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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医院病房。白天。
[ 昏迷中的王铭仁躺在病床上。
[ 蔡芬芳、王志鹏、王志慧等站在病床前焦急地看着王铭仁。
[ 王铭仁忽然动了一下。
王志慧 （一愣 ）爸爸——爸爸——
[ 蔡芬芳拉起王铭仁露在被单外的左手紧紧地握着。
[ 王志鹏俯下身，贴着王铭仁耳朵，道：爸，您醒醒。
[ 王铭仁又动了一下，之后慢慢睁开眼睛。
王志慧 （激动地）爸爸——爸爸——您终于醒过来了！
蔡芬芳 我——我——（抹眼睛）我还以为——
王铭仁 （柔弱地）我——死——不——（突然停住 侧身探望）那女娃子怎样？
王志慧 爸，马翠荣没事，你就放心吧。
[ 手持鲜花的马翠荣与另两个女生推门走进病房。
王志慧 爸，马翠荣来看你了。
马翠荣 王老师，谢谢您！（将鲜花放在床头）要不是您舍身相救，我恐怕——（说着难过起来）
王铭仁 看到你好好的，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马翠荣 王老师，您不要紧吧？
王铭仁 （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我好好的，下周还要去给你们颁发毕业证书呢。
马翠荣 那太好了。同学们都担心您不能参加我们的毕业典礼呢。
王铭仁 你们是同仁师专的首届毕业生，我一定要亲自把毕业证书发到你们手中。
[ 三个学生欢呼起来。
[ 查房女护士推门进来，见状，做了禁止发声的动作。
女护士 病人需要安静休息。
马翠荣 王老师，您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 三个学生下。
女护士 （对蔡芬芳等）家属也请回吧。
[ 蔡芬芳等三人不舍地往病房外走去。
王志鹏 （回头）谢谢护士。
[ 王铭仁欲坐起，突然又昏了过去。
[ 女护士伸手按响救助铃。
[ 男医生走进病房与女护士一起实施抢救。
[ 切光。
[ 一周后。同仁师专教室。上午。
[ 教室里的上空拉着彩色纸扎的拉花，中间吊着一个大红色的纸扎绣球，黑板上用彩色粉笔写着“毕业典礼”四字。讲台上的录音机里播放着欢快 的轻音乐。录音机旁边是一摞彤红的毕业证书。
[ 学生们兴奋地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并不时有人走到教室门口探望。
男班长 （走到马翠荣面前）马翠荣，王老师真的说要来吗？
马翠荣 当然。
男班长 怎么现在还不来呢？莫不是——
马翠荣 王老师一定会来的。
男班长 可是——是不是他身体——
马翠荣 说啥呢！呸呸呸呸。
男班长 时间都过了半小时了，王老师要来的话，早就来了。肯定是他身体不舒服了。要不我们开始吧。
马翠荣 王老师说话历来是一诺千金，绝不会失信。他说要来，就一定会来。
[ 刚才兴奋的学生们变得焦急和烦躁起来。
[ 又一学生走到教室门口探望，失望地摇头。
[ 一阵救护车铃声忽然响起。
马翠荣 （兴奋地）来了——来了——一定是王老师来了！
[ 学生们一起涌到教室门口。
[ 蔡芬芳、王志慧推着坐在轮椅里的王铭仁走进教室。
[ 教室里先是一阵欢呼，随即安静了下来。
男班长 王老师，你身体不舒服，应该在医院好好休息。
众学生 王老师，你身体要紧，好好休息！
[ 王铭仁的轮椅被推到讲台前。
王铭仁 （柔声地）同学们，今天是你们人生的新起点——
（喘息 说不下去）。
[ 教室里静极了。
王铭仁 所——所以——我——必须参加你们的——毕业典礼——（咳嗽 吐血）
众学生 （惊呼）王老师——
[ 王铭仁挣扎着站起来。
王铭仁 （缓慢地）同学们，因我身体状况的原因，来晚了， 现在——现在——（摇晃着跌坐在轮椅上）王志慧 爸爸——
马翠荣 王老师，您——
[ 王铭仁摆手。
[ 蔡芬芳眼泪汪汪地推着轮椅就往外走。
[ 王铭仁示意蔡芬芳把轮椅推回讲台。蔡芬芳不肯，
执意推着轮椅往外走。
王铭仁 志慧——志慧——
[ 王志慧上前，拉住蔡芬芳，两人一起把轮椅推回到了讲台前。
王铭仁 （吃力地对男班长）开始吧。
[《毕业歌》旋律渐起。
男班长 王老师，您能来参加我们的毕业典礼，已经让我们很感动了。这样好不好，我替您给同学们发毕业证书。
王铭仁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把毕业证书发到你们每一个人手 里。这不光是发本证书，这同时也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 百人合唱团跟着旋律轻唱：
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
明天是社会的栋梁;
我们今天是弦歌在一堂,
明天要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
众学生 （动情地）谢谢王老师！
[ 男班长拿起一本毕业证书递给王铭仁。
王铭仁 （颤抖着手接过）李——国——志。
[ 一男学生走到王铭仁面前，接过毕业证书，然后给王铭仁鞠躬。
[ 合唱团继续演唱《毕业歌》：
巨浪,巨浪,不断地增长!
同学们!同学们!
快拿出力量,
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 王铭仁从班长手中接过又一本毕业证书，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马翠荣。
王铭仁 （声音发颤地）马——翠——荣——
[ 马翠荣走到轮椅前突然跪下抽泣起来。
马翠荣 （打着哭腔）王老师，我一辈子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王铭仁 （吃力地）你不用那样，教你，救你，都是我的责任。你要记住的，不是我，而是培养你成才的同仁师专。
[ 蔡芬芳流着泪再次推轮椅欲走。
[ 王铭仁抬起手，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 《毕业歌》戛然而止。
王志慧 （哭喊）爸爸——
众学生 （哭喊）王老师——王老师——
[ 王铭仁挣扎着站起，接过班长递的毕业证书，张嘴念了几次，都没能念出声来，之后，手一松，毕业证书掉落在了地上，随即慢慢闭上了眼睛，歪斜在了轮椅里，再也没有醒来。
王志慧 （扑向轮椅上的王铭仁 痛彻心扉地）爸爸——爸
爸——
[ 蔡芬芳一边流泪，一边给王铭仁整理衣衫。
[ 众学生一起跪在王铭仁面前。
众学生 王老师——王老师——王老师——
[ 学生们的呼喊声在舞台上空久久回旋。
[ 切光。
