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月光透过窗外白杨树的枝叶洒进屋内,变幻出各种光影,黑暗中那些光影迷离闪烁,侧身躺在床上的齐然不错眼珠的盯着那些光影,她觉得这世上一定有鬼或是某种神奇的东西能让她和哥哥相见。她要见哥,向哥倾诉。
她和哥从小住在姥姥家,受尽了舅妈的欺负、嘲笑。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两个苦瓜,相互温暖,相互抚慰。如今,那个苦瓜走了,她怎么活啊!泪水顺着齐然的眼角往下流,一滴滴滴落在枕头上。
哥是为了她才放弃高考早早挣钱养家的。因此,哥的婚姻也不幸福。因为哥文凭低,找不到好的工作,没有金钱,只能娶张扬、浅薄、虚荣的吴薇薇了。一想到吴薇薇,齐然就堵的慌。那个女人,哪儿配得上哥?哥是才子,哥的各门功课成绩总是全班第一,可是……
想到此,齐然又翻身起床,走到书桌前反复翻看那些视频资料,随后她认定是那个叫韩婕的女人杀了哥,于是一个计划在她心中形成……
第二天上午,齐然去了凯悦大饭店,在音响班找到了齐浩的同事柳建斌。
她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带着田雅娟上这里来找哥,在哥工作的音响室里练唱歌。哥和柳建斌是同事,也是好朋友。那时候他们都年轻,下班后便带着她去吃饭、溜冰、蹦迪。
柳建斌见到齐然很惊讶,愣了片刻叫到:“诶哟,然然,你可大变样了!”
“能不变吗?”齐然说,“上这儿玩的时候,还在上学。”
“是啊!”柳建斌说,“一晃七八年了。”说完,环顾下左右,指着右侧的一扇小门道:“走,我们到那屋聊。”
二人走进小门,柳建斌回手把门关上,请齐然坐下后问:“阿姨的身体怎么样?”
齐然回答:“强撑着呗,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
柳建斌感叹:“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啊!”稍顿,又说,“你要劝劝阿姨,事已至此,保重身体要紧。”
“劝也没用。”齐然叹了声说,“慢慢熬吧!”说着泪水便充盈了眼眶,静了片刻又说,“柳哥,你没发现我哥出事前有什么反常吗?”
“我——”柳建斌沉思片刻道,“你哥这几年,性情大变,总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越来越沉闷了。我呢,只顾忙家,忙孩子,觉得他有点怪吧,也没跟他深聊。”
齐然没接话,掏出纸巾擦去眼角的泪水。柳建斌瞧了她一眼接着说:“突然听说你哥走了,我们都很震惊,为什么啊?”他的声音变得哽咽,扭头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回过头看着齐然说,“然然,你有事尽管说,我一定帮忙。”
“好。”齐然说完掏出手机,翻找了两下,然后把手机递给柳建斌问:“柳哥,你认识这个人吗?”
“嗯——”柳建斌拿过手机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说,“她是韩婕。”
“她是干什么的?”齐然问。
“她以前是这儿的会议班主管。”柳建斌说,“几年前辞职了。”说完瞧着齐然疑问的眼眸,摇了摇头,“去哪了?不知道。不过,她老公景子墨还在,是负责餐饮、客房的副总。”
“哦,是吗?”齐然若有所思。随后,她又跟柳建斌聊了一会儿,便告辞走了。
走出凯悦大饭店,齐然掏出手机给田雅娟打电话:“喂,雅娟,我回青城了,想跟你见个面。”
“嘿,你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田雅娟问。
“别问了,”齐然说,“见面再说。”
“那好,”田雅娟说,“中午,我请你吃大餐。”
“我有急事和你商量,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齐然说。
“那上我家吧,”田雅娟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嗯——”齐然四下看了眼往左面的那幢大楼走去,边走边说,“我在惠新路的亿奥广场,你到了给我电话。”
一个小时后,田雅娟把齐然接到了她南三环边上的小窝。
路上,齐然已经和田雅娟讲了哥去世的事,进门后,二人在玄关换鞋时田雅娟叹了一声道:“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哥怎么会死呢?他还那么年轻。”
“刚才你开车,我没敢多说。”齐然说,“我哥是让人害死的。”
“什么?”田雅娟惊愕地瞧向齐然,“让人害的?”
“嗯。”齐然点头。
“怎么会哪?”田雅娟说,“你哥那么好的人。”
“先进屋吧,”齐然说,“进屋我跟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