,血脉喷张的边打着游戏,一边嘴里吐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团乌烟瘴气!
我三步并着两步,一鼓作气穿过让人忐忑不安的这危险长巷,眼前忽地豁然开朗。
居然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这片空旷的泥土地,另一边长满了齐人高的野草,野草旁坑坑洼洼的地面,乱糟糟的堆满了沙子、钢材、砖块,原来是一幢烂尾楼。我又望了望天空火辣辣的太阳,却接二连三的打了几个喷嚏。一望明晃晃的太阳就会打喷嚏,是为什么呢?我想起太阳的传说来:
——那是因为呀,很久很久以前,人们没有衣服穿,都是赤裸裸光着身子的。也没有火,也没有灯光。太阳月亮是两兄妹啊,太阳是女孩,负责白天暖和人们。月亮是男孩,负责晚上出来照亮夜行人。太阳红着脸对她妈妈说:“大天白日的,我光着身子,人们都会看见我,怎么好意思呢?”太阳的妈妈说:“我给你一包针,搁在身上,谁敢看你,你就扎他眼!所以,从此一有人看太阳,就受不住太阳光芒的刺眼,就打喷嚏了。你看看,太阳周围的光芒是不是像很多的银针,在闪闪发亮晃你的眼啊?”
妈妈不紧不慢,有板有眼地对我这样讲。我立马坚决地反驳妈妈:“你胡说八道,外婆讲的是这样的:太阳是男孩,月亮才是女孩。他们也是两兄妹,从前有一个族的人们呐,男孩狩猎,女孩采集,白天是不能在一起交谈的。晚上,到了约定俗成年龄的男孩女孩,才可以出来,在山头绿林溪谷唱歌相约。
有这样一个男孩,就是太阳,他晚上跟一个女孩在一溪边对歌,都被对方的歌声打动了。然后他们就一起相邀了好几次,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其实就是月亮妹妹。为了在白天看清楚他中意的女孩到底是哪一个?他就在最后那次约会的时候,偷偷给那女孩脸上抹了一点印记。以前那是没有镜子的,那时人们应该也没有养成洗脸的习惯吧。所以第二天,太阳才发现那个脸上有印记的女孩,居然是他的妹妹,太不好意思了。然后,从此太阳再也不晚上出来了。
“这也是你外婆讲给我的呀!”妈妈继续说,“其实看太阳打喷嚏,可能是突然看到强光,身体不适应吧!来我们百度一下就知道了。”妈妈打开她爱不释手的神奇宝贝,一字句读给我:从眼睛进入的强烈阳光,鼻腔误以为是对自己的刺激,导致鼻腔三叉神经出现了兴奋。这种兴奋传导给大脑中枢,导致肺部的呼吸肌出现了猛烈的收缩,就出现打喷嚏的表现……
我又继续看了看天空,好久没有看见这么瓦蓝瓦蓝的天空了。火辣辣的阳光照着我,幸而这空阔的大地,有一丝风吹来,我稍稍平静下来,生存还是毁灭,现在是我面临的问题!我该何去何从?
一想起魔法女巫,举着她的魔法棒,朝我手舞足蹈当头棒喝,我就义愤填膺喘不上气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神学院我不准备也不好意思回去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可到底该去哪里?我冥思苦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