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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伏(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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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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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龙女传》连载

第七章 行侠


话说康氏仙逝七七的那天晚上,三娘跪拜康氏坟前,正好被正在布雨鸣雷的东海龙王看到。东海龙王感念龙女的孝心,于是不计叛婚前嫌,收住雷雨,揽住三娘,老泪纵横。一股热泪滴于三娘身上,三娘顿时恢复了洞庭龙女原形,又成了漂亮迷人的仙姑,暂且不提。

且说柳毅尽心尽力,守护洞庭湖。洞庭湖因而一时风平浪静,商旅往来安宁。久而久之,柳毅便得道成仙,只是那所带的狰狞面具却取不下来了,也就成了一位面目全非的丑生。丑生配仙姑,柳毅照照镜子,自惭形秽。从此开始变得自卑,不敢见人,怕三娘嫌弃自己,于是就偷偷跑到君山一山洞躲起来。三娘独守空房,到处都找不到柳毅,一时心急如焚,便去求龙王帮忙清除掉面具。

龙王神通广大,知道柳毅藏于一山洞中,于是就带着三娘一同前去。三娘在洞口大声哭喊:“相公,你快点出来,我不嫌弃你长相丑陋,我爱的是你的人!”柳毅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却见到三娘脸上也变了模样,就像一个母夜叉,吓得急忙上前抱住三娘,哭着说:“你怎么这么傻,何必为了我毁了自己的容貌!”三娘说:“只要你与我回去好好过日子,一切都值得。”柳毅这才消除自卑,勇敢地面对生活。洞庭湖从此来了两位相貌丑陋的守护神。

正当洞庭湖一带风平浪静的时候,君山的深山里盘踞着一条凶恶的修蛇,也叫作巴蛇。此蛇身长180米,头部呈妖异的蓝色,身体却是黝亮的黑色,此蛇乃天生地孕的妖蛇,灵智早开却不能潜心修行,虽在山洞里修行几十年,但恶性难改。巴蛇残忍嗜血,自身带有剧毒,张开血盆大口喷射出来的毒液至百米远,蛇信子袭击卷食过往的生物,毒液腐蚀百里生灵。凡是它盘踞的地方寸草不生,生灵涂炭。

巴蛇胃口越来越大,深山里已经再无生灵供它肆虐。它便对洞庭一带的渔民农户起了歹心。百姓受到了侵害,村庄良田遭受荼毒,民不聊生……

这时候的柳毅,已修炼成臂力无比的洞庭神君,一把弯弓无惧九阳。三娘看到巴蛇的危害,心急如焚,就和柳毅商量,一定要为民除害。

翌日,在巴蛇栖身的地方来了一位扎着辫子的村姑,只见她上身穿一花格布衫,下身穿一条灰色裤子,手臂挽着一只竹篮,黑里透红的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浓眉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个头不高,看上去是一个既秀气又大方的农家姑娘,真漂亮!巴蛇见了,心想这是老天又给它送来了美食。

原来这村枯不是别人,正是三娘化装而成,专门引蛇出洞。巴蛇正得意洋洋地爬出洞来,张开血盆大口直奔三娘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柳毅一箭下去就射中了巴蛇要害,可是巴蛇乃具有灵智的千年妖物,垂死挣扎着,可就想要逃之夭夭。

三娘也反应极快,见巴蛇要逃跑,也不善罢甘休,一声断喝:“孽障哪里逃?”,顿时恢复原形,紧握手中日月双剑,勤追猛赶,巴蛇逃到湘楚一带的西北方,三娘一挥双剑将其斩为三段。

巴蛇的尸体僵而不化,变成了一座山丘,为了防止这条妖蛇再出来作恶,玉帝听信就命人在这座蛇身化成的山上兴建房屋村庄,时下称为巴陵郡。

此时此刻,袅娜的洞庭湖碧波荡漾,太阳的光辉,点点洒在水面,荡起一层层波痕;水里有红色、金色的鱼游来游去;空中不时飞来几只水鸟,或点一下水面再飞起来,或一下子从你的眼前掠过去;岸边还有小孩子在游泳;周围绿树红花……那情那景,真是“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只见浮光跃金,像点点碎金洒满洞庭湖。湖面上,往来船只穿梭,云帆星星点点,“贾客停非久,渔翁转几遭”,此时的洞庭湖显得风调雨顺,一片安宁。

俗话说得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正当安宁的洞庭湖,背后又潜伏着水怪的危机,激起了一场风波。

那是三娘夫妇铲除巴蛇的第十年春上,洛阳商人文立带着儿子文三做生意,乘船过洞庭湖,船刚到湖中央,忽然刮起一阵黑风,湖面骤然掀起数丈高的巨浪,在浪头之上,有一条体大如牛的黑鱼,向着父子二人所在的船只鼓动浪潮,文立落水后被黑鱼吞掉,文三被巨浪拍到岸边,恰逢柳毅巡湖路过,见此救走了文三。

三娘听到这个恶讯,就当面对文三说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头黑鱼精占据洞庭湖几十余年,神通广大,有二十多年没有出来兴风作浪了。我们虽然身为洞庭护神,有符咒法术,但也得有具备仙根的人从旁协助才能彻底斩杀那妖怪,要不然恐怕被它逃脱。”

三娘继续说道:“这个仙根之人要一个有怨气的凡人寻找才能发现。”

文三为了报杀父之仇,表示愿意充当伯乐,就问三娘什么样的人是有仙根的,三娘取出一枚小小的铜镜,告诉他用这面镜子照人,若是有人能在镜子中显现出三个影子,此人便是具备仙根之人。

三娘便带着文三,让文三拿着铜镜在洞庭湖附近的村庄,搜寻了一个多月,仍没有找到那三个影子的人。忽然,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从他们面前经过,文三无意中拿着镜子对着小男孩照了照,只见镜子中小男孩的左侧、右侧和后方居然各有一道身影,大喜之下,三娘来到小男孩村里,找到男孩的父母,并将自己是洞庭护神告之于他的父母,说道:“你们的男孩有仙缘,我可将度他上山成仙,只是需要他帮我们除妖。”

男孩的父亲也是一位侠义之士,闻言大喜,敲锣打鼓送走了三娘一行,三娘带着文三和小男孩直奔洞庭湖而去。

这一天,三人赶到洞庭湖,三娘给小男孩换上一身紫金袍,将自己的一柄日剑绑缚在他背上,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推入湖中,文三见状大惊失色,急忙扯住三娘,急道:“你怎能用别人的性命来换取我复仇的机会呢,若是这样我情愿不报仇。”

三娘笑道:“你不用担心,且看结果如何?”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小男孩跌入湖中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忽然,只听到一声霹雳,湖中突然掀起巨浪。浪头上,黑鱼正在追赶小男孩,小男孩右手持日剑,正拼命与黑鱼进行搏斗。 三娘念动咒语,小男孩就用日剑顶住黑鱼头。

说时迟,那时快,三娘手持月剑,一跃飘向湖面,一剑刺向那巨大的黑鱼头,当真是威风凛凛,迅雷不见掩耳。小男孩也有灵性,看到三娘飞来,顺手一翻,同时出剑,将黑鱼头斩为三节,顿时,方圆数里,湖水呈现出一片血色。

原来,三娘是用具有仙根之人沉入湖底,引诱黑鱼浮出水面,两人才有机会合力斩杀黑鱼精在此。

等到三娘和男孩上得岸来,文三急忙上前查看小男孩,只见他身上的衣服居然没有一点浸湿的痕迹,不禁啧啧称奇,他问小男孩在水中见到了什么,男孩说:“刚到水中,就看到一颗巨大的鱼头,向我游来,正当我心中害怕惊慌之时,只见一位散发着金光的将军,冥冥之中附在我身上,顿时,我浑身是胆、力气倍增,迅速抽出宝剑,一边刺向鱼头,一边退回湖面。”

原来,小男孩变得如此模样,且战且退,是因为三娘咒语所致,文三闻言惊叹不已,叩头致谢不在话下。

话说八百里洞庭湖畔,水道纵横,山川林立,地势陡峭之地也不少,因而水盗猖獗,无数水盗纵横水面,借助小船以及湖泊岛屿掳掠来往客商,甚至和朝廷官员勾结,竟然劫起朝廷官船,简直无法无天。因此当朝皇帝派新任八府巡按柳成巡察洞庭湖区,平定水盗。

且说苏州有一商人,名叫刘炳坤,他以负贩为业,本小利薄,一年营收除了养家糊口,接济穷亲戚后,所剩无几。后来听说南方煤炭价格奇贱,运至北方则可获利数倍。

一日,刘炳坤东拼西借凑了三百两银子,雇船南下。船至洞庭境内,已是中午时分,抛锚泊岸,船家洗米炒菜准备午饭。远处岸上有一中年人,背着大包裹,见船靠岸,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对船家说想搭船。船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中年人瞬间红了眼圈,解释说家住益州,原本在外经商,忽然间得到噩耗,双亲病入膏肓,因此急着赶回去尽尽孝心。

船家听后,无动于衷,依然冷冰冰地不肯同意。刘炳坤倒是性情中人,非常同情中年人,便让船家通融一下,出门在外谁都会遇到难处,何况助人乃快乐之本嘛!船家听得急忙摆手,拉着他到后舱低声告诫说:“此地经常有匪徒出没,我亲眼见过几起盗抢案。东家千万别滥发善心,以免受牵连!”

然而,刘炳坤坚持己见,执意要带上中年人,最后甚至不高兴地说,船是我花钱雇佣的,难道我说了不算?船家只好妥协,同意让中年人上船,当晚三人都住在后舱,中年人言谈中总对刘炳坤的生意情况进行询问,虽然船家几次暗示,刘炳坤忠厚老实,都不理会,将自己借得三百两银子去贩煤一 一告之于这位中年人。

次日傍晚,气温骤降,阴风怒号,将要抵达益州赤山时,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中年人收拾好大包裹,对刘炳坤千恩万谢,双手一拱,说道:“前面不远处就是我家,请船家停靠彼岸。”

船只泊岸还没停稳,那中年人跳到岸上,就把手放入嘴里,一声呼哨,早已潜伏在这里的水盗十多号人,带着面具,冲入船中,将刘炳坤和船家两人一顿毒打,把三百两银子以及值钱的财物洗劫一空。

水盗正准备逃之夭夭。霎时,只见后面一艘民船上飞下来两个身影,拦住了这群水盗的去路,一声断喝惊天动地:“站住!”直骇得水盗们惊慌失措。

正当水盗惊魂未定之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母夜叉手持日月双剑,一顿横刺,割断几个水盗的下腿;与此同时,一个青面獠牙手持日月弯弓,一顿点射,撩倒几个水盗,剩下那个为首的中年水盗见势不妙,连连叩头求饶。

原来三娘与柳毅侦查到这个中年人是个水盗,一路跟踪船只来到这里,救下了刘炳坤和船家,并将这些水盗捆绑起来,送往益州知县法办。哪知益州知县早已与水盗勾结,关了半天就把中年人为首的这群水盗释放了。

三娘闻到这个消息,愤愤不平。连夜和柳毅赶到益州,将知县老爷拿下,又把这群水盗一并捉来,交与担任朝廷八府巡按的儿子柳成。柳成秉公执法,将那知县发配充军,将那些水盗就地正法,不在话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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