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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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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3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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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写竹》连载

第四章 万艳同悲的秘密

红学家一直对警幻特别宽宥,也许曹雪芹拿她压全书总纲压得太狠,红学家对红楼里的一根针,一丝布丝都要翻来覆去地研究,每一个字都要反复掂量,怎么对这样一个意淫者坐视不见?我们充分怀疑警幻的身份,佛家是斩断情丝的恶,这里出现一个铁证:佛家是严格禁酒的,在佛像前供酒是一种疯狂的行为,《因果文》明确地说这种人要得癫狂报,可警幻仙子居然酿制什么万艳同悲酒,并盛情地请宝玉品尝。当然,禅天是可以出现酒精的,比如天帝可以有,修罗界因为没有酒精而视为苦恼,但这肯定是在佛家反对之中的,哪一个寺院女性方丈会请人喝酒?酒色财气?可以说警幻不是什么正经的神仙,她绝对不是佛教人物,宝玉去的也不是什么禅天。宝玉的真实身份,黛玉说的“天魔星”,宝玉是他化身自在天魔。

兼美也不是正经人物,书中写道:迷津里“如妖似怪,迷津夜叉都要扑来”要啃了她吃了她,是迷津是晦气。夜叉海出现隐约着兼美的悲惨结局,乙卯本,庚辰本就没有警幻的挽救,“追来”是“妄改”,这样重要的恐怖情况下,她根本就没有警告。没有一个神仙会带领神瑛侍者到地狱边缘游玩的,兼美不像正面人物,牺牲色相要渡人到彼岸,反而把人拖入了地狱,致命的正确,而且打着合理合法的旗号,她简直就是袭人她大她妈她大姨,她是只有花容月貌,而没有什么可难偿的,她是真正的知昼知暖,她是天庭的色情工作者!也许迷津夜叉海就是为警幻而设,夜叉海怪把兼美抓入苦海,丧钟为谁而鸣?不必考察意淫的含义了,看结果吧,意淫是什么?淫只会堕入地狱,意淫就是无间地狱。刮骨钢刀,酒色财气一应俱全,这就是太虚幻境吗?神仙不会领宝玉到地狱边缘,夜叉充满手段,震慑压服,不会束手无策,神仙不会被鬼抓走,她更是正邪之间正邪两赋。警幻仙并没有逃出六道,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精辟的见解和良好的方法帮助宝玉离开六界,只能说,神瑛侍者不仅没有逃避轮回,即使回到天界,劫满归为一样在佛家的否定之中,秦钟是宝玉的分身,可以推断神瑛侍者堕入幽冥也不是不可能的。显然,这是个冒牌的菩萨。我们不能对她的流氓行为无动于衷,当然她也不是《捶碎红楼》里所说的是“妖姑”“缺德神仙”反面人物,不能完全否定,但“散步相思”也的确是有“施虐狂”的嫌疑。这个婚姻巨盗,爱情骗子,她在天庭继续拆散妃子和神瑛,这样行经验丰富,满嘴黄腔脏话的神仙,是该走下神坛的时候了。

梦兆绛云轩宝玉“眼泪流成大河把我的尸首飘起来送到那鸦雀不到的幽僻之处……了”可幽僻处不是天堂净土呀?幽僻处只不过是人间常见的小院子呀?怎么就这么点志气?可见太虚幻境就是魔天木马,宝玉就是波旬!

无所不能的神仙警幻在宝玉的教育方面完全是失败了,在技术上也难以实现,梦遗并不比性交高明多少,往往是还没怎么动,一插就泄了,无论兼美多么艳丽旋转,也不过如此。警幻追玉也破绽百出,仙境旁边就是迷津恶鬼,似乎离地狱也未免太近了,她的警告对宝玉等于零。大帽子压来,一提到仙境我们就不假思索得五体投地,她什么都是对的,她智慧,她智慧的可怕,她纯净,她纯净的流氓。其实,从佛法上来看,她所居住的就算是禅天也根本就不算什么终极仙境,是色界最低等的位置,离地狱太近太近。根据《弥勒经》对兜率宫的说法,大荒山是在水火风三灾之中的,只有兜率天是最安全的。这个地方历史上曾经被毁灭过许多次,而且以后也会被摧毁,曹翁既然采用了佛教的说法,那么当然就没法推翻人家的理论体系,要想保留这样美丽的永恒至少也应该把地址放在兜率天。所谓证初禅,可见宝玉在幻境并没有得证,而且初禅的神仙是仙界很普通的,没什么地位,一般的比较高级的修行者很容易进入二禅,四禅,四禅和尚对太虚幻境简直是不屑一顾的,警惕这个人。

这也分明说明曹雪芹不会禅定,他从来没有进入过禅天,如果进入过就不会这么写了,如果进入过哪怕是三禅天,也绝对不会这样简单天马行空,会写出更加香艳的妙笔生花,至少光音天的千红一哭更为好听,群芳髓更加迷人。大约也只能这样吧,像石兄也只能在地位比较低的,充满业障的大荒山栖身,他也只能把五彩顽石放在这里,如果再高一层,比如到了“脱离了言语文字”,光音天就没有文字,就不可能用文字来交流,那么也不可能在石头上刻出什么字迹了,这书就没法写了。空空道人,茫茫大地大约也是野狐禅,曹雪芹又在胡言乱语了。空空道人警幻仙子二人的理论奇怪得很,荒谬离奇,大家只看到了海棠,说嘴打嘴,警幻太天真了,宝玉不仅没有杜绝凡间的性欲,反而从凡间诸多女性身上发现了乐趣,乐此不疲,逐一淫遍,后来通吃怡红院。警幻没有起到一点效果,她的想法真是幼稚,实践检验真理,宣告无效。何况兼美第一淫人什么不会?还用得着她来传授云雨之法,多此一举,她不会亲自教导宝玉吗?她又不是通房大丫头,她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无论多美,沾了淫字也就什么都不行了,这还不是皮肤滥淫?这是高尚的意淫吗?还要怎样才是?神瑛侍者马上给警幻仙子来了个打嘴,宝玉的行为是对她完全的反动,恐怕曹雪芹地下也难以自辩。大家不愿意直视这个问题,完全是出于对曹雪芹的面子。

当然也不能完全把她看成一个大反派,正邪之间,两气相博,奇仙,魔域仙源。在我们凡人的眼中神仙应该是崇高无瑕的,她没有亲传身授就令人大松了一口气,我们也不能过多要求了。从她的职业上来看,也不过是一个仙界级别很低的,很渺小的一位神女或女神,婚姻介绍所似乎只不过是月老职业,“奔波于烟雾之间,布散相思”,从仙谱上找,似乎只有月老的老婆,才会找到这个工作。这是她的真实档案,警察局长,局限,偏颇,有限,频频出错……走下神坛。

少年梦交的影响潜流持续,即使到了老年暮年回忆起来也会深感困惑,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变态心理出现的原因之一,恋童痴同性淫大多都是基于这种怪异心理。童贞的本质是一种奇怪,没有人会忘记这一天,它深刻于人类心灵最深处,曹雪芹也不会例外,这个春梦——春梦是一场通史而不是断代艳史,破开美艳爱的真皮看到的是镜中血肉模糊的身影,我认为太虚幻境的创作完全是出于曹雪芹的初次梦遗经历,而曹雪芹的第一次梦遗是和一位近亲的乱伦。

在封建社会,交际很受局限,梦中人大多是熟人(佛法上认为这并不是真人,梦中人和梦外人是两种不同的生命,《地藏经》写得非常清楚,这种分析说来话长……),曹雪芹一直不能确定这个梦中可卿到底是不是情可情,这个迷幻一直困扰着他的内心,是她?不是她?不是她?是她?就像梦到和女同学梦遗,第二天上学总要多疑地多看她几眼,她是不是也做过这个梦?宝玉首遗的对象是曹雪芹的一个家属,小说中化身成了美艳淫荡的可卿,这是基础,加以变形,加以发挥,我甚至认为曹雪芹的春梦不是简单的抽插,而是一场显赫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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