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过去了,韩婕怕齐浩再发图片,天刚亮就给齐浩打电话,齐浩的手机关机,中午她又给齐浩打电话,还关机,下午又打,还是关机。
怎么回事?他又要干嘛?难道……韩婕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就像一只被猎人追捕的母鹿。
韩婕怎么也没想到晚上景子墨回到家告诉她齐浩死了。
“谁?”韩婕惊愕,“齐浩?”
“对,齐浩。”景子墨挑起眼眉,“音响室的,你不会不记得吧?”
“哦,记得。”韩婕装作刚想起来似的说,“他怎么死的?”
“让人害死的。”景子墨边脱外套边说。
“谁害的?”韩婕盯着景子墨问,“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警察到我们饭店调查来了,从音响室拿走了许多东西。”景子墨说。说完,瞧向韩婕。
音响室?齐浩不会把那些东西藏在音响室吧?要是……韩婕的手不由得哆嗦起来,她迅速地把一只手压在另一只手上,然后瞥了眼景子墨,见他眼眸怪异,心里一震,但还是忍不住地问:“警察都拿走什么了?”
“不知道。”景子墨眼眸变得幽暗,“哎,你干嘛那么关心这件事?”
“没,我——”韩婕掩饰道,“我没事瞎问。”说完转身往厨房走,“我去做饭!”
景子墨、韩婕俩人虽然都在饭店上班,但除了值班和晚上有应酬,晚饭都是回家吃,一是家里的饭菜清淡,对身体有利;二是韩婕厨艺很好,做出的菜色香味俱佳。
可今晚,韩婕做的饭菜却糟透了,那盘清炒虾仁她愣放了酱油;那盘香菇油菜她竟炒了三分钟,越炒水越多,水越多越炒,最后嫩绿的油菜竟变成了墨绿色;还有那盘酱牛肉,昨天买的,放在冰箱里,原本从冰箱里拿出来切成薄片就成,可她不知怎么头几刀却切成了块,待发现,急忙改刀切片,那片便大小不一了;焖米饭吧,按完了功能键,没按开始键,快炒菜时才发现,那时米粒已膨胀到黄豆粒一般大了,焖出的饭可想而知。
吃饭时,景子墨扫了眼餐桌上的饭菜,嘴角飘过一抹嘲笑说:“还行。”随后看向韩婕道,“喝点酒吧。”
“嗯——好。”韩婕听完愣了下,起身走到靠门的玻璃柜旁,从里面拿出两罐百威经典醇。在她正要往回走时,景子墨又说话了。景子墨说:“不喝啤酒,喝红酒,那瓶法国拉菲。”
韩婕看了景子墨一眼,没吱声,把手里百威经典放了回去,又拿出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玻璃酒杯。
景子墨有些酒量,平日高兴或者家里来了客人他便会喝上两杯,可今日不年不节,家里也没来客人,再说他往日都喝啤酒,他说啤酒清爽,喝着痛快……可今天他却要喝红酒?这让韩婕感到不安。
韩婕心神不安地走回餐桌,把酒瓶和高脚玻璃酒杯放到餐桌上低头吃饭,景子墨瞟了韩婕一眼问:“你不来一杯?”
韩婕摇头,景子墨笑了笑便自斟自饮起来。
景子墨边吃边喝还边话语不断,那话阴阳怪气,烟云雾罩,韩婕原本就心虚,此刻对他的话感觉接也不成,不接更不成。
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韩婕看向景子墨,景子墨正晃动着手里的酒杯,那荡漾的液体可真像……瞬间,韩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他,是他杀了齐浩,自己以为的那些幻觉是真的,他一直在跟踪我,发现了齐浩在敲诈我,然后就……
想到此韩婕冒出一身冷汗,随后她又偷看了眼景子墨。景子墨脸庞圆润,嘴鼻柔和,细眼淡眉,就像一尊弥勒佛。
荒唐!我真是疯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不行,我一定要控制自己。于是她便低下头慢慢吃饭。碗里的饭快吃完时她感觉她理清楚了:景子墨今日喝酒的确是在庆祝,他是在庆祝他狐疑的那个情敌死了。
是的,景子墨一直狐疑齐浩是他的情敌。他曾经问过她,你跟齐浩好过?
那是在丽景西区他家那套复式楼房的顶楼,那间能看到星星的小客厅里,那天他爸妈好像去外地旅游了,她和他躺在那张有着摩洛哥风格的地毯上,俩人刚有过那事,他把她搂在怀里问:“你和齐浩好过?”
她心里一惊,说:“没有。”
他把她扳过来,瞧着她的脸说:“那人家说你和他好过一段。”
她说:“谁说的?”
他说:“郭姗姗。”
她说:“郭姗姗是个大嘴巴,郭姗姗的话你也信?”
他笑了:“那就是齐浩想追你。”
“我不知道。”她假装生气,“但我不喜欢他。”
他便什么也不说了,那以后也再没说过,但她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却认定了,认定了齐浩想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